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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金裝杜蕾斯

  回江隊長家需要在中轉站換南北向的地鐵一號線。幾分鐘時間,二號地鐵便在中轉站停下。上車下車,往來人丁絡繹不絕。


  江隊長垂眸看她,示意她要下車。顧小魚琢磨著她得回家換套衣服,連連搖頭:「我要回家拿東西。」


  過年看上的那套情侶睡衣還在她家裡放著,旅行包里塞著,一直沒拿出來過。雖然媽媽給她買了,可她還有些怕羞,不好意思拿給江喻白一起穿。


  不過總穿他的襯衣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再遇上家裡來客的情況,穿著江隊長的衣服多少有點傷大雅。


  顧小魚琢磨著,晚上怎麼著也得帶兩件換洗衣服過去,乾脆也把情侶睡衣一起帶過去好了。


  「過年逛街看到喜歡的情侶睡衣,覺得好可愛就買了。現在洗好了放在我家裡,我們過去拿,帶過去穿。」偷偷拽了拽男人衣服,她小聲開口。


  江喻白微微挑眉,嘴角帶著笑:「好。」


  一波旅人離去,一波旅人歸來。地鐵里愈發擁擠,江喻白一隻手抓著扶手,一隻手緊緊抱著顧小魚。


  門緩緩合上,溫柔的風輕輕地,輕輕地吹著。


  略一低頭,江喻白後知後覺地問起:「買的什麼款式的?」


  顧小魚不肯說:「……反正很可愛。」


  在男人的意識里,「可愛」的定義是什麼,顧小魚不敢恭維,連忙補充了一句:「我不管,你要穿。」


  她忽然撒起嬌來,像每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樣,微微撅著嘴,鼓著腮幫子,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明明是在人潮擁擠的地鐵里,卻比任何時候都自然大方,比任何時候都撩人心弦。


  江喻白眸色一沉,重聲許諾:「恩,我媳婦兒買的我都穿。」


  他親自許諾的,當然不會反悔了。


  一回到家。顧小魚沒說先去收拾衣服,一頭扎進了飯廳,信心滿滿地要拿睡衣給他看。


  鼓鼓的旅行包還沒來得及整理,她費力地從包里一扯,一套睡衣出來,「啪嗒」一聲,別的東西也跟著飛了出來,打在江喻白身上,隨後沉沉地落了地。


  顧小魚一瞄。


  杜蕾斯。金裝。超薄款。


  ***

  身體比意識反應更迅速。幾乎是同時,顧小魚臉上「蹭」一下紅了個透,差點沒羞得往桌子底下鑽。


  屋子裡和諧的氣氛就在盒子落地的一剎那陡轉之下,尷尬,滿屋都彌散著尷尬的氣息。


  顧小魚獃獃地立在沙發前,傻了不知道多少分鐘,臉上紅得能蒸雞蛋,嘴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媽呀!羞死人了!

  顧小魚不動,江喻白也不動。


  他始終一言不發,眉頭微挑,默默地向下一打量,不動聲色地俯身撿起兩盒杜蕾斯,目光隨意往盒子上一掃,再看她一眼,看得她臉上更紅,他略一挑眉,忽然又視若罔聞似得,把東西放了回去。


  顧小魚囧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傻了半宿,終於鼓足勇氣要解釋,卻聽他先沉聲啟口,雲淡風輕地問起:「這房子是租的?」


  「……恩,是,」顧小魚悻悻地點頭,「租的,很快就到期了。」


  她本來還琢磨著到期了就搬過去跟他一起住,突然出了這種岔子,眼下她也不敢再開口。


  江隊長倒也沒那回事似得,依然平靜地嘮著家常:「一年租金多少?」


  「四萬八。」


  「四萬八?」他愣了愣,「這地段雖然好,但是也不至於四千塊一個月吧?三室兩廳精修,畢竟也不到八十平啊。」


  顧小魚臉上莫名地泛起紅,眼神閃爍了好一陣子,方才開口:「……誰能沒個年輕的時候啊。」


  那時候剛畢業,手上攢了兩年多的駐唱費,也沒考慮錢多錢少,喜歡就租下了。後來知道上當了,卻又從樓下保安小張處聽聞了房主的悲慘故事……貴就貴點,就當花錢做了好事,顧小魚沒忍心搬。


