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失魂落魄

  李少白和夏羽離開了山腳。


  半山，韓秀秀墊著腳從高處往下看，山下一片花田，姹紫嫣紅的花兒在晨曦下爭香鬥妍。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心緒不寧，有種莫名地說不出的煩躁。


  直到夏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她也沒有收回情緒。


  韓秀秀無精打采地采下一顆楊梅，這顆楊梅顯然熟透了，顏色紫紅紫紅的，紫中透黑。


  她輕輕地放進嘴裏，味道酸酸的，一咬水津津的滿口是汁，清新、爽口的滋味在口中滲開來，汁水順著喉嚨流入心頭，甘美香甜。


  韓秀秀想著這樣肉質細膩的楊梅做出來的酸梅湯一定可口，不由暫時收回思緒，想起韓子諾瞪著小眼睛的樣子。


  “如果把諾諾也帶來就熱鬧了。小娘，下次帶著諾諾一起來。”


  “秀秀，差不多了吧，再摘就拿不回去了。”張碧蓮站的地方要高些，聽到韓秀秀說起韓子諾也想起孩子來，“也不知道諾諾在家怎麽樣，回家吧。”


  韓秀秀伸頭看了一下張碧蓮，她的框比自己的大，可是已經裝得滿滿的了，一個個圓圓的漲紅了臉。


  韓秀秀忍不住又從高處摘下一顆輕輕咬開，嘴唇和舌頭上染滿了鮮紅的汁水，看著那紅嫩的果肉，一顆全塞進了嘴巴。


  韓秀秀感覺沒有吃過隱，又挑了那些又黑又紫的楊梅一邊摘一邊放進嘴裏麵，“真甜。”


  張碧蓮抬著滿滿的一框楊梅有些擔憂地說，“秀秀，這麽多楊梅都做你說的那個酸梅湯，會不會要不完？”


  “是要不了那麽多，我打算拿些浸成楊梅酒，還可以製成楊梅幹呢。”


  “啊！”張碧蓮實在聽不懂韓秀秀說的那些，看著韓秀秀的竹框還空著一半，又抬頭摘了起來。


  “好吧，小娘，回家吧。”韓秀秀看著張碧蓮幫自己采摘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再說，做酸梅湯也用不了那麽多，古代的酒度數不高，浸泡不了楊梅酒，看來剩下的真的隻能曬成楊梅幹了。


  張碧蓮並沒有停手，“秀秀，你不是說還可以做成別的……”


  “小娘，回家吧。再吃下去，我舌頭都酸得伸不直了。”韓秀秀衝著張碧蓮伸出自己的舌頭搖擺了幾下。


  “諾諾也不知道怎麽樣，我心裏也有些牽掛。”張碧蓮把兩框楊梅都搬到一顆石頭。


  韓秀秀過去把張碧蓮框裏的楊梅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框裏，和張碧蓮一人背著一個竹框來到了山腳下。


  韓秀秀一邊走，一邊向前望，情緒總是不對。


  韓秀秀走得快了些，張碧蓮拉住韓秀秀的竹框，“秀秀，你慌什麽？”


  “啊！”韓秀秀知道張碧蓮有些跟不上，放慢些腳步，“小娘，諾諾第一次離開你吧。”


  “嗯。也不知道諾諾在家好不好，快點走。”張碧蓮反而又走在了韓秀秀前麵，回頭催促。


  韓秀秀加快些腳步。


  “秀秀，我感覺心裏有些慌。”


  “可能是早起，又沒有吃東西，要不你也吃些楊梅？”


  “我們還是早些回去。”


  韓秀秀和張碧蓮一前一後走下山，兩人一起走在回花田村的山路上，都有心事，沒有說話。


  *

  這條山路上，李少白和夏羽走在前麵。


  韓秀秀和張碧蓮走在後麵。


  李少白和夏羽剛轉個彎，韓秀秀和張碧蓮也出現在兩人剛走過的路上。


  相隔總是不遠不近，卻就是看不見對方。


  山路上，李少白不停地向後看。


  “爺，你丟了什麽東西嗎？”夏羽從後麵緊跟上來。


  李少白有些失落，像似丟了魂，被夏羽這樣問，感覺有些沒麵子，冷冷扔句話：“跟上。”


  夏羽從後麵越過李少白，李少白還是向後看。


  夏羽有些不解，“爺，我已經跟上了，你怎麽還往後看。”


  “我看看有沒有被跟蹤。”李少白話是這樣說，可他才不怕有沒有人跟蹤。


  “爺，你放心吧，這一路都沒有發現跟蹤。”


  “小心總沒有錯。”


  李少白又隨便找句話搪塞了過去，加快了腳步繼續走。


  韓秀秀和張碧蓮隨著他們走過的路快步走著。


  *

  花田村家家戶戶都以種花為生，旱田，水田，盆栽，大小樹木，隻要是可以用來種花的辦法，花田村都有。因此，花田村四季都有花。


  站在花田村任何一個地方，放眼看去，都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盛開的鮮花，景色十分壯觀。


  景色雖好，李少白卻沒有欣賞景色的心情。那天發生的事，曆曆在目。他要找到那個女人。可那天，天色昏暗，他沒怎麽看清她的臉。


  這個村，那麽多人，他又不能一個個問，你跟我睡過覺嗎？


  他在腦海裏又把那天的事情過了一邊，唯一的線索就是落水。也不知道她是不小心失腳落水，還是想跳河自殺。想想，為了解毒奪人清白也是不該，找到她之後應該補償她些什麽。


  “哎，還是先找到再說吧。”


  “爺，你又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想自己走走。”李少白想獨自行動，“夏羽，兩個時辰到這裏匯合。”


  說完，像一陣風一樣吹走了。


  “爺，傷口還沒有愈合，小心些。”夏羽站在河邊說著，那裏還有李少白的影子。


  *

  韓秀秀和張碧蓮一前一後走在回花田村的河邊。


  韓秀秀走在那天跳水的地方停頓了一下，她看見了不遠處正在望著河邊的李少白，心裏“怦怦”跳動兩下，不由放慢些腳步，有種既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覺。


  張碧蓮走在前麵，見韓秀秀沒有跟上來又說：“秀秀，快點。”


  韓秀秀看著與張碧蓮拉開了距離，又趕緊追趕了幾步，還是不自覺地看了幾眼李少白，好像有些什麽，又想不起來。


  *

  李少白走在不遠的花田邊，也看著那天韓秀秀落水的地方。


  他看到韓秀秀和張碧蓮一前一後走來，看看張碧蓮他果斷地搖搖頭，看到韓秀秀停了一下，“怦！”他心中略動了一下。


  再回過神的時候，韓秀秀已經走遠，不知所蹤。


  “那個女人……”李少白提了一口真氣，又感覺到丹田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