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信

  四年的戰爭生活給予了洛克迅速飲食的習慣，他快速的吃完飯後擦了擦手，對著一旁的漢斯說道「漢斯，我們走吧」。


  洛克又來到了軍需營，現在是正午，大多數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酒館泡著，洛克徑直走到軍需營的後方驛站處，接過漢斯手裡的錢袋，走進了驛站。


  「華納！華納！」洛克大聲喊道。


  「要死了！你要死了啊！該死的洛克，我聽見了，午覺都不讓人好好睡，你這個該死的傢伙！」負責驛站通信義務的華納從驛站裡間的一處屋子內走出，他抱怨道「又是給家裡寄錢吧？來吧，給我！」


  「給，這是我的，這是我隊里那幾個傢伙的，別弄混了！」洛克叮囑道。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給你寄錢，別的小隊都沒你這麼婆婆媽媽的！」華納還是對洛克吵醒他午睡而不滿，發著牢騷。


  「你小子，要是弄混了看我收拾你。」洛克對著這個好運的傢伙咬牙道。說他好運，是因為他驛站負責人不僅享有三等兵的軍餉，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崗位安全，畢竟什麼都能出問題，唯獨後勤不能出問題。而且在這個崗位不用看人臉色，一般的小隊長還真不敢惹華納。不過在這裡是沒有晉陞途徑的，洛克三等兵的時候華納就是負責驛站這塊的了，現在洛克晉陞二等兵有一年多了，他還是在這。不過聽說他和男爵大人的管家有親戚關係，想來將來也會有門路上去的。


  「嗯嗯嗯，還有別的要求沒？帶話什麼的。」華納跟洛克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知道這個傢伙每次領了軍餉把錢寄回去時總要給家裡帶兩句話。


  「恩。帶話給我父母讓他們注意身體，還有我姐，讓她不用老省著錢，想買什麼買什麼，我現在不缺那點錢。」洛克早已想好要說的話了，他相信他姐姐知道自己想讓她買什麼，一條束髮的絲巾，這是洛克的執念。


  「恩，知道了，送往回咱們凱多齊領的商隊明天就出發，先到東部提爾省的佔領區彼得斯領，再到王都弗洛爾城，最後回咱們南部德爾省，最遲20天就能送回去。」華納說道。與華納寒暄了一會後，洛克告辭了。他也不打擾華納的午休。別看現在華納這就洛克一個人挺冷清的，等下午的時候才是熱鬧的時候。因為，今天發餉。


  走出驛站，洛克帶著漢斯返回了他們小隊的營帳。「漢斯，你說咱們村現在是什麼樣的？」回去的路上，洛克和漢斯著聊天。他倆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他們兩家更是鄰居。


  「還是老樣子吧。村口的楓樹應該更大了吧，我老哥今年又有了一個兒子，我現在都三個侄子了，家裡的地將來是不愁了，今年收成據說很不錯，村裡給咱們軍戶殺了一頭豬，每家都有份，還有。。。」漢斯平時是個悶子，但是一打開話夾便收不住了，一直絮絮叨叨的直到兩人回到營帳。


  「這場仗打了四年了，也快結束了，真想快點回去啊」洛克感嘆道。


  洛克和漢斯回到自己小隊的帳篷里后，小隊中除了值守的仆兵菲爾，剩下的都在午休，上過戰場的都明白，充沛的精力能讓你在戰場上活的更久。


  洛克走到自己的床位，脫下外套，也上了床，但他並沒有睡著，他在想自己該怎麼運作，能儘快晉陞一等兵。福斯坦王國軍隊中有自己的一套晉陞體系：仆兵，戰場上的炮灰，剛參軍經過兩個月訓練后就是；三等兵，王國軍隊中的主要戰力，需要兩年以上的軍齡（戰時需要一年以上）並且自身要有應付三個仆兵的實力；二等兵，擔任軍隊中10人小隊長，需要三年以上軍齡（戰時兩年以上）擁有應付三個三等兵的實力；一等兵，軍隊中的王牌戰鬥力，擔任百人中隊長一職，需要軍齡四年以上（戰時三年以上），擁有擊敗至少三個二等兵的實力，沒錯，是擊敗，因為一等兵就有擁有修鍊鬥氣功法的權利；至於一等兵晉陞騎士，軍隊中並沒有明確說明，想來沒到那一層次是不會公眾的。


  洛克清楚自己的實力，應付三個與自己同級別的二等兵，拚命的話短時間是沒問題的，軍齡也夠了，但是能不能晉陞他心裡也沒底，和他實力差不多的在他們軍營有不少。因為兩個月前那次戰鬥，他們營傷亡了三分之一，第三中隊隊長、第四中隊副中隊長戰死，這才空了兩個位子，僧多粥少，不知多少人暗中盯著這兩個位子。


