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不要你救
頭頂的水還在灑,已經將我渾身都噴濕了,涼涼的感覺讓我好受了一些。
可是我的身體還在扭動著,感覺腦海里所有的感知和世界都在扭曲變換著。
我努力的睜開雙眼,卻只看得清來人的輪廓,他扯了扯我手腕上的手銬,在周圍翻動著。
最後在地上誰的衣服里找到了鑰匙,解開了手銬后,他將我抱緊,輕順著我的後背。
「沒事了。」
「岑辭,是你嗎?」哪怕我的世界都在瞬息萬變,但是依靠在他的肩頭,熟悉的氣息,我立即平復了許多。
對岑辭這個人,太熟悉,也太難忘了。
「嗯,是我。」岑辭聽到我喊著他的名字,聲音都溫柔了起來。
岑辭將我橫抱了起來,迅速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的身體感受到了晚上的涼風,越吹越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要隨風而去,隨即便是快要沒頂的冷水。
水壓壓著胸口,讓我不由得用力的呼吸著,手也不停的掙扎著,手腕在水中略顯無力的滑動著。
一雙手順著我的手臂緩緩握緊了我的手,然後收放在胸口,讓我的身體向後倒去。
沒有僵硬的感覺,反而是溫暖結實的胸膛,灼熱的溫度熨燙著我的後背,舒服又安全。
身體像是一葉小舟,隨著水波飄蕩著。
但是突然心口的緊縮,讓我猛地睜開雙眸,我看到的不再是飄蕩的江水,而是浴室的浴缸。
我渾身繼續發抖抽搐,身體也不受自己的腦子控制,只是覺得難受。
「堅持住,熬過去就沒事了,你不能去醫院,醫院會查出你注射毒品,一定會報警的,如塵堅持住。」
岑辭貼著我的臉頰,唇瓣一下又一下的觸碰著我的耳垂,散在耳畔急促又著急的聲音透著不安。
即便如此,他還是摟緊我的身體,防止我亂動。
我身體前傾,感覺有血液要從我眼中流淌而出,我用後背撞擊著岑辭的胸口,撞得他氣息紊亂,他依舊沒有鬆開我。
「放開我,我好難受!」
「不會放的。」岑辭咬緊牙齒說著。
我的眼中還是流出了什麼,我垂著頭看著水面,落下的並不是鮮血,只是眼淚還混著汗水。
「你……你明明總是放開我!」我不舒服發泄著,手指摳進了他手背的皮肉,「每次都是你第一個鬆手!你放開我!我死了,你才開心不是嗎?」
「不是!」岑辭突然高起的聲音帶著比我還要重的宣洩,他的臉頰架在我的肩頭受傷的蹭著我的臉,輕輕柔柔重複著,「不是,不是。」
我來不及思考他的話,全身像是有細小的東西在啃食一般,仰著脖子喘息,雙腿用力的撲水,浴缸里的水被撲騰的撒的到處都是。
「忍一下,再忍一下。」岑辭說完突然吻在了我的臉頰,發抖的唇瓣輕輕的摩挲著臉頰頸間到肩頭的肌膚,在安慰我一般。
「嗯,啊!」我喊叫著,好想把自己撞暈過去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還在但是我已經平靜虛脫的閉上了眼睛。
岑辭把我抱出了浴缸,然後用干毛巾擦乾身體,替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不帶一點情慾,動作十分的輕柔。
倒在床上的時候,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床邊多了一個人,岑辭何人交談了起來。
「怎麼樣了?」岑辭問道。
「暫時沒事了,注射的不多,我給她打了鎮定劑,安穩睡一覺,明天再觀察一天,只要沒有上癮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是她身體比較單薄,一定要注意。」男人解釋著。
岑辭嗯了一聲,「謝謝。」
「岑辭,沒想到你回國找我第一件事就是這麼大個麻煩,她不是高中時候你最討厭的許如塵嗎?你把她扔警局,弄個什麼走私毒品,保管走不出來,這些年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男人聲音減小,但是應該和岑辭是認識的。
認識岑辭,也認識我,那就應該是高中時期的校友了。
「沒什麼事,這件事你別說出去。」岑辭叮囑一聲。
男人嘆了口氣,「咱們高中也算是好朋友了,還說好一起考醫學院的,結果我去了醫學院,你倒是去學了金融,還和許如塵扯上了關係,嘖,她居然還是個女生!高中的人都瞎了?」
果然是個認識我的人,聽他的意思就知道對我有多嫌棄了。
岑辭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還帶著剛平靜的余顫,「她和你沒關係。」
男人支吾一下,「脾氣都奇怪了,許如塵暫且沒事,不過她的身體有過元氣大傷的時候,而且有常年喝葯的跡象,她是不是動過什麼大手術?」
「……不知道。」岑辭過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最後四個字帶著茫然和隱忍。
我動了一下手指,他怎麼能說不知道?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
「好像要醒了,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喊我。」男人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我盯著模糊的一切,緩了很久才看清周圍的一切,像是個診所的房間。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岑辭走在床邊,抬手想觸碰我。
我伸手擋住了他,白慘的臉也擺不出什麼表情,冷淡道,「別碰我。」
岑辭的手停頓在半空,目光里都帶著遲疑。
「別碰我,如果你想幫我,就勞煩你通知趙亦辰來照顧我。我不想我男朋友誤會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我瞪著他,絕情的說著話。
岑辭用不知道三個字就推脫了一切。
哪怕他再幫我,在我看來都抵消不了那些對我的傷害。
岑辭放下手,臉色瞬間變得寡淡,垂下落寞的雙眸,淡淡道,「嗯。」
說完,岑辭就起身走了出去。
也沒有再看他進來過,大致過了半個小時,剛才替我醫治的醫生帶著趙亦辰走了進來。
趙亦辰一把摟住了我,我也抱緊他,想要尋求安全感。
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下來,害怕又恐懼,盯著房間那扇門卻又覺得委屈。
和邵揚在那個房間的一切我現在都不敢去回想。
一想就覺得,渾身都刺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