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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走到半途,燕清就驀然想起什麼,不動聲色地拐道去了馬廄。


  主帥的寶馬愛駒,自然不可能跟普通將士所用的那些西涼良馬同居一處,即便只是剛剛紮起的營寨,也分了三六九等。


  燕清拒了隨從,徑直去最寬敞整潔那間,想尋赤兔。


  然而剛一趕到,就見著裡頭空空如也,燕清不禁怔了一怔。


  他知防守嚴密的軍營不可能叫一匹惹人注目的高頭紅馬憑空蒸發,於是並不慌亂,而是看著隔板底下那寬敞的空間,毫不猶豫地改去隔間,尋自個兒的雪玉驄去了。


  ……果不其然,赤兔從板子底下擠了過來,大喇喇地霸佔了大半空間,眼睛閉著,睡的正香。


  雪玉驄被它擠到了一邊,也還是不夠,可憐兮兮地只能半壓在赤兔身上,也是奔波數日,累得厲害,才不挑揀地方,也闔目睡了。


  燕清看得啼笑皆非,若不是知道赤兔跟雪玉驄都是被閹割過的公馬,只怕要以為它倆好上了。


  好笑歸好笑,他也不忘了正事,袖中輕輕一彈,將那張好不容易刷新出來,藏了許久的卡牌對著熟睡的赤兔輕輕一彈,就見金光粉碎,悉數進入赤兔的大腦袋上。


  沒想到真的可以給別人用。


  燕清心中雀躍,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還先回營,將沾上馬廄那些難聞氣味的衣袍換了,稍稍凈面,才快步趕去主帳當中。


  不巧的是,等耽擱了這一會兒的他來到,呂布跟張遼的談話已然結束了。


  他剛掀開帳簾,就險些撞上要出來的張遼。


  不知是不是折射角度的關係,因已是背對著帳內燃燒的燈盞,光照已很是黯淡,燕清仗著比張遼高上一點兒的個頭,隱約能捕捉到他眼眶似乎有些發紅,又明顯有水光閃耀。


  怎麼像是哭過?


  燕清面色依然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心中的好奇在那一瞬卻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張遼雖日益有往趙雲那種公正無私、成熟穩重的模板轉型的跡象,到底年紀尚輕,儘管被屢次派到戰場上單獨領兵,於打仗方面的進步一日千里,還是不可避免地保留了一些性情中人的特質。


  差點跟燕清迎頭碰上,張遼原本還走得有些恍神,這會兒一個激靈,徹底驚醒了,趕忙後退一步,側身讓開,慌慌張張行了一禮:「不慎衝撞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燕清就溫柔地打斷了:「並不要緊。」又蹙眉打量他身上一二,不贊同道:「文遠分明還傷著,光這點草草包紮,能起到什麼作用?速去扶傷營。」


  對燕清一向敬慕有加,言聽計從的張遼,忽得這麼句關心,不禁滿懷感動,趕緊應是,老老實實地往扶傷營去了。


  燕清又盯著他背影瞅了一會兒,才重新掀開帳簾,一步跨入,剛走進來,結果就發現之前面容冷肅的呂布見他半天不進帳來,光顧著站在外頭跟張遼說話,已按耐不住地走了過來,這會兒好整以暇地張開雙臂,將燕清抱了個滿懷。


  還忍不住抱怨:「重光方才往何處去了,怎耽誤了如此之久?」


  燕清先好性子的任他抱了一會兒,發現那手漸漸變得不老實后,就警告意味十足地在他背上敲了一敲,力氣不大,卻足夠暗示他鬆開自己了:「自是先去勞軍,再去督促扶傷營一二。」


  呂布又磨蹭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他:「噢。」


  燕清安全地坐到位子上,終於可以發問了:「主公與文遠說了甚麼?」


  怎會讓張遼眼帶淚光?

  呂布皺了皺眉:「那小子欠教訓。」


  燕清看他面無慍色,便猜到個大概,也不勸他,只靜靜等待下文。


  果然就聽呂佈道:「打法太狠,要不是當時看出自己哪怕拼出條命也留不住那顏良,這會兒定就見不著他全須全尾了。莫說只為殺個區區顏良,哪怕丟了白馬延津,也不是奪不回來的,豈能著急這一時半會的,就搭上我一員不可或缺的愛將的性命?」


  燕清原還有些擔心呂布會不會因不通說話技巧,把好話硬是表述成了壞話,平白無故。惹來怨懟。


  聽他這番話,就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那張遼的眼淚,多半是得呂布這袒露不掩的重視所感動的。


  燕清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文遠的確不當如此急躁。不過文遠也是怕有負主公重託,一時才想岔了。又有傷在身,主公當以好言寬撫為上。」


  「重光多慮了。」呂布卻道:「文遠既非是不曉事理的蠢貨,又非是不知根底的生人,可直言無礙。布這回便罰他莽撞衝動,三日都得好生歇息,將養著不得出戰,真要出來,也只得在旁觀戰,順道磨一磨他的狗脾氣。」


