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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過眨眼功夫,袁紹軍就不幸折損了一員有勇冠三軍之稱的先鋒大將,群龍無主的部從還被甘寧張遼乘勝追擊,從正面帶兵衝擊得稀碎,丟了許多馬卒性命。


  要不是呂布顧忌著外沿蠢蠢欲動,有合攏圍困之意的曹軍,叫來接應他的他們見好就收,又有張郃及時出來收攏殘部,丟了主心骨的顏良隊的損傷就不僅止於此了。


  而曹仁親眼看見呂布以那鬼魅手段匹馬入陣,囂張透頂地當眾斬了顏良不說,還遊刃有餘地將劈了一半的腦袋給帶了回去,心裡也很是震驚。


  然再一細想,又不覺得驚詫莫名了:當初十二路諸侯齊討董賊,不可謂不輝煌霸氣,結果被帶著一千騎兵的呂布堵在虎牢關不說,反讓他那萬夫不擋之勇隨著名揚天下?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便是如此情景罷。


  既非常人,又豈能以常理待之?

  莫說是他這軍中,就連整個主公麾下,那些如雲悍將當中,都挑不出個能跟呂奉先戰個勢均力敵的人來。


  然而袁紹軍損失如此慘重,主公又暫掛靠其下,他就在旁邊看著,便斷無就此袖手旁觀的道理。


  即使明知打不過,也得賠個人出去,算是向袁紹表明唯其馬首是瞻的態度。


  曹仁心裡有了計較,轉馬朝後,揚聲問了一句:「呂賊逞凶,誰敢去戰?」


  精明的多聽出他的潛台詞,緘默不語,心中算計得失;蠢鈍的自忖實力不足,單純犯怵,不願送死;於是諸將開始面面相覷,寂靜片刻,也不見有人肯出列。


  尤其看到呂布剛剛的橫掃乾坤,那往日威風八面的河北大將顏良在他跟前,就跟個蹣跚學步的稚童一般,根本連出手都來不及,兩馬剛一相交,就啪唦掉了腦袋。


  又有哪個異想天開,想一鳴驚人的活膩了,才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

  曹仁舉目視遍,不見有人,剛要使出激將一招,就有人自動請纓了:是一小將提搶縱馬,試圖擠出人堆未果,便於原地昂首挺胸,氣勢半分不弱地大聲道:「小將雖不才,亦願前去一會!」


  「好!答話的是何人?且上前來。」


  只是看清這人後,曹仁又止不住地感到惋惜。


  這人年紀輕輕,容貌雖然短小,目光卻精邃有神,身量強壯精悍,只眉宇間還帶了一點青澀,顯是一頭不懼虎威的初生牛犢。


  「名諱,職務?」


  對方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鏗然有力道:「某姓樂名進,表字文謙,曾奉令前去鄉郡募兵,因而得升軍假司馬,陷陳都尉。願代主公摘下呂賊頭顱,獻至帳中!」


  曹仁其實是起了愛才之心,才刻意問了句職務。原想著要是他職務較低,還能以他分量不夠做借口,讓他留下不去送死。


  結果未能叫他如願:軍假司馬一職不高不低,說不高,是遠比不上四世三公的袁紹所重視的大將顏良,更不夠資格獨領一軍;說不低,則是讓他出戰,也不會被呂布勢藉機笑話曹操軍中無人,或是袁紹猜忌他們有意借刀殺人,不肯出力了。


  即便不願,在袁紹軍勢的兵卒的矚目下,曹仁也不可能當場反悔,駁回他自請出戰的訴求,笑著地頷了頷首,喝道:「去罷!」


  「遵令!」


  樂進精神振奮,領命去了。


  可惜想要打敗呂布那身絕倫武勇,不是憑著一腔澎湃熱血,與剛烈膽性就夠的。


  正值當打之年,身經百戰的呂布要撂翻一個乳臭未乾的樂進,比演武場里打垮張遼還輕鬆得多。


  不過對這不知天高地厚,毛都沒長齊就來挑釁,相貌平平的小子,呂布卻手下留情得多,倒不純粹是欣賞這份找死的可嘉勇氣,而是真真覺得這小子頗有資質,是個可塑之才。


  比起直接殺了,倒不如捉去給心愛的軍師祭酒瞧瞧,沒得能引起重光興趣,怕能派上用場。


  於是假作被他纏住,放他多支撐了幾個回合,給他一些虛假的希望后,又刻意賣了個破綻,騙得樂進喜而前刺,再勇悍猛迅地一扼,就將他扼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給輕易擒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普通士卒稱不上懂甚麼武藝,猛一眼看去,只見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地兵戎相交,猶如精彩地勢均力敵,皆在喝彩助威,只有曹仁等人才看得出樂進在呂布手下,不過是竭盡全力地苦苦支撐罷了。


