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聲色犬馬
事實上，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亢奮之極。
白駒根本就毫無睡意，反而精神抖擻。
在自家坐一會兒，看看呼呼大睡的母女，給彤彤拉拉滑到一邊兒的毛巾被，蓋住她的小肚皮，又在妙香的鼻子上輕輕捏捏，跑到廚房，給母女倆準備早餐。順手把彤彤換下的髒衣服，泡進溫熱水，倒上幾滴兒童洗衣液……
房門輕輕一響，嶽母躡手躡腳的進來了。
“怎麽不多睡會兒？才六點的呀。”
“沒事兒，媽，彤彤昨天在園裏，沒什麽吧？”“挺乖的，雖然有時坐不住，可孩子呢，不懂事，誰能像木偶一樣，呆坐著不動的呀。”嶽母輕聲回答，又朝大屋裏的母子倆瞅瞅，過去把房門輕輕關上。
看看拿著彤彤髒衣服在搓洗的女婿。
有些遲疑的問到。
“你爸媽晚上起夜，不習慣開燈的呀？”白駒點頭，忽然意識到什麽，扭扭頭：“媽，同住一室，是不是不太方便？”嶽母無可奈何的苦笑：“這是一定的，克服克服就好了。”停停，又叮囑到：“你爸媽很辛苦，第二次來到上海，生活多有不便，你早出晚歸的，記得抽時間多和二老說說話的呀。”
蹲下，挪過盆子。
“我來洗，你過去看看你爸媽，我起來時，大屋的房門也半閉著的呀。”
白駒點頭，起身洗淨雙手過了隔壁。老媽倒早醒了，坐在床頭上想心事兒，老頭兒卻仰臥著睡得正香，光禿禿的腦袋，在晨曦中像顆亮球，大屋裏，彌漫著清晨特有的寧靜和安詳……看到兒子推門而進，退休老師很高興的立立身。
“起得這麽早？彤彤也醒啦？”
“睡呢，睡得正香甜。”
白駒幹巴巴的。簡明扼要，站站，看看老媽：“媽，還好吧？”“還行！雖然擠得點，總比在外麵租房節約。”老媽輕輕回答，又問：“白駒，你們那廣告公司，賺錢還是賠錢？出來快一個月了吧？”大屋實在不大，繞過去，本可以坐在沙發上，可白駒不想動。
坐床沿又不可能，老爸正睡昏天黑地呢。
白駒就那麽形影相吊的站著，好像有點手足無措。
“28天，快得很。”“這次出差一個人在外麵，習慣不？”“還行”“那，你們這個月有沒有工資關呢？”白駒沒回答。“如果沒得，妙香會不會吵你啊？”“不會”然後，母子倆都沉默不語，似乎話都說完了，又好像還有話沒說，總之，沉默。
“媽，我過去了。”
“好”兒子背對著母親，逃跑般出了大屋，順手拉上了房門。
其實，每到這時候，白駒都感到心裏有許多話，可當著爸媽又講不出，真有一種無可奈何之感。妙香起來了，看看白駒，打個長長的嗬欠：“昨晚幾點回的屋？”“1點半”“又是1點半？幾個1點半了呀？”妙香嬌憨的嗔怪著：“你就不能早點回家嗎”
小手摔摔。
呼呼作響。
“莫給我說萬事起頭難，地球人都知道。哎白大俠，今天28號羅。”“這個月，恐怕不能準時關工資了。”白駒故意有些吞吞吐吐：“以前也不太懂，生意，不好做啊。”
送彤彤後，白駒回家睡了會兒。
可根本睡不著，亂七八糟的。
腦子裏老是在西京街頭打架，在省際大巴上低頭發短信，衝進二個小三房間的場景……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自己親手操刀的這單生意，雖然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卻露出了勝利的曙光。剩下的，就看後麵如何發展了？
白駒抓起手機，提示李靈。
立即和普陀黃金大酒店的曼娜女校友聯係，然後及時反饋，以便對後麵的形勢發展，做一個清晰的估計和準備。一會兒，李靈的短信發了過來：“一切順利，下午三點碰頭。”
“好”白駒滿意的回了，伴送著一個劇烈的窗口搖晃。
下午三點，在明星探經理室，五人會齊。
顯然，都睡了會兒，可又都沒睡著，一個個眼裏浮著血絲，卻亢奮異常。大家湊了情況，並一起動手，把二次突襲獲得的人證物證，認真整理歸檔。看看時間還早，許部便讓小玫瑰撥通了模特兒少婦。對方喜出望外，連聲邀請，請大家馬上到她家洽商。
半小時後，三輛保養良好，洗得幹幹淨淨的小車，停在了××高級會所。
許部一行五人魚貫下了車，小玫瑰李靈領頭，走進了事主長期包租的房間。
正焦急等著的模特兒和一個大家都似曾見過的瘦高中年男，一起迎了上來：“請坐，歡迎歡迎！”“我哥哥”模特兒介紹瘦高中年男：“剛從國外演出回來。哥，這是許部……”大家一一握手，然後坐下。
白駒小玫瑰和李靈，一直打量著那個瘦高中年男。
他那張臉孔，既像偷情倒黴的副書記，又像銀幕上常看到某個男星，實在是太熟悉。
約定時事主並沒講明家裏還有人，許部有些沉吟，一直沒主動開口。許部不開口，大家都隻好沉默，隻好靜靜的看著那兄妹倆。
