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止的過去

  楊止看著唐紫瓊消失的方向，慢慢收回視線。


  他打開了手上那個小箱子。


  「你獲得了235點積分。」


  楊止意識中響起一個聲音，緊接著，楊止感覺左臂一陣刺痛，他將防暴服拉起，看一下左臂的肌膚。


  在上面，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骷髏的紋身，和之前調查的神秘自殺的張倩倩，高崇松和孫世嘉手臂上的黑色紋身相同。


  楊止先是露出微微的訝色，緊接著頭腦冷靜的消化唐紫瓊說的信息。


  唐紫瓊說進入試煉場的人，手上都至少有一條人命。


  楊止閉上眼睛，腦海之中，有一個畫面迅速浮現。


  那畫面之中，楊止將一具屍體拖進密林之中，拖進挖好的坑洞之中，然後用鐵鍬在上面埋土。


  楊止想到這裡的時候，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張開了眼睛。


  沒錯，楊止殺過人。


  現實中，殺過人。


  那是六年前，楊止當尋人偵探的第二年，當時他還不是專門找離家出走的中學生專業型偵探，那時候楊止尋人的範圍更廣，包括尋找一些被拐賣的兒童。


  那一年大概在秋天的時候，楊止接了一個案子，尋找一個可能被拐賣的小女孩。


  楊止當時追查線索，找到了人販子的蹤跡，追蹤進入貴州一處人跡罕至的郊區，劫住了開車向深山山村的人販子。


  在那裡，那個人販子可能看楊止年輕，掏出了刀，想恐嚇楊止，楊止也是血氣方剛，兩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人販子最後發了狠，真的想在那裡弄死楊止，而楊止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奪下了人販子手中的刀，兩人翻滾在一起，楊止手中的刀在纏鬥之中刺入了人販子的腰部，刺爛了人販子的腎臟，那人當場死亡。


  楊止當時發覺人販子死亡之後，他有些驚訝，並不是對自己殺人感覺震驚，而是他感覺，殺人對他來說，很簡單，沒有反胃，沒有噁心，沒有恐懼，就像是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麼負罪感。


  他的腦海里的想法，甚至沒有恐懼，而是冷靜分析法律後果，在想清楚如果報警，也至少因為防衛過當要坐三年牢之後，楊止頭腦之中想的便是如何處理現場，如何脫罪，如何隱藏痕迹的想法。


  然後，他十分理智冷靜的將這些想法付諸實踐。


  楊止為他面對殺人事件的冷靜驚訝了一陣，不過也很快接受，他處理了人販子的屍體，汽車開走。


  而那個小女孩，可能是被人販子餵了安眠藥，一直在睡覺，楊止將小女孩帶回了濱城，交給她的父母，那小姑娘一直不知道楊止為了救她而殺人。


  這件事沒有給楊止帶來多大的精神壓力，而案子也一直沒有案發，沒有警察找到楊止。


  可是楊止從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危險人物。


  雖然他有正當職業，平時遵守法律，工作上頗守職業道德，但，真有必要，他下手殺人絲毫不手軟。


  楊止張開眼睛，剛才唐紫瓊的話，讓他想起這段已經塵封了一段時間的回憶。


  楊止有一個聯想，張倩倩在臨死前發簡訊給他，是不是就是因為楊止就是這種人，很適合在現在所在的試煉場生存的人？

  那邀請楊止進入這裡的張倩倩呢？她也殺過人？還是也是被特殊邀請進入這裡？


  張倩倩發來邀請碼，目的是什麼？

  楊止皺眉。


  無論怎麼猜想，目前都是證據不足。


  楊止想到這裡，微微搖頭。


  一切都還只是推測，沒有切實證據，再想下去，就是胡思亂想了。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


  楊止轉身走進森林，沿著剛才的路徑返回，一路上有不少被踩斷的枯枝和痕迹，原路返回的路徑並不難找。


  一邊行走，楊止一邊將手上掌握的信息分析了一遍。


  所謂的試煉任務，按照唐紫瓊的說法，本質上就是一個修羅殺戮場。


  這裡面有不少主神論壇的玩家，玩家之間互相殺戮，可以獲得積分之類的東西。


  楊止推斷，既然積分能引起玩家之間的殺戮，可能用處頗感，如唐紫瓊所說，是硬通貨。


  唐紫瓊也沒否定主神論壇有能力給人治療疾病的可能，就是說，條件足夠，主神論壇可能是有能力治療腦膠原瘤的。


  楊止進入這裡，很大一部分動機，就是想在這裡尋找到治療腦膠原瘤的方法，現在看來有這種可能。


  所以，這場遊戲，楊止決定繼續玩下去。


  然而楊止很清楚自己性格，面對本身就是暴徒，或者想殺死他的人，楊止下起手來反殺毫不手軟，可是面對本身還沒產生利害關係的他人，楊止就有點下不了手。


  這試煉場里的人，本身也分幾類人，之前看到被槍殺的少年是一類，屬於基礎玩家，絡腮鬍子是一類，他們把自己視為掠奪者，唐紫瓊是一類，是狩獵掠奪者的更高級的獵殺者。


  楊止分析一下自身實力，他性格上沒辦法做掠奪者，而實力上未必夠資格做狩獵掠奪者的獵殺者，可不妄自菲薄的說，楊止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基礎玩家。


  有沒有另外一種身份可供選擇？

  楊止稍微思考，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試煉場，還是有主線任務的嘛……」楊止想到。


  試煉場有主線任務，就是回收視外幻獸。


  楊止不太想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在這裡開啟殺戮。


  不過目標如果是野獸而不是人，那就不一樣了。


  一個模糊的計劃漸漸在楊止頭腦之中浮現。


  楊止一邊思索，一邊原路返回。


  森林之中雖然地形複雜，卻是一片沒人活動的場所，楊止早年從一個家鄉在大山之中的同學那裡學到過如何在森林之中不迷路的方法，那方法很簡單，就是注意被踩斷地上的枯枝，留意人行進中碰掉的樹葉等，只要足夠留心，就能在森林之中發現人或者野獸走過的痕迹。


  厲害的獵人，甚至能憑藉樹枝折斷髮出的特有味道，去追蹤野獸，楊止沒那麼厲害，卻也能憑藉痕迹找到路。


  在小溪那裡，楊止檢查了那個死去的少年的屍體，少年身上並沒有留下什麼，楊止也沒時間安葬他，就繼續原路返回。


  楊止又在林間行走了百米左右，楊止發現之前留下的熒光記號，楊止不緊不慢，依照原路返回。


  在快要走出森林，返回林間木屋處的時候，楊止忽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從紅外線夜視儀的視野之中，看到林間木屋外，有野獸活動的熱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