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館議事

  約夏克大叔進門后隨意的脫下了他的便服，放在衣架上，便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洛克照做，將便服放好，坐在了另一邊。兩個穿著軍隊皮質襯衫的男人並沒有急著說話，洛克先是將酒瓶起開，先給約夏克大叔滿上了一杯，再給自己滿上一杯，「碰」一聲碰酒聲后兩人先幹了一杯，這才開始說起正事。


  「不錯，越來越沉穩了，看來你小子這些年長進了不少。」約夏克大叔先開口說道。真是令人不可思議，在外人看來，豪爽無心機，粗獷無比的約夏克竟然教育一個人沉穩。看來這個絡腮鬍大漢並不是像外表看的那麼簡單。


  「約夏克大叔您說笑了，我這點算什麼，都是向您學的。」洛克靦腆道。


  「哈哈，你小子別扯！我哪教你這些了，我是那種人嗎？」約夏克大叔笑罵道。說罷，兩人又齊聲笑出了聲。


  「大叔，我這次晉陞有希望嗎？」洛克給兩人又滿上一杯，終於忍不住先開后問道。


  「洛克，你從當兵開始就是我帶，現在帶你也四年了，我是把你當親兒子看的，這次你晉陞我肯定是會幫你一把的。」約夏克大叔對洛克保證道，他是真的喜歡這個機靈又有實力的小夥子。


  「大叔，我相信您！」洛克的確相信約夏克大叔，他也把約夏克當成長輩看的，「不過，除了您的幫忙應該還不夠吧，我需要打點什麼大叔你和我說說。」洛克問道。


  「光有我一個支持是不夠，不過我會叫上老卡爾也支持你，剩下的還需要你自己去打點。」老卡爾是他們中隊的副中隊長，聽說和約夏克大叔有過命的交情，外人看來這是個嚴板認真，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老軍人，不過對自己的士兵很好。洛克對他的印象不錯。


  「恩，約夏克大叔還有啥您直接說，我聽著。」約夏克大叔顯然還有話說。


  「這次選舉空出那兩個位子，有資格提議的有我們四個隊的6個正副中隊長，騎兵隊隊長，還有咱們的大隊長凱多齊男爵，還有一個就是他的大兒子，現在騎兵隊的副隊長索隆少爺。」他們營是一個大隊規模，有四個中隊的步兵，和一個中隊的騎兵。洛克見過很多次他們營騎兵的戰鬥，說實話，洛克感覺這一隊騎兵在開闊地形下有挑戰三倍於他們數量的步兵。堅固的鎧甲、筆直的騎士長槍加上戰馬的衝擊力，絕大多數步兵都不是騎兵的一合之敵。「這次選舉，凱多齊男爵不會參與，騎兵隊隊長也不會，提議的人應該只有我們6個傢伙和索隆少爺，我已經給你拉了兩票了，剩下的你至少還得再拉兩票。」約夏克大叔對洛克說道。


  「第一中隊我只和他們的副中隊長有點交情，第三中隊副中隊長和第四中隊隊長我都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他倆據說不是還在養傷嗎？」洛克老實回答並問道。


  「哼，硬仗都打完了，現在正是搜刮油水的時候，那倆傢伙才養了兩個星期的傷就忍不住了，早就帶著他們隊剩下的崽子和剛補充進去的新兵蛋 子去『遊盪』了。」約夏克大叔不屑的說道。


  『遊盪』這是軍隊里的一種術語，意思是去攻佔還處於夏爾洛王國統治下的村莊，與其說攻佔不如說是掃蕩，像村子規模的抵抗力量都不成氣候，沒有正規軍人，大多只有些民兵和魯莽的村夫，大的村子有一兩百人，小的村子只有幾十人，一個中隊就能料理。其實，他們中隊在約夏克大叔的帶領下，這兩個月只要有時間也是去『遊盪』。


  他們營的主要任務是攻佔還有些許抵抗力量的鎮子，而且只有鎮子規模以上的城市裡才會存在商人、富農、甚至是貴族。凱多齊男爵和他的騎兵隊對沒有什麼油水的村莊沒多大興趣，只有四個步兵中隊才會去撈外快。不過，男爵的商隊是會收購士兵們繳獲的物資：鄉下人祖傳的銀鐲子、村裡獵戶收集的皮毛、甚至是馬、牛、驢子這些牲口也收。還有些不錯的衣服鞋子，士兵們『掃到』也會留著自己穿。


  士兵們有自己的底線，至少糧食是不搶的，軍營高層也嚴令禁止，不過要是抓兩隻雞鴨改善一下伙食，這倒是常做。洛克也是農村人，本來他是對做這些欺負平頭百姓的事不恥的，但經歷了戰火犧牲與死亡，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這些夏爾洛人抱有什麼態度了。有憎恨也有對被他們打的流離失所的普通平民的愧疚。然而這不妨礙洛克發財，他也需要生存，需要讓家裡人和手下弟兄過的更好。洛克前段時間腰包很鼓，經常給家裡寄錢、請手下喝酒，就是那時候發的財。


  「大叔，咱們有快一周沒去『遊盪』了，是不是快要開拔了？」回到正題，洛克問道。


  「恩，已經有決定了，男爵大人要和咱們兵團第7大隊的喀什爾男爵合力進攻這兒的法蘭斯城，這也是為什麼要近期選舉出兩個中隊長的原因。而且，這附近也沒有什麼有油水的村子了。」一般的城市都有城牆和護城河，光靠他們一個大隊500多人是很難拿下的，所以高層領導人經常選擇和友軍合作，他們攻入夏爾洛王國腹地已經兩個月了，城市級的戰役也打了三場，都是和別的大隊合作，洛克對於攻城戰也有經驗。雖然攻城戰傷亡不低，但城破后豐厚的獎勵，以及破城當天軍隊默許士兵們自己發財的做法，讓大家對於攻城戰的慾望大於對死亡的恐懼。其實破城當天發的財才是士兵們的重頭。這個喀什爾男爵的部隊已經和他們營合作了兩次。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交談著，一會兒功夫一瓶麥酒見底了。洛克開了第二瓶，給約夏克大叔和自己滿上。約夏克大叔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第一中隊的副中隊長也是咱們礦山鎮的，我也和他有些交情，你給他送些禮物，我再去說道說道，爭取拿下這一票。至於剩下的那三個人我和他們都不熟，甚至還不對付，這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了」。在軍營里，大頭兵之間還存在著不少齷齪更不用說中隊長那一階層了，就連人緣很好的洛克都不敢保證他和營里一半的小隊長關係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是實話。


  「我建議你從索隆少爺那想想辦法。」約夏克大叔說完彷彿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你和索隆少爺都是18、9歲的年輕人，有共同語言，你找他表示忠心或者送些禮物，興許能成。不過那樣的話你以後就是大少爺的人了。」凱多齊男爵不止有一個兒子，雖然福斯坦王國盛行長子繼承製，但男爵別的兒子並不是沒有機會繼承爵位。據他所知，現在在國內暫時幫助男爵管理領地的就是他的二兒子。


  「人家一個貴族，我送什麼禮物能看得上眼啊？」洛克無奈的說道，「恩，我想想辦法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辦法，我能幫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約夏克大叔拍了拍洛克的肩旁說道。


  「好的，大叔，我會努力了。來，幹了這杯。」洛克舉杯再次與約夏克大叔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