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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燕清看著呂布那滿眼的期待,躊躇片刻,還是不想開這頭。


  倒不是他扭捏得連喚愛人的表字都不樂意,而是一旦私底下叫多了,平日就容易將這習慣帶出來,他也沒少在類似的事上犯口誤。


  要只是郭嘉、賈詡這兩稱得上知情者的面前犯錯,那倒無妨,可要在廣眾前這麼做了,後果就真是可大可小了。


  就如許攸,仗著他的大功和跟曹操當年的交情來喚其阿瞞,不止將曹操激怒,也將曹操的臣子給惹毛,沒得意多久,就被尋由頭給害了。


  尤其呂布即將位登極位,這些可以避免的麻煩,還是能少一樁就少一樁的為妙。


  但要直說或是一昧敷衍,定會讓呂布感到不快。


  燕清不由感到棘手,便稍想了一想,倒真有了主意,於是笑道:「一個稱呼罷了,又怎麼值得主公計較?若主公現有閑暇,清倒有件難得一見的寶貝,想請主公過來一觀。」


  呂布看了燕清一眼,勉強做出感興趣的模樣:「噢?既是重光一番心意,布定要好好看看了。」


  燕清卻道:「清還想請主公候上片刻,好容他們做些準備。」


  呂布抱臂而立,隨意道:「好罷。」


  燕清便喚來親衛一名,低聲叮囑了些什麼,呂布下意識地豎起耳朵來偷聽,可不等他將那模糊不清的隻言片語組起來,後者就已領命出去。


  燕清往窗檯處走了幾步,招了招手,示意呂布過來。


  呂布依言照做后,燕清輕咳一聲,親自給他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與他面對面坐下,就指著一望無際的遼闊夜空,笑道:「就快了。」


  呂布興趣缺缺地掃了一眼,除了漆黑一片裡帶的幾顆星辰外,沒看出半點名堂,正要開口調侃燕清,燕清就搶先一步,拿正事來打破了沉默。


  「在攻取遼東郡上,主公有何看法?」


  公孫度所在的遼東,就如士夑所在的交州一般,地理位置極其偏僻,遠離關中地帶,雖絕了爭霸天下的可能,卻也給他們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只需專心對付那些尚不成火候的外夷,就可暫享高枕無憂,安心發展自身。


  而不似身為兵家必爭之地的中原地帶,常要面臨諸侯的衝擊與戰火。


  待許城事了,呂布如今也有了足夠的實力去掃清剩下的敵人,大可以兵分三路,由孫策南下攻取士夑,再由呂布率主力軍強克益州,涼州的話,只需分少部牽制,截住援軍即可。


  西涼鐵騎再勇猛,不說跟呂布麾下那些以一當百的精銳比了,就算是跟趙雲這些年來領著南征北討,四處征戰的老兵悍將比較,恐怕也差了一截。


  硬克西涼的最大問題,就是路途太過遙遠,而給點好處就肯受馬騰驅使的那些「老熟人」(羌胡)也有不少。


  司隸一帶自張揚遭張燕所殺后,徹底淪入無主之境,顯然不會給呂布的征途中造成阻礙,可那十室九空、遷徙殆盡的荒蕪,也沒能力提供半分軍糧補給的。


  軍糧的運輸道路一長,被截殺銷毀的危險性也就隨著提高,而這種一打經年的大型戰役,也不可能天真地光靠燕清的五穀豐登提供——哪怕將他累慘,也只是杯水車薪。


  燕清與賈詡郭嘉二人商量一番后,具都認為,根本不必放重兵長途跋涉,專門去對付西涼,只要將供給他們物資的益州局勢擾亂,甚至不需一舉平定,只消叫他們沒了維持正常生產的時機,就當不攻自破了。


  要克服益州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的難題,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將那身為要害關鍵之地的漢中拿下。


  要是益州失了漢中腹地,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劉禪治下的蜀漢,就是因那漢中那道重要防線在鍾會的大軍衝擊下宣告崩潰,才這麼輕易就一潰千里的。


  呂布勢的人馬,大可藉此為跳板,避開險關狹道,一路長驅直入,直接叫劉焉無地可守,直接受敵。


  然而漢中太守張魯目前與劉焉關係和睦,又有清楚據漢中一地可暫拒外敵的劉備在,定將有意維護這份親善。


  那燕清要想使離間計,不僅風險不小,在對方有防備的情況下,恐怕也無法成功。


  唯有一邊以擾亂為主,分數頭滋擾,打出消耗戰來——山水險阻,防得可不止是敵人,也妨礙了援軍來回;一邊尋機急攻漢中,爭取一舉拿下這咽喉之地。


  使益州軍來回奔波,疲於奔命之餘,哪怕不會放鬆對漢中的警惕,也將遲早面臨無糧可用的窘境。


  當然,據荊州司隸一地,形圍繞之勢的呂布,也不是不能強行突破,可這樣一來,就不知得填多少條命進那山高谷深,也不可避免地需將益州打得千瘡百孔了。


  這種自己將攤子拆得稀巴爛,事後還得自己費心思去收拾乾淨的勞累事,當然是能免則免。


  要讓劉焉知道,燕清這厚顏無恥之徒早在呂布的屁股根本還沒沾上那位置時,就已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益州視作己物般愛惜,才特地制定下「耗其後備、上攻要地」而非「迎面強攻」的緩計數條,恐怕得被氣得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呂佈道:「趁早打了吧。以那幫人仗著天高皇帝遠,沒少為非作歹的德性,養成了坐井觀天的毛病,定然肯定不會真心歸降,甘願受人制轄。那待布發兵伐益,他要趁此機會,渡海來偷取青、徐郡縣怎辦?那時伯符公瑾已被調去攻那交州了,無暇防衛,曹操那狡猾東西可是無孔不入的,要一不小心,叫他倆勾結,不說徐州易主,怕也得留下隱患。」


