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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何以見得

  妙香把女兒抱在懷中,輕輕搖晃著,安慰著。


  白駒則跑來跑去的,翻出幹淨衣服和被子,給女兒換上和蓋上,倒開水,熱牛奶……


  彤彤睜開眼睛,可一反平時的謔笑依戀,隻是不認識般冷漠的看著父母,懷裏緊緊抱著那個綠色卡通海娃娃。


  海娃娃呢,其實是個造型可愛的催眠器。


  肚子上有一塊可愛的小胎記,輕輕一點,它便會哼唱著各種好動的兒歌,小夜曲,幽幽靜靜,婉婉約約,深受廣大年輕父母的喜愛。


  妙香嚇壞了:“完了完了,自閉症發了,連爸媽都不理了的呀。”先抽泣起來。


  白駒急忙勸道:“哎哎哭不得哭不得,這夜半三更的,你哭,孩子也哭,怎麽得了?”“不行,得馬上到醫院,我們今天不是剛買了車呀?”


  妙香抱著彤彤就往床下挪。


  白駒著急地把她攔住。


  “不是明天就開始行為矯正嗎?你這會兒到醫院有什麽用?”抬頭看看窗外:“都淩晨1點鍾了,還是讓女兒睡吧,再說,你明天不是正式報到上班了?”


  妙香把他用力一推,帶著哭腔叫到。


  “去你的上班吧,女兒都這樣了,我不活了呀,你快去開車呀”白駒沒注意,咚的聲仰天而倒,腦袋和身子撞壓在童車上,嘩啦啦,響徹雲霄。


  彤彤哇的聲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又驚又嚇感到無助的妙香,也哇地聲哭將起來了……


  樓上樓下都驚動了,燈光紛紛亮起,大伯大媽們都響亮的咳著嗽,往401室奔來。隔壁的香媽香爸早嚇醒了,香媽騰的跳下床,吩咐句:“快給親家打電話”就往外跑。


  香爸打完電話,也奔了過去。


  但見401室燈光幽暗,女兒抱著彤彤縮坐在床塌下,母女倆像比賽一般,競相哇哇大哭;女婿仰壓在童車上,售價7800塊人民幣的名牌童車。


  丹麥的“安娜公主”原木雙層兒童車。


  仰翻著的四個木輪,還在骨碌碌轉動。


  香媽呼天搶地的撲過去抱起母女倆,香爸則在鄰裏的幫助下,把暈頭轉向的女婿扶起來,將“安娜公主”重新放好,老倆口一齊蹲在妙香麵前,先把小外孫女兒抱過來。


  然後,輕言細語的安慰著,耐心的尋問著……


  待問清楚了是這麽回事兒,老倆口方才鬆了一大口氣。香媽眨眨眼睛,瞅見一屋子關切而好奇的眼睛,似乎這才想起家醜不可外揚,急忙先把大伯大媽們一一勸走。


  正準備關門時,親家趕到了。


  香媽小心翼翼和查顏觀色的,把事情的起因講了一遍。退休教師就急忙去掰白駒的腦袋:“讓媽看看,傷到哪兒沒有?”白駒有點不好意思,扭過頭去。


  “看什麽嘛?沒得事兒!”


  當媽的急了,啪的一巴掌拍在兒子屁股上。


  “沒得事兒?腦袋是亂摔得的嗎?你個傻孩子呀,我們在這兒就這樣亂推亂吵的,背著我們還不知要怎麽樣哇?”


  己停止了大哭,正在有一句無一下抽泣的妙香,哇的聲又大哭起來。


  跟著,偎在外婆懷裏冷漠的看著大家的彤彤,嘴巴一咧,也大哭起來。又是好一陣忙亂。自知失口的老伴兒,不說話了……香媽勸著母女倆。


  白何和香爸則在屋裏竄來竄去,尋找著自己可做和掙表現的瑣事。


  白駒把老媽拉在一邊,告訴了彤彤的自閉症狀態。誰知退休教師一聽,竟然也哇的聲大哭起來。她這一哭,帶動本來心裏就難受的香媽,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哭將起來。


  眼看著二老太太的哭叫,又將泛濫成驚天動地的哭聲。


  白何啪地一掌,拍在牆上:“他媽的,就知道個哭?也不看看什麽時候了?吃五穀生百病,哪個小孩子不生病?莫明其妙嘛。”


  吼聲鎮住了哭聲。


  “莫看白駒現在牛高馬大的,三歲之前不經常生病抱醫院?真是的,一遇點小事兒,就亂套,這日子還怎麽過?”


