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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上陣父子兵

  人家說婆媳關係難處,可顧小魚跟江媽媽是真合得來!

  別說關係融洽,她兩居然連笑點都一致。一說起江爸爸和江喻白的組合名「一清二白」,客廳里立馬便是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顧小魚是真看出來了,江媽媽性情和善體貼,但也是真的爽快。


  說來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總在各種電視劇里聽聞婆媳關係難處便先入為主,心裡始終忌憚著江媽媽「婆婆」的身份。


  但事實證明,她真是緊張過頭了。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江爸爸那位子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坐上的,年輕時候他工作在外,江媽媽必然是一人持家。她要是心性不爽朗堅強,而是彎彎拐拐,小肚雞腸——江家大宅里還能有這般和睦?


  這倒不是在貶低誰,女人嬌柔自然好,但要當軍警背後的女人,那還真不能太嬌氣了。


  同居有一段時間了,顧小魚感受深切。


  就江隊長那三天兩頭一個電話就被叫走,徒留她一個人對著手機哭笑不得的勁頭,她顧小魚要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樣樣都得依附著他的「軟妹」,那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電話一響,那恐怕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怕正在約會,縱使萬般不舍,你難道還攔著他不成?要是真因為你一時不舍,鬧出了命案,你這輩子背著良心債,你愧疚嗎?

  所以你又能怎麼樣呢?


  牛角尖越往裡鑽越緊湊,你跟他計較得失不過是自找罪受而已。而且這罪一找就沒完沒了,他工作不會停止,這是他的信仰,計較到最後,多半這關係也得被逼到二選一的絕境上去。


  並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小題大做——警察也好,軍人也罷,這種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職業本身就是一種奉獻。人的精力又畢竟是有限的,男人選擇了這樣的職業,把一衷熱血拋灑在了祖國大地上,你指望他還能有多少心思能顧及著你呢?

  當然了,心思他固然會有的,但更多時候卻由不得他去選擇。


  他肩上扛著的是天下蒼生,他胸中懷想的是江山社稷。他先屬於國家,再屬於你——想要當這種男人背後的女人,只知道霸佔和計較是絕對成不了事的。


  而眼觀江爸爸江媽媽相守了大半輩子都還關係融洽,所以江媽媽又怎麼可能是個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的人?

  電視劇取材於生活,但生活畢竟不是電視連續劇。


  江媽媽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蠻橫婆婆,她也只是江爸爸的妻子,江喻白的媽媽,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她誠然沒有任何必要忌憚才對。


  如此一念想,顧小魚忽然就鬆了口氣。


  好歹也初經人事,於情於理,她都算是個「背後的女人」了,感受深刻,看江媽媽也格外親切。


  一開始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話便沒好意思說出口,這會兒卸下心防,也竹筒里倒豆子,一溜兒往外講。


  江媽媽不忌諱兒媳間的親昵,顧小魚也就不跟她玩虛與委蛇那一套,只管直言不諱:「媽媽,我第一眼見到爸爸就覺得二白跟爸爸長得好像啊!」


  江爸爸總是板著一張臉,濃眉一鎖,不怒自威。


  他是在太過嚴厲,初見面時江媽媽還怕她尷尬,拼了命地找話題調解氣氛。可其實顧小魚絲毫也不覺得尷尬。那模樣她太熟悉了,江爸爸在士兵面前的形象跟在手下人面前的江隊長一模一樣。


  江喻白長得像極了爸爸,臉上一沉,眉眼之間的肅穆足有七分神似。顧小魚偷偷觀察了好一陣子,越看兩人越像,她幾乎都能從江爸爸身上看到江隊長老了以後是什麼樣子……


  再一聽江媽媽說父子兩干出的這些叫她啼笑皆非的事,顧小魚忍俊不禁。


  「是吧,你也覺得像,」江媽媽跟著她一起笑,「我早跟這大院里的朋友說大白跟他爸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們非說我是心理作用!」


  「不是不是,」顧小魚連連應和,「真的很像!」


  論及容貌,父子兩同是眉如墨畫,目若朗星,鋒芒內斂,不落凡塵;而且又何止是容貌而已,他們連氣度都近乎相同!


  無論是那腳下踏著的不由分說的自信,還是眼裡涵蓋的無關人事、自在隨行的鎮定從容……包廂大門一開,江爸爸迎面走來,顧小魚全然挪不開眼!