  燕清點了點頭。


  歷史也能夠證明,呂布這脫口而出的判斷,其實准得不可思議。


  在曹操在中原大地勢如中天時,公孫度就對他嗤之以鼻,將曹操封他作武威將軍和永寧鄉侯的印綬丟至一邊,戲道「我王遼東,何永寧也?」


  他說這話倒確實有些底氣。畢竟當時中原地帶群雄混戰,無人惦記那遠在遼東的一畝三分破爛地,他在打仗上也頗有心得,要正面迎戰還不見得厲害,可藉機渾水摸魚,就沒人奈何得他了。一時間東擊高句麗,西攻烏桓,南取遼南,就連東萊諸縣都沒有放過,不惜跨海染指。


  後來繼承他位置的兒子公孫康則要聰明低調一些,好歹清楚就算他們遠在遼東,也不能把漸將大局平定的曹操給真得罪了,便一邊繼續他父親對外族的強硬作風,一邊將來投奔他的袁紹二子的項上人頭作為禮物贈送給曹操,果真換來暫不動兵戈的友好承諾。


  不過他與父親一樣,命都不長,而他兒子公孫淵的智商情商,就不足以對應上其野心了。不但自作聰明,先示好孫權,把信以為真要與他締結盟約、送去金銀的東吳使者給剁了,徹底戲耍了孫權,后連對曹魏虛與委蛇都懶得做,羞辱了曹魏封受他官爵的使團。


  最後這股自命不凡的割據勢力還是暴露了真實心思:公孫淵索性自立一國,封己為王,要徹底獨立出去。


  那國號說來有趣,正是呂布挖空心思弄來的「燕」。


  憑心而論,在諸侯當中,公孫度勢的實力不過在中等偏下,卻能堅持到等司馬懿北伐才被滅掉,還得托遼東一地苦寒偏遠,是塊不折不扣的雞肋的福。


  燕清道:「打不見得是最費勁的部分,就是光跑個來回,都得耽誤比切實作戰要長得多的時間。」


  司馬懿在應承下曹叡時,說的就是「往百日,還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為休息,一年足矣。」


  以呂布目前所掌握的勢力,遠比史上的曹魏還強大,可再是殺雞用牛刀,也得將牛刀挪到雞舍才能動手,折損在路上的日子是沒法打折扣的。


  呂布輕哼道:「公孫瓚與張燕歸降后,不還沒辦過什麼實事么?就讓他們聯兵出征,打不過的話,那將軍也別當了。」


  他這話說得匪氣十足,燕清不由莞爾:「這倒——」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窗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叫原是一副懶洋洋的姿態的呂布整個人都竄起快一丈高,驚疑不定地往外看去。


  卻見烏漆墨黑的夜.幕被一道雪虹撕開,一路往上,緊接著噗啥一下,綻出一朵偌大的絢麗火花來,端的是五顏六色,美麗非凡。


  這般異色美景,也引來城中百姓的驚嘆陣陣。


  「老天怎噴火了?!」呂布震驚無比道:「如此異狀,莫是敵襲?!」


  燕清只想稍微跟他浪漫一下,不想呂布一下就想到打仗方面去了,趕緊說道:「不,就是一種花炮,想專門放給你看看,希望你歡喜。」


  燕清這時說得好聽,其實那不過是他當初不知天高地厚,幻想用那幾百年後才問世的火藥配方——「蜜加熱能變成炭,硫磺、硝石與炭混合,即為火藥」來做出那殺敵利器來。


  結果秘密研製幾年,傷了不少工匠,耗了不知多少錢財,卻只折騰出華而不實的這玩意兒,叫他失望透頂。


  想想也是鬱悶,身為堂堂穿越人士,卻連塊肥皂都做不出來,還妄想一步登天,去折騰□□了?


  燕清在認清自己只有幾斤幾兩后,頭腦清醒許多,也變得心灰意懶了,不再頻頻過問,只隨那些真正生起興趣來的工匠自由發揮,繼續研究。


  也就是剛才猛然間想了起來,想拿這失敗品哄呂布開心。


  橫豎等真正的「煙花」問世,還得到宋朝去了,怎麼說都稱得上新鮮有趣罷。


  呂布渾然不知燕清將他當女朋友哄了一回,果真被吸引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團團煙花攀升綻放,又散作星塵,飛快消逝。


  直到真正放完,才意猶未盡地對燕清贊道:「拿到軍中,做那傳遞信號用途,倒是極不錯的,叫重光費心了。」


  燕清神情微妙,半晌方應了一聲:「好。」


  雖然初衷不是這個,但從最後結果看,只要能找出個它的好用途的呂布高興就行,管什麼情趣不情趣的呢。


  就算有牛嚼牡丹之嫌,也還是他最愛的那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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