第兩百四十六章 你的錯怎麼算?
摁了電梯,走進去的時候,岑辭也在。
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他會來開會。
我沒進去,準備等電梯合上等下一趟,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岑辭伸出手直接把我拉了進去。
電梯里就我們兩個人。
我又聽到了自己不停加快的心跳聲,不由得向旁邊挪了一步。
兩人同時響起的手機聲解決了尷尬的局面。
我站在角落裡接電話,是趙亦辰的聲音。
「我馬上下來。」我輕聲的開口。
「如塵,今天我們出去吃吧。」趙亦辰就差直接說去約會吧。
「好。」我想我會喜歡趙亦辰的,我心想著。
我掛了電話,岑辭還在通話中,整張臉都顯得十分的不耐煩。
「忙。」岑辭聽完電話那頭的話后,就說了一個字。
說完,岑辭把手機遠離了一點耳邊,依稀能聽到杜清雅埋怨的聲音。
電梯里就我們兩個,想裝作自己沒聽到都不可能。
岑辭側首看向我,我立即低頭。
叮一聲,電梯門一打開,我就跑了出去,岑辭站在電梯外不動,目光像是黏在了我背上一樣。
他為什麼總是要出現在我面前?
哪怕他只是一言不發,我也覺得很慌張,腦袋就會胡思亂想。
跑出大樓,像是逃難一樣上了趙亦辰的車。
趙亦辰發笑,「誰在追你嗎?」
「沒有,就是怕你等著急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
趙亦辰抽了紙巾替我擦汗,結果有人敲了敲車窗。
我看著窗外的人直接皺起了眉頭,趙亦辰指著人問道,「你同事?」
我點頭,不快的盯著張曼薇。
她想幹什麼?
趙亦辰放下車窗,禮貌的點頭打招呼。
「如塵,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張曼薇唇角蕩漾著合不攏的笑意,向趙亦辰伸手,「你好,我是如塵的同事,張曼薇。」
「你好。」趙亦辰紳士的握了一下張曼薇的指尖。
張曼薇隨即看著我,「你們去哪裡?」
「不順路,周一見。」我關上車窗,看了一眼趙亦辰。
趙亦辰愣了三秒,忍著笑立即開車。
到下一個紅綠燈,趙亦辰才忍不住的問我,「如塵,你是不是吃醋?剛才那個張什麼的明顯是想搭訕。」
我看著趙亦辰,捏了捏手指,吃醋?
不知道,只是第一感覺張曼薇不太好,沒必要讓趙亦辰牽連到其中來,關鍵張曼薇是岑如雄的情婦。
但是趙亦辰卻很開心,我便點點頭,「嗯。」
趙亦辰笑意更濃,一路上都沒合上嘴。
我盯著自己手指出神,趙亦辰說吃什麼我都沒有理會。
到了餐廳,我問了一下宋一,確定她和蔣鴿在一起吃,才放心下來。
但是吃到一半,手機在桌上震個不停,我看了一眼手機顯示,是岑如雄的。
剛要接通,趙亦辰的手機也鬧個不停。
今天大家的手機好像都很熱鬧。
我接通岑如雄的電話,劈頭蓋臉就一句話,回岑家去。
趙亦辰臉上一副錯愕的表情,「什麼?你讓外婆去幹什麼?這麼大年紀,怎麼還去湊熱鬧?我馬上來。」
趙亦辰放下手機立即招來服務生付了錢。
我試探道,「是不是和岑家有關?」
「算是,不過杜清雅是主因,趕緊去看看,我爸媽公差不在家,就趙冪在外婆身邊。」趙亦辰站了起來。
我向著岑如雄的剛才的語氣,悶悶的,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忍耐。
兩個人趕緊上車回了岑家。
一下車就看到葉菲菲的車橫在岑家大門外。
葉菲菲怎麼也在這裡?
趙冪從裡面沖了出來,似乎是來等我們的,拽著我們就往裡面跑。
「你們可算來了,裡面吵得亂七八糟的,我……」
「為什麼吵?」我好奇的問道。
趙冪撓了撓頭,給了莫名好笑的一句話,「兩女搶一夫?」
難道是因為錢珊這件事?
趙亦辰顯然沒明白,多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今天周五不是岑氏有總結會?葉菲菲正好去找岑辭哥,結果不知道聽到什麼風聲,說岑氏有個實習生勾引岑辭哥,立馬去打了人家一頓。」趙冪說到這她自己都驚呆了,但是這很符合葉菲菲的脾性。
「和杜清雅什麼關係?」趙亦辰沒有著急進去,他想先了解一下情況。
趙冪嘆了一口氣,「岑辭哥好幾天都沒有回岑家,也沒有回趙家,杜清雅就去岑氏堵岑辭哥,結果被她聽到了這個風聲,她以為岑辭哥外面有人了,打電話給岑辭哥對峙,岑辭哥推了一句忙。」
忙?我想起了電梯里岑辭說的那句話。
「葉菲菲又來找岑辭哥,杜清雅和她吵起來,這個什麼實習生又被捅了出來,杜清雅在岑家站不住腳只能把外婆請出來,這下好了,全吵了起來。」趙冪拍拍胸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點氣喘。
「岑辭沒回岑家?也沒回外婆那,那他去哪兒了?」趙亦辰抓住了重點。
我垂首,應該是住在我樓下了。
趙冪也陷入了沉思,但是裡面的聲音也不容我們多思考。
匆忙進入,發現葉菲菲也不管這裡是岑家,囂張跋扈的指著杜清雅一通亂罵。
「你一塊垃圾破布,你憑什麼嫁給岑辭?」
杜清雅站在趙老夫人身邊,抽抽噎噎的哭得整張臉都漲紅,鼻尖通紅。
「沒教養!」趙老夫人手裡的拐杖敲著地面。
「老夫人,我說的是實話,岑辭好歹也是岑家和趙家的孩子,娶杜清雅難道真的不怕別人笑話岑辭嗎?穿雙破鞋還當寶貝?」葉菲菲眉眼一挑,誇張的眼影下,一雙眼眸滿滿的嘲諷之意。
杜清雅聽聞第一時間就是躲進岑辭的懷中,嗓子沙啞的尋求安全,「岑辭。」
岑辭攬過杜清雅的肩頭,對葉菲菲何止冰冷,眼中連殺意都有,「滾!」
我們都被岑辭的目光一嚇,我往後退了一步,岑辭竟然這麼看重杜清雅,居然要殺了葉菲菲?
