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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騎虎

  溫和見了蘇佑,先站起身來,呵呵笑道:「國主今日可盡興了?聽聞打了不少獵物。」


  蘇佑沒有答話,徑直走到露台邊,朝下指了指,問道:「下面的這些軍官,是何意思?」


  溫蘭神色十分嚴肅,他伸手拍了兩聲,立時有一名軍士從廳外進來。


  「將方才報上來的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再通報一遍。」


  「是!據前線探報,蒼梧國與碧海國合兵北伐,軍勢已動!」


  「什麼?!」蘇佑大吃一驚。


  蒼梧和碧海合兵北伐?且軍勢已動?

  溫蘭毫不理會蘇佑的神色動搖,又問道:「軍勢多少,編製如何,帶軍之人是誰?」


  「蒼梧國出兵十萬,軍勢已至瀚江,其中步兵六萬,騎兵兩萬,弓弩隊一萬五千,還有五千兵……身著黑衣,手持長筒,不知道是什麼編製……」


  「神機營……是神機營!」蘇佑忽然聲音顫抖了起來。


  「敢問國主,何謂神機營?」溫蘭不慌不忙轉過頭來問道。


  「神機營是歸帝都御三營之首的淞陽大營所屬,黑衣兵士手持長筒,筒中暗藏各種奇巧兵刃和機括,甚是厲害。只是神機營平日里多環伺在萬樺四周戍衛京畿,從不踏出帝都半步。怎麼會……怎麼會跟隨大軍出征?難道韓復……」


  兵士應聲道:「軍勢十萬中本部人馬七萬,先鋒軍三萬,已探得先鋒軍統領姓韓。」


  果真是他……果真是他!蘇佑不由脊上冷汗陣陣,佑伯伯曾經告訴過他,韓復所領淞陽大營的三萬兵士,名為戍衛京畿,實則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受監視。蘇佑當初不明白為何佑伯伯如此提防淞陽大營,他所能想到的不過就是韓復祖上曾經是叛軍來降並非嫡系,而佑伯伯也並未細說太多,只說是上一代慕雲三太師中的慕雲錫曾經留下的囑咐,務必不可將淞陽大營獨留在京中,或是單軍出戰,以防有變。


  本來蘇佑那般小的年紀是不該聽這些機密的軍國大事,但佑伯伯那時的身子已很不好,似乎頗有焦慮,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暗中對他囑託了一番。


  如今韓復的三萬人馬包括神機營都傾巢而出,難道這挂帥之人……


  「何人為帥?」


  「太師慕雲佐。」兵士答得毫不含糊。


  這其中必有變故!蘇佑已覺得大事不好,但看著眼前的如鷹視般盯著他的溫蘭,他又暗自驚心不敢說出來。


  兵士在一旁繼續稟到:「如今軍勢已至瀚江,與此同時,霖州境那邊探得,碧海國的金羽營正在暗中慢慢集結,雖未至霖州,但在太液城北五十里處,已聚集了金羽營的四萬人馬。另據南華島探報,還有白沙營的一萬人馬也在北上,應是意在與金羽營會師。」


  金羽白沙,南兵北調!碧海國到底想幹什麼?!


  蘇佑不由攥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那兵士的臉。恨不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可有些事是編不出來的,這神機營兵士的模樣,這淞陽大營駐守京畿的真相,就算是溫蘭打探到了蒼梧

  國軍情的一二,也絕計到不了如此詳盡。


  難道蒼梧和碧海真的合兵北伐了?


  溫蘭揮了揮手,士兵自退了出去,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蒼梧十萬,碧海五萬,合計十五萬大軍,碧海國糧草充沛,慕雲氏智冠天下。如此來勢洶洶,敢問國主,當如何應對啊?」溫蘭終於開了口。


  蘇佑感到自己的心幾乎跳到了喉間,他想說話,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國主?國主可聽清我說的話了么?十五萬大軍,馬步弓機一應俱全,不日就要兵臨城下,國主到底作何打算?!」溫蘭大聲問道,其餘四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蘇佑。


  蘇佑忽然醒悟過來,溫蘭一定是早就知曉這一切,才會在之前與自己擊掌為誓,明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逼著自己說出「若碧海來犯,必領兵出擊」的話來!