  「房租快到期的話,要不要搬到南邊來住,」江喻白問,眸色一沉,坦然道,「離我也近。」


  他一本正經地問,突然一句,把顧小魚給問懵了。


  她還以為江喻白會說正式同居的事情,畢竟就算他把鑰匙寄給她,她也沒正式答應。可現在江喻白卻問她「重新租房子」……是不是就不打算跟她同居了?

  心裡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下,顧小魚癟了癟嘴,儘可能地不讓失落表現得太明顯。


  他不說就算了,顧小魚想著,琢磨了一下,反正道理也沒錯。


  江喻白所謂的「忙」其實是指見不到人,同居無非是為了跟他見得多一些。如果住得近的話,抽空也是能見個面的,殊途同歸,倒也不是不可。


  顧小魚欣然應下:「好啊,那我看看南邊的房子。」


  「我倒是知道一家,你看看怎麼樣?」江喻白問,「三室兩廳,九十七平;地處南三環,芙蓉新區附近,什麼都有,拎包入住;水電氣費不要你交,電話費網費也不用你管;房主不常住,所以想添個人氣。」


  條件只好不差,房租能便宜嗎?顧小魚嗔了他一眼:「你別鬧,條件太好了,我沒錢租。」


  海洋酒吧那頭還沒個具體數額,手上的錢只有緊的,沒有多的。


  江喻白滿不在乎地抿了唇:「不收房租,你肯住,房東倒貼生活費。」


  世上哪能有這麼好的差事,還倒給生活費呢?顧小魚有點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剛落下的心情頓時又鮮活起來,啞然失笑。


  江喻白追問:「怎麼樣媳婦兒,住不住?」


  顧小魚不說話,忍俊不禁。


  住不住還用說?天上都掉餡餅兒了,還不住?她一攤手:「拿來。」


  難怪當天他會把鑰匙收回去,原來江隊長是早有準備了。顧小魚手才一攤,他家的房門鑰匙連著兩張卡全交到了她手上。


  小區出入卡她倒是可以理解,但這□□……


  顧小魚蹙了眉:「這是什麼?」


  「工資卡。」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又沒結婚。」


  江喻白抿唇:「零花錢。」


  怕顧小魚不信似得,他一溜兒打開錢包,給她看他的另外一張卡。


  「警校同學畢業下海,借給他兩萬塊,他投資失敗全賠了,媽氣死了,工作了兩年手頭只有三萬,全給他了。前兩年突然聽說東山再起,五萬塊當做我入股,每年有返分成。」他道。言外之意他有錢,就算給她工資卡當零花,也綽綽有餘。


