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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覓足跡

  李書秀本想找蒼鷹一道遊山玩水,找了半天,卻沒見著他的影子。她有些懊惱,心想:「這臭蒼鷹,要找他人時,偏偏不知跑哪兒去了。」忽然見到安曼在樹木間東張西望,似乎也在找人。她正愁沒人相伴,急忙上前喊道:「安曼,這裡!」


  安曼一見到她,立時笑道:「阿秀妹妹。」兩人走到一塊兒,李書秀問道:「安曼,你先前在找誰?」


  安曼嘆道:「我在找師父,他教我一些拳腳功夫,我有些忘了,想找他問問,可不知他跑哪兒去了。」


  李書秀哼了一聲,說道:「大哥生性好動,準是與他那些狐朋狗友上街喝酒去了。」她想到此處,忽然生出靈感,喜道:「是了,我可以用他傳我的法子找他。」


  安曼道:「你有辦法找到他?」


  李書秀暗運蛆蠅屍海劍,霎時感應乾坤,探查萬物舉動,她說道:「也不知成不成。」說著左右走動,碰巧探查到一條若有若無的氣息從身前緩緩流過,她精神一振,說道:「有了!」


  安曼拍手笑道:「妹妹真了不起,師父以後就算想做鬼鬼祟祟的事,也逃不出妹妹▽,的手掌心啦。」


  李書秀心中雀躍,一時無暇多想,與安曼一起順著氣息從山影草地間走過,發現這氣息越走越遠,地上腳步極淡,此人輕功了得,行事隱秘,恐怕不是蒼鷹。


  安曼見李書秀猶疑,問道:「怎麼啦?可是失了足跡?」


  李書秀搖搖頭,將心中疑慮對安曼說了,安曼好奇心起,笑道:「管他是誰呢,咱們先跑過去看看再說。」


  李書秀心中本也有此意,但想了想,又說道:「咱們如此跟著別人,若那人有隱秘之事,不欲讓外人知道,咱們這麼做可有些不妥。我看咱們還是小心些,慢慢前行,不要讓那人發覺。」


  安曼笑道:「我還以為你想逃走呢,哈哈,嚇了我一跳。你們漢人不是說『莫要半途而廢』嗎?」


  當下輕手輕腳朝前趕路,二女身上皆內力深厚,身法輕便靈巧,如此藏蹤匿跡,旁人極難發覺。她們走過彎曲山路,跨過淵谷、突岩、羊腸、小道,鑽過茂密灌木,好不容易來到一座洞穴前頭,只見洞穴入口前的雜草被砍得東倒西歪,洞口半懸著一塊大石頭,瞧石頭大小,只怕有數千斤之重,若無精妙機關,萬萬無法吊在空中。


  安曼膽子極大,率先走入洞中,李書秀緊隨其後,見遠處似乎燃著火把,又走了片刻,見道路分成兩條,一條沿著斜坡向上,一條朝前延伸。雙姝攜手攀上斜坡,又走了許久,突然見到山下金光閃現。兩人探出腦袋一瞧,登時瞪大雙眼,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


  只見山下滿是黃金珠寶,堆積在四面八方,如同一片寶藏匯成的池水一般。珠寶與金幣交相輝映,流光溢彩,炫目亂神,令人驚訝不已。而李書秀與安曼久居塞外,生性淳樸,並不貪戀財物,雖然詫異,但並不為之發狂。


  又見在珠寶前頭,有一人被綁得結結實實,扔在地上。那人身材肥胖,滿臉是血,衣服半干半濕,正是先前逃走的於五藏。他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過了片刻,有兩人從珠寶堆中走了出來,看那兩人面容,李書秀與安曼又是一驚。


  來人正是九嬰與九狐。


  他們兩人衣衫頭髮皆有些凌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李書秀與安曼對男女之事頗為懵懂,心思單純,並未胡思亂想。


  九狐說道:「阿離,你盤過這兒的珠寶了么?」


  九嬰搖頭道:「盤不過來,但價值千萬,總是有的。」


  九狐喜怒交加,說道:「這於五藏居然將咱們逍遙宮的財寶藏在這裡,自己一個人獨佔,真是傷天害理,罪無可恕。」


  九嬰笑道:「眼下這些財寶落在咱們手上,也算得上是物歸原主了。咱們要起義造反,最缺經費,有了這麼一大筆錢,足以供咱們十多年不愁花銷了。」


  九狐摸了摸九嬰胸膛,關切問道:「阿離,你先前與這於五藏相鬥,沒有受傷么?」


  九嬰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姐姐,你放心吧,我眼下武功今非昔比,這老頭雖然厲害,但已不是我對手了。我倆鬥了一百招,他被我一掌擊中丹田,當場昏了過去,隨後手到擒來。」