  她眼睛里看著的雖是穿一身筆挺的軍綠色制服,戴一頂剛正威嚴的軍帽,胸前掛滿數排奪目刺眼的勳章,面容略顯蒼老的江爸爸;心裡想起的卻是初次見面,星臣街警鈴大作,駐守在旁的特警隊匆匆趕來,而他也踏風而來的一幕。


  那帶隊的男人同是肅著一張俊臉,濃眉緊鎖,不怒自威。


  一隊人匆匆行來,顧小魚一眼便注意到他。


  有一種人天生就與眾不同。一隊人里唯有他一個,眼神深邃、沉穩而堅毅,無關人事,自有一種波瀾不驚的鎮定從容;身姿威武又挺拔,傲然如松柏,步步生風。


  不需要橫眉冷目,單憑那種千帆歷盡的沉穩大氣,就給他鍍上一層凜然的氣度;哪怕只是匆匆一瞥,卻也能一如暴風過境般所向披靡、無可抗拒;再加之黑靴、護膝、配槍、背心、頭盔……一襲漆黑的戰訓服上身,愈發襯托得他挺拔又威武,鐵骨錚錚,硬朗非凡。


  有一種人天生就與眾不同。


  整支隊伍莊嚴而肅穆。只有他一人,威嚴中沉澱著沉穩,一看就知必是人中龍鳳。


  再一聯繫她那駐守在旁的大軍爺「江隊」江喻白,顧小魚不禁發怔。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她偏偏親昵,心頭怦然,啞然失笑。


  興許也只是因為終遇上了對的人,所以他徑向而往,全世界的背景才會為他黯然失色。


  總之,那時的心悸她畢生難忘。以至於再見到與江喻白如出一轍的江爸爸,顧小魚竟被震撼得無言以答。


  ——實在太像了!父子倆的相似度不說八成也有七分,那還是因為時過境遷而已,要是江爸爸正值青年,兩人站一塊兒,那指不定要被人當做雙胞胎呢!


  「像,真的像,」顧小魚一臉懇切,「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像的父子倆!」


  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同道中人,江媽媽笑得開懷:「可不是嗎,辛辛苦苦給他生個兒子,結果一點都不像我,全遺傳到他爸的基因了!」


  這頭兩人正笑著,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說曹操,曹操就到。江爸爸探頭進來:「媳婦兒,我帶兒子去政委家轉轉。」


  江媽媽笑盈盈地點頭:「去吧去吧,飯點再回來,別在政委家蹭飯。」


  江爸爸應了聲,剛走,江喻白又探頭進來:「媳婦兒,我跟爸去周叔叔家轉轉。」


  顧小魚:「……」


  顧小魚愣了愣,有點哭笑不得。


  江爸爸不是剛說了要帶他去政委家,江喻白怎麼還要再說一次?一時間也不知該感動他有心還是無奈他過分有心,顧小魚應他:「知道了,你去吧。我跟媽擇菜。」


  江喻白點頭,關上門不放心,又回到屋裡,抱著她柔聲多交代了一句:「昨晚累著了乖寶寶,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睡著,這裡有媽就夠了,別逞強知不知道?」


  他知道有媽在,兩口子的私密事他還往外說!


  顧小魚有點臉熱,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不答話,江喻白更不放心,又招呼江媽媽:「媽,昨晚上我把我媳婦兒累著了,她不舒服,你看她累就叫她休息,別叫她做活。」


  「媽知道,嫁進來的姑娘是你媳婦兒也是我閨女,媽還能為難自家閨女嗎!」江媽媽沒好氣地說他。


  她是說玩笑話,字裡行間沒有半分惱怒。


  可外頭一聽,卻依然震怒:「江喻白!你這臭小子!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我媳婦兒!」


  平地一聲雷,鋪天蓋地,嚇得人膽戰心驚。


  顧小魚都給嚇懵了,還沒反應過來,江媽媽握住她一隻手,眉心一緊:「瞎嚷什麼呀江亦清,你兒子在寶貝他媳婦兒,你瞎鬧什麼鬧!你別嚇著我兒媳婦兒了,還想不想要孫子!」


  江爸爸大概是想要孫子的。


  她一言既出,外頭立馬不吭聲了。


  客廳安靜至極,尚能聽聞一牆相隔的外院里江爸爸悶悶不樂地嘀咕著:「……就算要孫子,那也不能容著這臭小子欺負你啊。」


  那虎毒還不食子呢,當媽的護著兒子不是天經地義嗎?

