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填填肚子
因此,每個配偶的婚喪嫁娶,就成了眾親戚最關心的大事兒。
二年700餘天過去,卻沒見寡居的女老板引凰回家。
大家便給她下了個死命令,今年要再不結束單身,就剝奪她的繼承權雲雲。其實,女老板比眾親戚更著急。二年來,相過談過暗中觀察過許多人,無奈,她自己的身份實在特殊。不是讓人望而生畏,心有餘力不足,就是令郎搖頭苦笑,直言拒絕。
所以,這一路蹉跎下來,就是二年。
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試探和了解,她看上了白何。
從與白何的聊天中,她知道白何己屆花甲,並且有老伴兒和兒子媳婦小孫女兒,現在正準備著迎接二寶……這些對她而言,並不重要,重要是那份薄薄和婚書。
講完,白何頗具自嘲的笑了。
“宋總,你是開玩笑吧?我就一個退休老頭,拖家帶口的,豈能入你法眼?不要說我不相信,就是你自己,相信嗎?”
女老板卻認真的看著他,輕輕說。
“怎麽回答你呢?我若說我是真心的,你會搖頭。我若說我是開玩笑,你會憤怒。生在不同的家庭,讓我們擁有了不同的背景,這先天性的差距,不是你我的錯。你有家庭,有曾經是小學高級語文教師的退休老伴,平凡普通的親家和兒子媳婦,這我很清楚。所以,我願意補償。我們都不是衝動的年輕人了,這種婚姻大事,你慎重,我更慎重。所以,我提二個方案,白師傅,你願意聽下去嗎?”
對方很冷靜理智,也很友好尊重。
顯然的確不是心血來潮,這讓白何沉吟起來。
當然,離婚再娶,而且是娶這麽一個權勢與豪門之女,是不可能的。
年輕時尚沒這想法,中年時也沒這樣做過,難道步入老年了,還要最後灑脫一回?問題是明擺著的,對方僅僅是需要一個婚姻,一紙婚書,即然如此,不妨聽聽。
可為了預防萬一,白何掏出了手機。
“願意聽,我可以錄音嗎”
對方做了個隨便手勢:“第一,你離婚,與我結婚,為彌補你老伴兒和家庭的損夫,我一次性給予1000萬人民幣的補償。婚後,你得跟著到香港定居,可以管也可以不管財團的事兒,給你個財團副董事長名銜,其福利待遇和現在財團的標準一樣,直到百年後你仙逝。”
停停,笑笑,看看白何。
白何禮貌的對她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繼續。
“第二,保持你現在的一切,與我簽字領結婚證,並回港澳台與我的親生父母及其親朋好友見麵。一年後,還你自由。補償方式,一次性給你人民幣300萬元。怎麽樣?”
白何思忖思忖,問。
“一年後,還你自由,怎麽理解?是解除婚約嗎?”
女老板笑笑:“你可以單方麵解除,就像現在許多老板為養小三,假離婚一樣。”“明白了”白何揚揚自己手中的手機,再次表示自己在錄音。可女老板仍無所謂的搖搖頭,示意對方回答。
白何頓頓,說出了自己想法。
“對於有著一個完整家庭的男人,這是件大事兒。所以,我肯定得回去商量商量。”
女老板表示理解,舉起了三根指頭,表示三天內聽他答複。白何雙手急切的向下壓壓:“別忙,這回答有個前提。”“請說”女老板誌在必得,出奇的冷靜:“請”“就我說來,眼下最緊要的是小孫女兒的轉園。”白何把這事兒細細講了,可隱瞞了白小夥的事兒。
白何想的是,如果對方答應,可以考慮把它轉給白茫小倆口。
因為在自己看來,彤彤的情況比小倆口的孩子好得多。
咬牙堅持堅持,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再說了,二老太太帶著裝有1000塊現金的大紅包,今下午等候羅老師去了。憑自己的直覺,紅包羅老師未必會收,可一定會順其自然,轉變態度的。
畢竟和家長鬧得不愉快。
有損她一個幼苗園班主任的聲望名譽。
女老板聽完,矜持的追問到:“就這點事兒”白何肯定的點頭:“就這事兒”“好,這我可以馬上答應你,但是,”女老板舉起一根指頭:“僅限這一次,上次我聽你講過,我知道,在中國大陸,老百姓生活艱難,慢慢熬的呀。”
說罷,女副會長掏出了手機,隨手撥撥。
“韓市長,我是××××,有個事兒呢。”
手機裏,傳出了時下上海人都熟悉的聲音:“哦,××副會長呀,請說請說。”女副會長把自己的意見講了,韓市長似乎鬆了一口氣:“這事兒呀?這樣,過幾分鍾後,我讓主管幼苗園的唐主任,直接回答你好嗎?”“好,謝謝!”
五分鍾後,唐主任的電話打過來了。
“××副會長呀,這小事兒,你直接找我就是了,別去打擾韓市長,瞧他忙忙碌碌的,忍心的呀。地址,名字,年齡,性別?”
白何急忙告訴女老板。
女老板又一字不漏的轉給了唐主任。
又過了幾分鍾,唐主任告訴到:“三天內到××幼苗園報到,記得帶上必要的證件呀?”“好,唐主任,謝謝了呀。”女老板平靜的致謝到:“下個月,僑聯要組一個高級團,到港澳台到處看看,訪訪,時間大概要半個月的呀。如果你工作走得開?”