  因樂進較顏良好歹多熬了幾個回合,無形中就許了不切實際的希望,只是呂布陪他玩了幾輪,也演夠了。


  上一刻眼見著樂進毫無敗相,下一刻就被呂布生擒,跟拎雞崽子似地捉了往己軍隨意一丟。


  隨著樂進被俘,曹軍一片嘆恨,說不出是失望居多,還是畏懼更盛。


  見兩軍皆被呂布搦戰所迫得士氣大跌,形容萎靡,曹仁與張郃一商榷,皆有了暫退入寨中休整片刻之意。


  在人馬到齊之前,呂布也沒有就地紮營,強攻敵方營寨的打算,可就這麼放他們從容退入,似乎又太便宜了他們。


  就在呂布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生出退意的他們時,恰好有人來報,道曹操親率五千人馬,趁他們交戰的功夫,越河去偷襲只留一千人看守,很是空虛的官渡本營了。


  燕清觀呂布面露豫色,上前建議道:「主公宜速回援!只怕曹操的目標,不只是擾亂後方,好消我軍進取之意。」


  人道濃縮的都是精華,放在姿貌短小、心眼賊多的曹操身上,可半點不假。燕清就擔心他只帶這不上不下的五千人馬,其實非是打的圍魏救趙的主意,而是想叫呂布對這人數感到輕視,認為就憑五千人馬,也不可能守得住,於是暫時丟了個剛搭建起來的,連箭樓都未來得及修建的大營也不打緊,得勝后隨時可以返身奪回,索性直接向袁營發動猛攻,省得錯過戰機。


  乍一看是頗有道理,然而事實絕非如此。倘若掉以輕心,真讓曹操暫藏入官渡本營,趁他們乘勝強攻袁營的時候,打好埋伏,好騙攜帶輜重的后軍毫無防備地進入,再趁機發動奇襲,那才會釀成大禍。


  郭嘉所在後軍可是預計在今日到的,雖有精兵,卻未有什麼悍將,哪怕有郭嘉劉曄坐鎮,在毫無防備地在兵疲馬累下與其對上,再有通天能耐,怕也只能保住人馬,而更為重要的輜重,恐怕得被有備而來的曹軍給付之一炬。


  被燕清提醒,原只直覺有些不妙的呂布也瞬間想通了這層,當下再不遲疑,立即下令回防。


  他們渡河返回的動靜很是浩大,自然瞞不過曹軍的耳目,也即刻放棄攻打本寨,往另一渡口撤去。


  呂布象徵性地派出甘寧,讓他領兵追了幾步,記得適可而止,便帶著其他士卒回了營寨。


  燕清自覺做了虧心事,整個過程中,除了為提醒呂布留心曹操詭計,不得不開口的那幾句外,就沒說過話,努力將自己存在感縮到最低。


  只是呂布看著平平靜靜,卻沒忘記方才那茬,等給張遼分派完任務了,就叫住了欲往別處去的燕清:「重光且慢,布尚有事相商,還請隨我來一趟。」


  主公客客氣氣地發了話,謀士豈有不從的道理?


  燕清淡定應了,緊隨其後。


  呂布已拆了那輝耀奪目的累贅發冠,紅色的鬚鬚沒了,頭髮便只剩一根繩帶束著,似一截烏黑的緞子,流著細膩的光。


  走到主帳的路並不長,只堪堪夠燕清做好心理建設。


  外人看不出來,他還能看不出來呂布當時看著鎮定自若,遊刃有餘,實則驚魂未定,整個人都懵了嗎?


  要不是呂布應對精妙,這會兒就難安安穩穩地站著了。


  怪不得卡牌,只能怪莽撞的自己。燕清心裡內疚到了極點,只恨自己光想著給呂布增加一道保命用的防護,卻忘了將所有效用和限制都摸索清楚。


  有這血的教訓,他以後絕不輕舉妄動了。


  就在這時,呂布掀開帳簾,率先跨入,燕清也跟著邁步,結果剛走進來,前面一直不疾不徐,步履穩健的人就倏然停下了腳步,讓他猝不及防下,撞上了肌肉精悍緊扎,似一堵牆般堅實的後背。


  燕清痛覺不敏,也感到鼻樑有些發酸,剛要開口,就見呂布悄無聲息地轉過了身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日落不久,黑夜未至,恰是將黑不黑的時刻,到帳內后雖暫無需燈盞照明,也能看清輪廓,可到底是偏於黯淡的。


  在沉默地抬眼,瞟了瞟呂布那高深莫測的面色后,燕清下意識地撤回了目光,輕咳道:「主公何故不落座?」


  自從跟呂布這連每根硬邦邦的髮絲都具備獵食者屬性的禽.獸有了一腿后,燕清就覺得自己彷彿一個不慎,打開了一個危險的開關。


  呂布高興了,想干他;呂布生氣了,想干他;呂布好奇了,想干他;呂布無聊了,想干他;呂布很忙了,依然惦記著干他。


  記性在這上頭更是好的驚人,有回燕清隨口敷衍他改日,他就真忍下來,改天日了個狠。


  當遇上一個蠻不講理,只忠於自身欲.望的人時,縱有再多待人接物的高妙手段,也派不上用場。


  燕清自覺不懼死亡,卻著實有些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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