  於是,白駒扶起了老媽,香爸也扶起了香媽和女兒,並把彤彤憐愛的抱在自己懷裏……


  第二天一早,妙香到仁義醫院報到上班,白駒則開著車,將自己老媽嶽父母和彤彤,送到繁華鬧市中心的矯正中心,進行第一節課的行為矯正治療。


  送到中心後,白駒聯係好接送的出租車,就駕車趕往公司。


  有車,的確方便,盡管白駒動作還有些笨拙,可開慢點和細心一點,也慢慢上了手。不到半點鍾,就趕到了遠大科技。


  下車庫時,那廣告柵欄,照例遠遠就收起,揚向半空。


  身著雪白保安服的向前,在崗亭裏朝著他立正敬禮,然後微笑。過卡樁時,白駒沒有取卡經驗,探出大半個身子,就是拿不到IC卡。


  向前就出了崗亭。


  幫他取出遞給,還比劃著他正確的停車距離。


  白駒按他所教,驅車倒退回去,現慢慢開攏,如此幾次,就找到了明銳與卡樁的距離,再停車,一探身輕易就取到了IC卡。“謝謝你。”


  白駒高興地對向前揚揚手。


  停了車出來,恰好又碰到小陶和畢總。


  二人依然是邊說邊走,商量著什麽?一個身著墨綠色製服,拿著筆記本,不時在本上寫寫劃劃的小姑娘,跟在二人身後。


  “你好,白工。”


  小陶笑著招呼。


  “昨天的庭審,沒看到你呀。”“在呢,許部和我們坐在一起的。”白駒回答,同時招呼著畢總:“你好,畢總。”“白工,你好。可惜我昨天被事纏住了,沒能到場。”


  畢總停停,對他紳士般微微點頭。


  “聽小陶講過你的事兒,不錯,熱血青年,慷慨激昂,敢想敢為。哎,聽說你是學計算機硬件編程的?”“是的。”白駒感到奇怪。


  這畢總,怎麽問起我學什麽來啦?

  “聽說A廠的聯網係統,是你一人負責完成的專題?”“是的。畢總,能問多一句,你聽誰說的嗎?”“小陶呀!”畢總指指對方。


  “你的朋友,對你挺欣賞,評價很高的呀。”


  白駒很意外的看看小陶。


  真是不打不相識,可相識了也僅限一般,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關心自己?是秉承李靈的意思呢?還是別有用心?小陶對他笑笑。


  “對於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我總是心懷尊敬。盡管他們有時也身不由己,可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絕對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還會是生意場上的好夥伴。”


  畢總也對他笑著:“好了,白工,有空我們聊聊,再見!”


  “再見!”走幾步,白駒仍忍不住回頭,他總覺得畢總話中有話,似乎對自己挺有興趣似的?白駒的眼光,正好和那個拿著筆記本的小姑娘,眼光相碰。


  小姑娘站下,對他微笑。


  “你好!白工,早聽說過你的大名。”白駒心裏動動,看看前麵的小陶和畢總,離得越來越遠,便幾步跑上去:“請問,那個小陶,在你們物業公司工作呀?”


  “他?”


  小姑娘怔怔。


  “在我們物業公司工作?”笑起來:“哪裏喲?連畢總都是替他打工,怎會在我們這兒工作?”白駒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畢總替小陶打工?”


  “是呀,這幢商業廣場,就是小陶老爸開的,你不知道呀?”


  “不知道!”


  “小陶的媳婦就在你們遠大科技,當人力部長的呀。”“這我知道,謝謝了。”原來如此!白駒索性無味的離開了物業小姑娘。


  開發部裏,大家都忙著。


  昨天耽誤了大半個下午,亡羊補牢呢。“呶,給妙香姐帶回去。”小玫瑰把個小塑包,塞給了白駒:“明年的最新款式。”白駒打開小包,拎出二件樣式很好看的女秋裝瞅瞅。


  又重新放回小包。


  推過去:“我看算了吧,她的衣服夠多的了。”“那不行。”小包又給塞進來:“這是關於我們女孩兒之間的私事兒,你隻管捎回去就行了的呀。”


  白駒忽然有些擔心。


  “哎小玫瑰,你怎麽對我老婆這樣熱情?好像,有點兒不對哦。”


  小玫瑰眨巴著眼睛,迷惑不解的反問:“什麽不對?我說錯了的呀?的確是明年的最新款式,妙香姐一定會喜歡的。哦,我明白了,”


  小玫瑰忽然拉長了嗓門兒。


  “你是舍不得掏腰包吧?”