  江爸爸這短護得一點道理都沒有,江媽媽差點沒給他氣笑出來,支喚江喻白:「你兩趕緊去,快把你爸帶走,少在這兒丟人現眼的。」


  嘴上嫌棄的很,可她連眼底都是笑意。


  江喻白蹲下身,緊緊牽起顧小魚的手:「媳婦兒,我就跟爸先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怪毛病,江媽媽一分鐘前才當著兩人的面說出的話,他也非得親口對她重複一回才行。


  顧小魚真有點啼笑皆非:「知道了,去吧。」


  「恩,乖,」江喻白抿唇,起身便在顧小魚唇上沉沉地印下一吻,舌頭順著就要往她嘴裡伸。顧小魚一驚,趕緊推開他:「快走快走,媽還在呢!」


  「沒事媳婦兒,媽不吃醋的。」江喻白失笑。


  「你兩膩歪就膩歪,沒什麼避諱的,」江媽媽也道,「兒子的醋我不吃,兒子早晚是別人的,他爸才是陪我一輩子的人,而且,吃兒子醋他爸又得鬧脾氣了。」


  說到兒子江喻白,她臉上竟不起一點波瀾,可一說到江爸爸,江媽媽臉上卻像是吃了蜜一樣的甜,一說就笑,邊笑邊數落:「江亦清那個臭脾氣,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得,幼稚得很!」


  這婆婆豁達得叫她毫無芥蒂,顧小魚笑著點頭:「江二白也是,臭脾氣,老吃醋,像個小孩子似得,幼稚鬼一個。」


  「這小子就這樣,跟他爸一樣,他爸就護短,我聽說他爺爺也是這樣。」


  「這還是祖傳的呀?」


  「誰管他呢,」江媽媽笑,「反正嫁進江家肯定不吃虧就對了。這一屋子男人個個都是寵媳婦兒寵得翻臉不認人的。」


  這話倒是說的對。自己家男人嘛,只要對自己好就成了。哪怕他為了對自己好從而忽略了對別人好,又有什麼關係?這畢竟叫「自己家」男人,不叫「別人家」男人啊!


  顧小魚跟著樂,牙關一松,滾燙的唇舌立馬襲了過來。


  江隊長就等一個吻,吻過之後,二話不說,轉頭就走,留她一個人慢慢發懵。


  顧小魚真是有點拿他沒辦法,啼笑皆非,卻到底只能無奈地笑。


  客廳本就安靜,江喻白這一走,屋子裡愈顯冷清。


  被這一大一小鬧騰了幾十年,江媽媽早已習慣。也不招呼匆匆離去的父子倆,只是攜上兩個軟墊,叫上顧小魚:「走啊閨女,咱出去晒晒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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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四月,北方的天已經不太冷了。下午艷陽高照,端著菜籃子在戶外沐浴陽光,別有一番滋味。


  顧小魚走路還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分外惹眼。兩人一落座,江媽媽便忍不住數落:「這臭小子,就不知道體諒媳婦兒,剛從山裡回來休息一晚上再說唄,急什麼,媳婦兒還跑了不成?」


  江喻白自個兒把話說破了,江媽媽也就不再顧忌。


  江家人性格開放。可顧小魚臉皮薄,一聽這話,臉上「刷」的一下頓時便紅了個透。


  她一心赧然,還要為自家二白說幾句好話:「……也不怪他嘛,畢竟都快二十八了,該開葷了。」


  一句話的功夫,小姑娘耳根子都漲紅了。


  江媽媽暗笑,再不多說了,一邊收拾被江爸爸丟掉的韭菜,一邊笑著問:「怎麼樣閨女,去了一趟山裡,山裡好玩嗎?」


  顧小魚連連點頭,回想起這一路披荊斬棘,心裡一陣陣發暖:「恩,挺好玩的。大院里那些兄弟也挺有意思,銘子還跟我約了來年比賽呢。」


  說起那場拖到明年的車技大賽,她心裡倒還真有些期待。


  顧小魚失笑:「媽媽,院里挺好的。以後要是時間合適,我們每年都回來幾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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