  對驕勇好戰的武將而言,哪怕明知是項恩寵,被罰得只能在旁邊看著戰況正酣,廝殺死斗的,恐怕比直接打上三十大板還難受。


  「這倒不錯。」燕清只是隨口一勸,見他心裡門兒清,就不多嘴了,只問起另一事:「文遠初回與興霸並肩作戰,覺得如何?」


  呂布頓了一頓,神情略略浮現一抹詭異:「文遠道興霸雖有幾分本事,卻太胡里花哨,輕浮粗鄙了。」


  燕清:「……」


  思及甘寧對美少年美青年的特殊喜好,跟他那粗中帶細的殷勤……有過類似經驗的燕清,不難明白張遼被那屁顛屁顛的撩騷給惹得懵然的滋味。


  不過甘寧也就是見色心喜地口花花,非是分不清事態輕重緩急的人,無論是當事人還是聽聞此事的呂布,都沒真當回事兒。


  倒是燕清理所當然地想著,要不是呂布威儀太盛,武藝又超群無雙,只怕被甘寧瞄上的就是自家主公了。


  張遼雖然年輕力氣,相貌英氣,可認真論起這世上最帥氣逼人,最光芒閃耀的,分明就只有呂布一人啊。


  呂布目光精炯,忽問:「重光在想甚麼?」


  燕清當然不好說實話,省得呂布能驕傲得將大尾巴都翹起來,只道:「不知奉孝和公台他們還需幾日抵達。」


  呂布興趣缺缺道:「奉孝明日怕就能到,至於公台,多半還需個五六日吧。」


  燕清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笑容絢爛得一時晃花了呂布的眼:「不若早些安歇吧。」


  不過為免耽誤正事,軍旅途中,親熱就默認免了。


  呂布對此意見極大,滿腹牢騷,但到底拗不過燕清的軟硬兼施,只好臉色鐵青地抱著他,動作還得規規矩矩的,什麼都不做地睡下。


  為了防止袁曹二軍夜間襲營,燕清早早地就叮囑他們做好嚴密防範:多放探哨,加多馬拒,增多值守士卒,務必保障累了好些時日的兵將能安心休息,恢復元氣。


  一夜相安無事地過去,待到一大清早,營寨里生火做飯,各個吃飽喝足了,就是正經幹活的時候了。


  呂布換上了那身威武霸氣的赤錦百花戰袍,發束於三叉紫金冠,外加獸面吞頭連環鎧,腰扎勒甲玲瓏獅蠻帶,畫戟熒煌射秋水,赤兔鬃烈紅似火炭,當真是天威抖擻,勇烈無匹。


  他神容冷肅,視線漠然掠過後方整裝待發的五千重騎,外排二萬輕騎,步卒三萬,弓□□手,只在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緊鎖在他身上的燕清處稍作停留時,才不自覺地帶了點柔軟的色彩。


  他驟然提氣,高喝一聲,洪如爆雷,直叫岳撼山崩,尤有龍威虎震:「眾將聽命——隨我呂奉先渡河!」


  「是——」


  下一刻,就聽得震耳欲聾的喝應聲,以劈天蓋地之勢,排山倒海地傳來,恰與氣勢磅礴的黃河相得益彰,似轟鳴的巨獸,燕清只覺一身熱血都被激得翻湧沸騰,恨不得自己也能提槍上馬,

  甘寧張遼分列一左一右,默契護著亦是一身輕甲的燕清,浩浩湯湯自渡口越河而去。


  到了平野,見著袁曹大營,呂布將手一揮,大軍令行禁止,當即在一射之地停下,整齊列出軍陣,綉旗招颭,嚴陣以待。


  呂布這頭萬馬奔騰,橫渡黃河的偌大動靜,自然不可能瞞得住袁曹大寨中的流星馬探。


  只是他們知道是一回事,攔得住又攔不住是一回事,自己兵員較少,橫豎被拉長的又是呂布的補給線,不如打以逸待勞的主意,隔得遠時還趁著高崗的地勢往河裡射箭,近了,就連分兵派出騷擾都不做了,省得收效甚微,還白折損些精兵。


  只是今天風力略強,箭枝不穩,即使射到,力道不但所剩無幾,也被刮移得造不成甚麼傷害了。饒是袁軍現今箭枝充足,也不是取之不盡的,見此情景,便毅然作罷。


  等呂布列好陣勢,袁曹二股勢力共分出的五簇軍馬,也已有序排開,雙方皆是鼓聲大震,喊聲四舉,主帥各在門旗之下,遙遙相看,正成對壘之勢。


  燕清飛快掃了一眼,不由得凝眉微惑:袁紹那幫人姑且不論,曹操那邊,卻只見曹仁、于禁,卻不見曹操本人。


  不過這只是雙方的先鋒部隊,大軍未至,不見也不甚出奇。


  見呂布昂藏偉岸,橫戟策馬,獨出陣中,燕清哪裡不知他又要遵循東漢末年的特色文化,要親去搦戰了。


  還有餘悸的心中就忍不住再起波瀾激蕩——倒不是害怕呂布會出甚麼差錯,而是跟一吼吼破壽春,兵圍甄城不攻的前兩次對仗不同,這回既然是對方主動進攻,他們就斷無避而不戰的道理。


  呂布單槍匹馬,去到前頭,勒馬停步,氣勢洶洶地揚鞭大罵道:「驃騎將軍呂奉先在此!哪個河北鼠賊犯我疆域,便速速上來領死!!!」


  顏良勃然大怒,提刀出列,回以爆喝:「反覆背主,薄情寡義的三姓家奴也敢如此叫囂!曹兗州予你與善,你卻卑鄙無恥,趁人之危,奪人州郡!我乃河北大將顏良是也,今日便奉主公之命討伐逆賊,願與一戰!」


  呂布今非昔比,早就不被『三姓家奴』這辱罵而動怒了,聞言哈哈大笑,輕蔑道:「無名小卒,也配稱大將?可笑!就袁紹小兒自己,腦門上正經掛著那渤海太守一職還是董賊封的!至於甚麼將軍,不過一個自表的破玩意兒,就知仗著祖宗庇蔭耀武揚威!如此有辱自家先祖,墮其威風,我便先代他老子教訓教訓這條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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