  「……你就接了?」顧小魚失笑,「我以為江隊長這性子,不會接呢。」


  江喻白只是淡淡地笑:「江隊長也要吃飯,這工作死工資,就夠養自己,哪有錢養媳婦兒?」


  話說得倒是沒錯,可名義上還不是這個道理呢。


  「……還沒結婚,不是你媳婦兒,暫時不管這個,」顧小魚道。她固然缺錢,但絕不會缺到找他要錢的地步。


  顧小魚毫不猶豫,連忙把工資卡塞回他手裡。


  江喻白不肯接。


  爭執之中,「啪」的一聲,工資卡落地。一如先前那落地的杜蕾斯,顧小魚一愣,頃刻之間,滿心的羞怯死灰復燃。


  顧小魚臉紅得厲害,沒敢抬頭再看他。只察覺後背一熱,腰上一雙滿是槍繭的大手一點點不安分起來。


  屋子裡一片靜謐,靜得只剩下二人肌膚相親的聲音。


  她不只是臉熱,連呼吸都灼人。


  「怎麼不是我媳婦兒?」江喻白抿唇,低聲傾訴,一字一頓,「就是我的女人。」


  ***

  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麼似得。屋子裡氣溫宜人,心頭一把火卻叫她熱得滿頭大汗。


  顧小魚不敢動。與其說不敢,不如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背後擁來的姿勢,正方便他親吻敏感的耳垂。電流從脖頸向四肢蔓延開,心跳一點點地被牽引進他的頻率里。


  顧小魚被咬得麻酥酥的,不安地扭了扭腰,心慌得直想回頭親親他,忽的一陣天旋地轉,先被按到在沙發上。


  男人邁著長腿跪立在她腰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件衣物都不退,只用他俊朗的容貌,陽剛的身姿,盡情的撩撥她。


  偏偏顧小魚無力抗拒,這男人一舉一動她都抗拒無力。


  目光略一對視,她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動了情。慌張地要與他唇齒相接,四肢交錯,軟榻之上,盡情纏綿。


  身上衣服不知何時給他掀開了一半,狗爪子摟著摟著就探入她衣服里去。他唇上一寸寸的吻,手上一寸寸地探。讓她羞赧和不安,又給她最大的慰藉。


  這男人是魔鬼,可顧小魚著了魔,心甘情願為他沉淪。


  火以燎原之勢盡情蔓延,她鼻間呢喃不斷,嘴邊殘留的只有曖昧的喘息。


  窗外月黑風高,窗內一室旖旎。


  吻著吻著,他越喘越沉,摟她的力道大得直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得。


  顧小魚被他抱得疼,輕輕推了推他。


  或許是讓他誤會了什麼,江喻白忽然開口:「乖,不怕,媳婦兒,我不會硬來。」


  顧小魚臉上飛燙:「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畢竟爸媽都點頭承認這個女婿了,她又中了毒,無藥可救。有的事情不必強求,水到渠成,順其自然就好。如果對象是江喻白的話,顧小魚覺得,她就是心甘情願的。


  不過這話顧小魚說不出口就是了。


  相顧無言了一陣,江喻白忽然舒了口氣,揉了揉她腦袋,柔聲寬慰著:「別怕,沒套,咱們不做。」


  「……不、不是有嗎。」顧小魚問。


  他眉頭微挑,「小了。」


  顧媽媽隨手往她購物車裡丟了兩盒m號的杜蕾斯。就因為顧小魚沒經歷過,不懂箇中玄機,售貨員姐姐還特意告訴她,m號是普遍適用的,不必擔心。


  江喻白竟然說它小……顧小魚臉上飛燙,目光死死地釘在男人性感的喉結上,沒敢往下看,羞得趕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沙發里。


  「都是我媳婦兒了,怎麼還這麼害羞,」江喻白嘀咕了一句,似是有些無奈。


  顧小魚不敢吭聲,心裡砰砰亂跳,急得不像話。


  真爺們兒必須得大得持久,道理她都懂。就算沒吃過豬肉,難道活了二十三年,她還沒見過豬跑嗎?


  可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來……顧小魚何止害羞,她羞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喻白倒沒那回事似得,一胳膊把她拎起來,放到大腿上坐著,滿口無奈,卻還是柔聲啟口:「早晚是我媳婦兒,要結婚的,躲什麼呢傻姑娘。」


  顧小魚撅嘴,「……沒躲。」


  眼睛都要粘到地板上去了,還說沒躲。江喻白微微挑眉,也沒拆穿,只道:「乖乖的,別躲著我。這些事都不用你擔心,以後我買。恩?」


  她點頭:「不是我擔心,我媽丟給我的,她以為我們……」


  「她以為我們?」江隊長明知故問。


  顧小魚心一狠:「她以為我們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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