  九狐嬌笑道:「你真會吹牛,若說你用劍法勝他,我還能信,就你那亂七八糟的掌法,怎能勝得過這位為禍武林的五藏法王?」


  九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在她耳畔說道:「我練成了明教的鴻源江河掌,這掌法算得上一門武林絕學。咱們逍遙宮的掌法精要,只怕無一門能與它相比,要不要在你身上試試手?」


  九狐羞紅了臉,顯然情動,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吻,不再多言。


  李書秀暗想:「他們姐弟兩人感情真好,這般親吻,就像愛侶一般。那我和蒼鷹哥哥,能不能這般?」想到此處,羞得耳根發熱。


  安曼也想:「嗯,他們漢人習俗古怪,兄妹之間毫無隔閡,我可得多學著點兒,以免大驚小怪,惹人恥笑。」


  九嬰與九狐走到於五藏身前,九狐一腳踢在於五藏臉上,這胖老頭大吼一聲,坐了起來,見到兩人,臉色一沉,怒道:「我於五藏既然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皺一皺眉頭,不是英雄好漢!」


  九狐狠狠一巴掌,將於五藏打的臉頰腫脹,她叱道:「你這無恥敗類,也敢自稱英雄好漢?」


  於五藏心頭大怒,但卻不敢再多言。他雖然不怕死,但一向自高自大,不想被九狐抽耳光,以此多受侮辱。


  九嬰說道:「於五藏,你老老實實回答我,這洞穴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有如此多的財物?」


  於五藏說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跟蹤我到這裡,將我打倒,這兒的財物自然都是你的。你只管拿走就是。我於五藏也不來和你爭,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他見九嬰容貌儒雅,語氣和藹,心中生出逃生的指望,言語也變得軟弱下來。


  九嬰沉吟片刻,說道:「於五藏,陽悟言教主臨死之前,將這些財寶託付給你,他可有什麼遺言交待?」


  於五藏原本甚是倔強,毫無懼色,此刻聽九嬰一說起此人姓名,登時嚇得魂飛天外,一雙眼睛瞪得幾欲脫眶而出,他喊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聲音尖銳凄慘,有如垂死的野獸。


  九嬰說道:「我們經過多方探訪,推斷出你是唯一有可能在當時留在陽教主身邊的教徒。他對你極為信賴,當你是忠肝義膽的兄弟、朋友,自然將一切都告訴了你,對么?」


  於五藏想起陽悟言臨終時的情景,一身肥肉抖個不停,驀然間,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兩人,淚水奪眶而出,他喊道:「對了!你是陽離,你是陽塵,你們是陽教主的兒女!你們還活著?太好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替你們兩人看守寶物,不曾稍有疏忽。」


  九狐冷笑道:「看守?我看是監守自盜,恣意妄為吧!」


  於五藏身子一震,神情愧疚至極,他低聲道:「這麼多年,我以為你們兩人已經死了。我當時難過的要命,為你們倆哭了好幾回。」


  九嬰露出微笑,但眼神變得極為銳利,他道:「如此說來,那些在大漠中追殺咱們兩人的殺手,並非你派來的了?」


  於五藏急忙喊道:「自然不是我,我何時派出過殺手?陽教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起意害他的兒女?我又不是狼心狗肺之輩!」


  九嬰盤膝在他面前坐下,說道:「既然如此,你將爹爹離世前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如稍有隱瞞,咱們兩人可就不會如此客氣了。「


  於五藏跪倒在地,連連說道:「是,是,是。」


  他揚起碩大的腦袋,神色迷離,苦苦回憶片刻,說道:「教主當時練功走火,倒行逆施,教中元老被他用毒酒害死了大半,剩下的不敢再留下,又怕元兵上山屠殺,便一鬨而散,全數離開。我留了下來,扶教主躺在病榻上,教主此時神智已然清醒,但已經……已經回天乏術了,他說道:『五藏兄弟,我沒人可以依靠了,只能將此事告知你一人。』


  我說道:『教主你儘管放心,我於五藏死都不怕,教主你交待下來的事,就算難如登天,我也絕不拒卻。』


  陽教主慘笑道:『咱們.……逍遙宮的教主世世代代都守著一個寶藏的秘密,那寶藏是北海魔教從西域運來的無數財寶。你找到那些寶藏,好好看守,將來找到我的兒女夫人,將這些寶藏傳給他們。』


  我當時哭的極為凄慘,大喊道:『教主,你放心吧,我於五藏絕不會動用這寶藏一分一厘。我一定會找到公子和小姐,將這寶藏完完整整的交給他們倆.……』


  教主笑了幾聲,向我詳詳細細的描述了這藏寶洞穴開啟的訣竅,寶藏所在之地,他又說道:『這寶藏無窮無盡,你不必客氣,儘管將它拿出來用,但行事務必小心,不要讓旁人得知。我早在幾年之前,便將兒女送往大漠中的安和小鎮,你到那兒去找他們,他們知道該如何……』


  他最後半句話沒有說完,立時仙逝。我背著教主屍首,從逍遙宮逃了出來,將他葬在某處,又一路來到這裡,找到了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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