“工作呢,說忙也忙,可再忙總有空吧。”
唐主任在那邊兒淡淡到。
“那,我先謝謝副會長了呀,再見!”“再見”女老板放了手機,一探手,從小茶幾的抽屜裏,取出了筆和紙,低頭唰唰幾筆,然後遞給白何:“拿這報到吧,祝你的小孫女兒健康成長,二寶順利誕生,全家安康。”
白何接了紙條,作夢一樣看著。
讓全家和白茫小倆口,談虎色變,如喪考妣的轉園,就這樣成了?
這個京滬幼苗園,白何和香爸都暗地看過多次。它位於明豐苑出口朝左拐,過三條街大約千米遠的浦西南端,正好與現在這個幼苗園南轅北轍。
倒黴的是,若按區域劃分,彤彤也不屬於它的正招範圍。
因此,讚助費要多少錢呀?
都說現在的行情,起步價是六萬,不會更多吧?看到對方拿著紙條,久久的看著不吭聲,女老板不解的問到:“不是說好的,就這事兒呀?現在,我把貨錢給你。”一大迭鈔票用根紅橡膠繩紮著,輕輕放在了白何身邊:“一共6200塊,你點點。”
白何當然不點,將其拿起揣進自己衣兜。
那癟癟的衣兜,立時鼓起重甸甸的。
女老板溫柔的笑笑,順手抓過絲織小包,把錢裝進去,嚴嚴實實的,好看又不臃腫,重新搴進白何手中,然後,輕輕搓著自己雙手:“我看,是不是叫點什麽上來填填肚子?”白何搖頭,站起來,把紙條慎重折疊好,揣進衣兜,然後問:“這讚助費”
女老板不解的反問。
“讚助費?為什麽要讚助費?”
“不是幼苗園統招範圍,入園都要給的呀。”“哦,是這樣,沒有沒有,你小孫女報到就是了。”女老板揮揮手回答,後又想想,反問到:“就是給他,他敢收的呀?讚助費重要,還是園長頭上的烏莎帽重要的呀?”白何想想也是,忍不住又連連致謝。
女老板卻有些煩了,揮揮手。
好象在說,這丁點兒舉手之勞,也值得你感恩零涕?真是沒見過大世麵的呀!
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憐的白何不高興反而傷感。枉然寫了那麽多凜然文章,背誦了那麽多豪言壯語,到頭來,自己還是得走為五鬥米折腰之路。
年輕的熱血,中年的成熟,老年的堅定,抵不過生活一波浪。
人啊,多麽渺小!多麽脆弱!
本來呢,從陸家嘴地鐵入口進去,坐3號線轉8號線在浦西前麵四站下,就是浦西中學稍前一點,可以順著一條大路,小拐彎後就能直抵明豐苑。
這對於自小喜歡鍛煉的白何,是一種好的散步鍛煉法。
可他今天不能走這條路。
因為,他怕碰著白茫小倆口。白何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最後得知進京滬幼苗園,不會給讚助費,本對白小夥強烈的同情心,頓減了一半。
對擁有聲動港澳台財團的女老板,六萬人民幣,實在不值得一提。
可對於白何之類的小老百姓,是筆天文數字,是粗茶淡飯和杜絕一切欲望的代價。所以,白小夥呀,我得認真想想才是的呀。
快到歐尚時,白何順路又鑽進那間錕鈍店。
要了一碗五塊錢的小錕鈍。
坐下,先把自己手中捏著的絲織錢包,小心地壓在自己屁股底下,再拍拍衣兜,嗯,有凹陷感,六萬塊人民幣還在。今天小錕鈍店裏的顧客,比平時多。店裏的六張條桌,基本坐滿了。眼前一暗,一個陽剛小夥對自己禮貌的笑笑:“大爺,沒人呀?”
“沒人,坐吧。”“謝謝”
小夥子坐下,也要了一碗小錕鈍。
然後,迫不及待掏出了手機:“是我,嗯,多久?局長命令?現官不如現管,取什麽締的呀?這種情況,上海的大街小巷,低樓高樓,哪兒沒有?唉,不是我執行不力,你想想,那許部白駒和李靈容易嗎?”
聽到這兒,白何腦子一震,這小夥認識白駒?
“大爺,你的錕鈍。”
白何先給了錢,然後拈起土勺,津津有味吃起來,可耳朵一直高高的豎著。“現在,你管他什麽廣告公司,還是什麽明星探私家偵所,隻要他們照章繳費納稅就行,嗯!好!”
才關了手機,手機又響起。
小夥子看看白何,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
對麵,又剛好是二個姑娘的香背,小夥子隻得又悻悻兒的轉回,可壓低了嗓門:“怎麽搞這麽晚?老爸老媽等急了,讓我來接你的呀,車在外麵停著,我先吃碗小錕鈍填填肚子,待會兒,你那男朋友又拉著喝酒,嗯,哦,是哪個小朋友?哦又是那個白彤彤呀?”
正低頭吃著的白何,瞪瞪眼,怎麽,湊齊啦?
剛才是白駒,現在是白彤彤,父女倆都認識,這小夥子是什麽人啊?
“……唉羅佳呀羅佳,哪個小朋友不好動呀?不好動的,隻有呆子和弱智呀,多想想小朋友的家長,又是多麽的痛苦,你就感到好受多了。哦是白彤彤的外婆和奶奶?當然當然,那錢沒要是對的,我們家,需得著那千把塊錢的呀?嗯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