  他顫聲道:「溫蘭……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如此老謀深算,事事棋先一招。你一定是早就知道會有今日是不是?」


  溫蘭面無表情,冷靜地答道:「國主,知也罷,不知也罷。十五萬敵軍已然來犯,如何應對才是當務之急,國主糾結於這等瑣事又有何益?」


  蘇佑忍不住大聲叫道:「溫蘭,我早該想到你這些陰險狡詐的心思,你為了吞併碧海處心積慮數十年,怎麼可能就此立誓不南征。定是你知道我不願南征,便暗中謀划誘使碧海出手,甚至不惜將我蒼梧的十萬大軍也牽連進去,為的就是讓我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傀儡,為你號令三軍。既然如此你何不幹脆廢了我這個國主,你手中自有隕鐵令,沒有我你不也照樣把三族人馬盡皆集結到這王宮之下了么?你又何必事事都留著我來掣肘於你,豈不自尋煩惱?!」


  說著已是忍不住悲從中來,一想到戰火即起,屆時定是橫屍遍野,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溫蘭頓時板下臉來:「國主說的這是什麼話?老臣與國主立誓之事乃是明言在先,如今並無半分食言。國主也是飽讀詩書之士,難道連那幾句誓言是何意思有多少分量都聽不明白么?如今是碧海蒼梧來犯,莫說老臣並沒有出手誘敵,皆是朱芷凌與李厚琮各懷鬼胎才有了合兵北伐,便是老臣誘了,又當如何?他慕雲氏當年以太液糧草誘使蘇利老國主兵敗鐮谷含恨而終,此等偽報之計在國主口中是兵家詭道,說老國主是為利所誘,才致兵敗。怎麼到了老臣這裡就成了陰險狡詐,處心積慮了呢?須知如今是我伊穆蘭疆土難保,被迫應對,國主反倒要責備我在挑起紛爭,僭越弄權。不錯,老臣手中是有一塊隕鐵令,可這幾十年來從未用過一次。今日軍情緊急,老臣想著國主既是國君,必定有所號令,故而先用令牌召集了三族將領來御前只等國主敕命。老臣可沒有越俎代庖地說過任何一個字的軍令,更沒有要用國主來挾三軍之意,試問老臣若有半分這樣的心思,坐在那邊的祁烈可能答應?國主既然將老臣幾十年來的這片赤誠之心視作破銅爛瓦,又懷疑有不軌之舉,那麼老臣今日便卸了這大巫神之職,好讓國主心安。只要國主肯拼盡全力率軍護我伊穆蘭子

  民周全,老臣夫復何求?」說著,將早已捏在手中的隕鐵令「啪」地拍在了桌案上。


  蘇佑被說得胸中如噎,心中暗忖,明明是這老狐狸暗中穿針引線誘出今日的禍端來,卻要將這由頭掛在蒼梧碧海的名分上,且每一步棋都走得以逸待勞不露聲色,眼下連三族將士都盡皆召喚於此,顯然是有逼迫之意。可棘手的是,偏偏自己又無從駁起,當日擊掌為誓的是自己,起兵挑事的是南境二國,這須得如何應對。


  這邊羅布早已大呼小叫起來。


  「哎呀呀,使不得啊使不得,大巫神如此足智多謀,倘若卸了職,不隨軍南下,那對我們伊穆蘭來說,豈非是自斷足臂,空讓敵人歡喜?」


  言語間,似是南征已成定局。


  蘇佑見羅布附庸溫蘭的心思昭然,心中念頭轉得飛快,收了先前悲憤之情冷靜開口應道:「既然是御前樞密,為何大巫神直接來問我?而不先與其餘幾位商議?」


  說著,朝琿英和祁烈使了個眼色,他暗想此二人與自己相對要親密,只盼著此時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三族中若有兩族能反對南征,那麼此事便議不到自己跟前。


  溫蘭聽他依然稱自己為大巫神,顯然是在給自己一個台階。與國主正面交鋒雖是不得已,但並非目的所在,該緩和的時候還是要緩一下。


  於是他撇開方才的越權之責,點頭道:「國主說得很是,那麼我就來問問這在場的三族首領,理當如何?」


  話音剛落,羅布早已耐不住地催促道:「那還用說嗎?自然是南下迎敵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啊。」


  蘇佑聽了這話,毫不意外。刃族本就居於伊穆蘭南地,若有敵軍來犯,首當其衝的就是刃族,羅布自然是要急的。何況羅布從不與溫蘭唱反調,能指望的就只有祁烈和琿英。


  「琿英,那你呢?」溫蘭望著琿英,淡淡地問了一句。


  琿英此時心中好不猶豫。她看看溫蘭,又看看蘇佑,遲疑道:「此事太過突然,是不是應當再探探軍勢,再做計議為好……」


  溫蘭早料到她會這樣說,立刻反駁道:

  「鷹語王,兵貴神速。敵方十五萬軍來勢洶洶,莫說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只怕那慕雲佐如今已過了瀚江也未可知,從瀚江到霖州境倘若急行軍八日便可到,依你的意思我們是要再等幾日,等到大軍攻破了寶坻城才肯出城迎敵嗎?」


  寶坻城是刃族首領的居城所在,與碧海的霖州只隔了一個鐮谷。這句話就像是個火引,立時點著了邊上的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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