當初我要殺葉菲菲,他卻阻止了我。
心裡不由得冷笑,低頭看到趙冪手指上的戒指,一把拉起趙冪的手,把她的戒指摘了下來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趙冪嚇了一跳,無聲的詢問我。
我只是平穩呼吸,半垂眼眸,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趙冪稍安勿躁。
只有我知道此時自己手指冰涼,唇瓣發抖,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哀,只是盯著這一場戲,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
葉菲菲被岑辭一聲滾,頓時臉面盡失,越是讓她走她就越是反著來,仗著自己家裡的本事,她耍起了大小姐脾氣。
「我不管,今天岑叔叔必須給我一個說法,當初允諾我和岑辭的婚事,到底算不算數!」葉菲菲直接看向岑如雄。
看岑如雄的臉色,就知道他壓根沒想到葉菲菲會這麼不懂禮數,甚至十分的蠻橫。
但是他說出去的話,肯定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收回去的。
岑如雄看向趙老夫人,「老太太,向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岑辭他媽已經死了,怎麼說我這做爸爸的也能說上話吧?」
「你!你算什麼爸爸?法律意義上的爸爸?你盡過做爸爸的職責嗎?現在想用岑辭換你的利益,你休想!岑辭和清雅早就訂婚了,我會找日子給他們辦婚禮的。」趙老夫人將手裡的拐杖敲得咚咚直響。
「行了,你們問過岑辭嗎?」趙亦辰作為岑辭的哥哥也看不下去了,拉開兩家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婚姻之事,自己做主。外婆,你別置氣亂來。」
趙老夫人咽不下這口氣,看都不看岑辭,「我說了,一定要結婚!」
叫囂的聲音在客廳里傳了個遍,最後伴隨的卻是一茶几水晶杯破碎的聲音。
叮叮噹噹,碎渣濺得到處都是,有的蹦的老高,擦過每個人的腿部,像是在表達掀桌人的憤怒。
連著茶几上鋪著的蘇綉桌布一起被掀了起來,中央空調吹動被揚起的桌布,貼著岑辭的臉滑落,上面雪白的蘭花都比不上岑辭蒼白的臉色。
「滾。」他指了指葉菲菲,然後看著趙老夫人,原本修長挺拔的身形,瞬間像枯槁的老樹,帶著一點無力,「不結婚。」
葉菲菲原本快要抓狂的臉色,一聽岑辭的話,立即抓緊機會,嘲笑杜清雅,「我說什麼來著?誰會要一個破鞋?還結婚?你就自己騙自己吧,我還是那句話,聯姻對誰都有好處!」
「岑辭,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杜清雅難以置信的看著岑辭,「你明明發過誓的,你忘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誰也沒料到,這個時候我會衝出去,一把扣住葉菲菲的脖子,掐得死死的。
趙冪的戒指我是反著戴的,凸起尖銳的一側朝著手心,此刻正貼在葉菲菲脖子的血管上。
「聯姻?葉菲菲,岑家只有一個孩子,就是我,只要我在你想通過和岑辭聯姻撈好處,死了這份心!」我瞪著葉菲菲凸起的血管,有種瘋狂的衝動,不禁手上更加用力,「這個家,有我,沒有岑辭!聯姻,你做夢!」
「你,咳咳……」葉菲菲被我掐得都有些大舌頭了。
「再者,你說杜清雅的時候難道不心虛嗎?她變成這樣,不都是你的好計劃?她賴上岑辭,不都是因為你嗎?」越說我的力氣使得越大,像是把全身的暴力都用在了手心上。
戒指凸起的一頭扎進了葉菲菲脖子上的皮肉中,鮮血順著我們兩個人貼合的縫隙中落下,將葉菲菲紫色的衣裳染得發黑。
葉菲菲害怕的蹬腳,卻始終掙脫不開我的雙手。
「如塵,你快放開她。」趙亦辰看我情緒不穩地,小心翼翼的靠近我。
「不放!憑什麼放過她?是她害我在先!」我目光猩紅,看著這些曾經不問是非責備我的人,「既然都在這裡,我就說最後一遍。」
吸一口氣,穩住我的氣息,咬牙道,「當初是葉菲菲用我的手機騙杜清雅出去,我被葉菲菲關在倉庫了,你們要恨要怨就擦亮眼睛,如果再把杜清雅的事情怪罪在我身上,下一個流血的就是你們。」
「你,你……」葉菲菲雙眸微凸,說話都大舌頭,「就算是我死,也是你。都是你的錯,你,你就不該出現。」
我冷笑一聲,將手指上的戒指更嵌入一點,感受著葉菲菲惶恐的表情,「別惹我,我真的不怕死。」
我死過了。
我又看向已經嚇得沒有表情的杜清雅,「杜清雅,你也一樣,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會有報應的。」
杜清雅撐著沙發,毫無血色的唇瓣上沾了一點被咬破的血跡,「不,不會的。是你的錯。」
「那你的錯該怎麼算?」
杜清雅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