  撲的一巴掌,拍在他桌上:“告訴你,我送給她的,不要錢。你這種男人,把錢看得比老婆還重要,人渣呀!我怎麽現在才把你看出來的呀?”


  “哎哎,”白駒哭笑不得,隻得收下小包,同時吞回自己的疑惑。


  看看11點過了,白駒撥通了妙香的手機:“哎老婆,怎麽樣?順利嗎?”“一般般,還不是與CT打交道?煩死啦。我報了個到,就走了。”


  “那你現在哪兒?”


  “矯正中心呀!還好!彤彤第一節課還不適應,自己一個人抱著玩具,躲在桌後瞧著小朋友玩兒。第二節課就好多了,在老師的幫助下,能和老師一起拍手唱歌了呀。”


  妙香一掃早上的頹喪,興奮的在那邊嘮嘮叨叨。


  “我看,我們彤彤問題不大,恢複正常會很快的呀。老師說啦,一般這個時期的嬰幼兒,能有母親全天陪著,進行行為矯正,是最好的治療辦法。”


  “唉妙香妙香,”


  白駒皺皺眉,有種預感。


  “那與你所學的南轅北轍,你全天陪著也就是陪著,能起什麽作用啊?”停停,加重了語氣:“不是還有爺爺奶奶外婆外公嗎?這些瑣事就交給他們吧,你得安心上班才是呀。”


  許那妙香早就有此打算?


  現在幹脆順話答話,直截了當。


  “聽我說哇,是這樣的,雖然我學的不是行為矯正,可我理解力,模仿力,權威力,執行力和親和力,再怎麽也總比4個老人強吧?說實話,現在什麽最重要,你也知道,不是什麽房子車子票子位子,而是孩子。孩子弄好了……”


  白駒閉閉眼睛。


  其實,哪用得著妙香來啟迪?


  孩子是小家庭的一切,這是明擺著的事兒。隻是,白駒擔心自己老爸老媽對此的態度。勤勞一生的爸媽,至今仍跨越五千裏山水,辛辛苦苦的來到上海,租房帶孫女兒。


  要是知道了媳婦以這種借口而不上班,呆在家裏當全職太太,一定會氣壞的。


  可是,要說妙香也有自己的道理。的確,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再是愛護教育加寵愛溺愛,也代替不了親生母親的巨大作用。


  並且呢,在上海。


  這種因為種種原因,媳婦回家當全職太太的趨勢,越來越廣泛,也越來越被年輕的三口之家接受……“我爸媽倒好說,主要是你爸媽。”


  妙香一語點穿。


  “今天我在矯正中心,試著暗示暗示,你媽那個臉孔呀,呼的就拉長了的呀。就好比,”“少形容,好不好?”白駒有些煩躁的打斷她。


  “這樣吧,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掛啦。”


  嗤!壓了話筒。


  有車,的確方便。下班後的白駒,心曠神怡,悠然自得,拉上一直嚷嚷著要“過過車癮”的小玫瑰,伊本才女,還有許部及其助理,快快樂樂的趕往浦西。


  新車新味道新感覺。


  那許部屁股一挨嶄新的皮座,就傷感起來。


  “老羅!想當年,我許部買了路虎,那個氣勢和味道哇,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暈啊樂嗬!”“還是想來年吧,許頭兒,”


  小玫瑰在後排,狠狠揪揪不老實的伊本,咯咯咯的笑到。


  “你那未出生的兒子,該坐什麽車呀?”“說了你也不懂。”許部白她一眼:“這車行道,水深得很喲。哎白工,”許部洞悉一切的四下瞅瞅,還伸出指頭,到處捏捏。


  “全部加起,不超過15萬,對吧?”


  白駒點頭。


  許部又豎起耳朵聽聽:“告訴你白駒,算你賺啦,這是輛真正的新車。”這一下,白駒和小玫瑰伊本才女部長助理,都來了興趣,七嘴八舌的發問。


  “何以見得?”


  “你瞎蒙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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