  想起兩個月前的那次戰鬥，洛克也是不寒而慄，這是洛克經歷的僅次於戈登高地血戰的戰鬥，為了拿下這個通往敵國腹地的費爾默大峽谷，王國的三大軍團是不計傷亡的用命往上填，為了打破僵局三大軍團用車輪戰輪流對峽谷高地發起衝擊，防守峽谷的敵方據說只有一個軍團的兵力，又怎麼守得住。這場戰鬥打的異常艱難，敵軍為了守住這條最後的戰線可謂是拼了命，洛克不止一次經歷深受重傷的敵軍士兵在被己方包圍后，不顧一切的瘋狂進攻，這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么？洛克捫心自問，如果自己的王國受到侵略，自己會不會這樣做？想起了自己軍隊在去年成功打敗夏爾洛王國的大部隊，佔領了彼得斯領后在夏爾洛王國做的事，燒殺搶掠，稍有資產的人舉家被貶為奴隸，有姿色的女人不是被貴族老爺搶佔就是充為軍妓，又想起了自己淳樸的父母、善良的姐姐，洛克也理解了這些對手，因為同等情況下，洛克會做的更狠。


  面對這種有血性的對手，洛克心中充滿了敬意，但他也沒有手軟。這是戰爭，他的兄弟也在傷亡。


  三大軍團強攻了近一個月才拿下了費爾默大峽谷。他們營隸屬雄鷹軍團，是雄鷹軍團第二步兵團的第五大隊，那次戰鬥第二步兵團是全軍團的先鋒，而他們大隊的第三中隊和第四中隊是他們營的先鋒，最先的戰鬥是他們兩個中隊進攻的，震天的殺戮聲從未停止，就連當時在後方修整的洛克都能聽見慘叫聲、喝罵聲、刀劍碰撞的聲音。天空上時不時劃過一道火球、又或是閃電，這據說是魔法的力量，血腥染紅了整片天空。


  當輪到洛克他們中隊和第一中隊參與進攻時，他們營撤回來的第三中隊和第四中隊已經減員近半，這給軍營里的士兵們造成了不小的恐慌，然而打了四年仗的洛克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慌，在絞肉機一樣的戰場上活了四年的洛克懂一個道理，在戰場上不能膽怯，你越怕就死的越快。那一仗他們小隊在洛克的指揮下，躲避了幾波的魔法轟炸，在對敵上，洛克也沒有硬拼，這種抱有死志的敵人是最不好惹的，他選擇建議中隊長約夏克大叔參與峽谷側翼的戰爭，那裡多險壁奇石，容易躲避弓箭和魔法襲擊，敵人駐守兵力也不多，是軟柿子，而且佔據峽谷側翼的制高點算是功勞一件。


  戰爭畢竟是戰爭，洛克他們小隊還是戰死了兩個人，三等兵格力、一個有一把子力氣的刀盾手，仆兵加爾、一個挺幽默的小男孩、只有16歲。這一戰洛克個人斬獲了一個受了輕傷的二等兵、一個三等兵以及五六個仆兵，代價是洛克右胸被捅了一刀以及不少的小傷勢。最終的戰果是，他們小隊共計斬殺了1個二等兵、5個三等兵、十餘仆兵，能有這麼大的戰績不僅因為他們的戰鬥從始至終是以多打少，更是因為他們小隊的凝聚力強。


  斬殺敵軍后拿他們的腰牌可以去營里兌換軍功，仆兵在軍隊中佔1點軍功，三等兵佔5點，二等兵佔10點。洛克如今攢下的軍功，差不多有50點了。軍營里軍功可以兌換升職，100軍功就能兌換一等兵軍銜；還有就是充當貨幣，士兵們可以通過軍功在軍需營買自己想要的一切，這比銀德勒更通用，購買力也更強；最後就是可以換成錢，1軍功換1銀德勒。軍功換錢這是大部分士兵們的選擇，福斯坦王國經歷兩年旱災，糧食價格居高不下，當兵的大多都是為了讓家裡活下去，用軍功換的錢貴族和軍部不敢貪污也不能貪污，這些錢給家裡寄回去，自己的親人就能活下去了。


  洛克之前也一直是將自己的軍功換成錢，但從去年他經歷了戈登高地血戰後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活不下去又怎能讓家裡過的更好。在戰場上死的最多的、死的最快的是底層的炮灰，仆兵在高強度戰爭中死的最快，就連當時小有實力的三等兵的他，最後都是力竭后藏在死人堆里活下來的。那一場血戰後他實力有了不小的進步，在憑藉繳獲的敵軍大量腰牌和同樣活下來的已經晉陞中隊長的約夏克大叔的照顧，他當上了小隊長，脫離了大頭兵的範疇。


  洛克考慮到，自己目前的實力在參與競爭的這些人中應該是中游，自己的軍功雖然不一定是最高的，但一定比絕大部分人高，這次能不能提升軍銜還是有一定機會的，相信約夏克大叔也會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