少不更事兒的事主，一直催促著。
倒是她哥哥看出了端倪，笑笑站起來。
“我到外麵抽枝煙，你們先聊聊。”出去關上了房門。於是，許部一聲令下，白駒伊本圍著屋裏的65寸大電視機忙碌起來，李靈和小玫瑰則拿出了合同，陪著事主重新細讀。
然後，許部手一揮。
白駒早準備好的原版人證物證，清晰無遺的在液晶大屏幕上一一閃現……
直看得模特兒少婦咬牙切齒，揮拳跺腳，一會兒痛哭，一會兒狂笑……資料以她提供的那張標準相結束，但見65英寸的液晶大屏幕上，經過白駒的技術分解，從正中的標準相裏往左右，徐徐分離出三張男人的相片。
一張是滿臉滄桑的楊副市長。
一張是英俊瀟灑的市委副書記。
而另一張，正是那個借口出去“抽支煙”模特兒哥哥！三張相片徐徐分開，又徐徐舍攏，循環反複，不絕於眼！門一響，那哥哥進來了，返身緊緊關上門，沉重的一步步的走過來，微皺著眉頭，定定看著那張循環反複著的相片。
然後，又沙著嗓子，請求把所有的人證物證，重放一遍。
許部想想，問事主。
“你的意見呢”模特兒紅著臉蛋，默默點頭。萬賴俱寂，屏光閃閃，那些背叛，無恥和囂張，伴著花花綠綠的霓虹燈，星空和月夜，在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明明白白的演藝……
“可以了，謝謝許部！”
那哥哥痛苦而平靜點點頭。
在大家的注視下，緩步上前，一把拉起了妹妹，啪啪！二記響亮的耳光，在寂寥的房間響徹雲霄……事情急轉而下，誰也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麽？
許部示意白駒收起資料。
並對伊本李靈和小玫瑰，使著眼色提醒小心。
於是，李靈小玫瑰上去扶住了模特兒少婦，而許部和伊本，也上前扶住了那個哥哥。通過哥哥傷心和痛苦之極，斷斷續續的介紹，還原了模特兒提供這張相片的心理過程。
正如三股東所猜想，這張相片，實際上是事主綜合了在自己生命中。
最重要的三個男人的共性，加上自己的藝術想象力PS而成。
兄妹倆生於中國著名的藝術之家，其爺爺奶奶曾是上海灘有名的男女影星，父母均是中國第一代演員，曾分獲當時的電影百花獎男女最佳演員，不幸先後逝世。
父母雙亡，兄妹倆相依為命。
哥哥就成了妹妹心目中的寄托。
時光荏冉，流水落幕，兄妹倆也先後跨上了藝術之路。才華橫溢的哥哥一帆風順，成了中國著名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頻頻出現在央視和各高端音樂會上，演藝事業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才華一般卻美麗動人的妹妹，則路途坎坷，命途多舛。
先後當過駐場歌手，簽約模特兒，白領麗人，甚至於現在的野模。
盡管有嚴父似的哥哥全力庇護，可失去父母和家族福蔭的妹妹，卻到處流浪，嚐盡人生悲苦。終於，她低了頭，並且一低到底，同時作了二個有權有勢男人的情婦。
並幻想用真情拴住二個情人。
以保障自己目前的生活質量。
然而，事實令她絕望，這二個情人都背著她，在外風流縱情，偷香竊玉。也曾讓她抓住過一些蛛絲馬跡，可哭鬧之下，二情人都不承認，反而指責她是別有用心雲雲。
因此，一怒之下，模特兒少婦想到了私人偵探。
就想通過私人偵探查找二情人的濫情證據。
以保證雙方一旦撕破臉後，用以要挾對方就範。可是呢，她對這二個曾給予了自己富裕生活的權勢男，又著實舍不得，然而不這樣做，自己終會被二情人玩膩後拋棄，到時人財兩空……
就是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之下。
她提供了摻雜著自己哥哥臉型的三人合一PS相片。
幻想著自己玫瑰花般的一廂情願：即抓住了二情人的短處，又不致於讓二情人因顏麵掃地離開自己，從而對自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聽自己的調遣！
對於同時成為二個權勢男的情人。
模特兒毫不羞愧，更不在意。
在她們這個圈子內，這是時髦！是潮流！是女人有本事和有吸引力的最佳表現！這就象有權有勢的男人，家中紅旗不倒，家外紅旗飄飄，在同夥廉價和別有用心的羨慕吹捧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個樣。
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在這些所謂“上層圈子”“社會精英”和“人民公仆”之中，得到了真正的推崇和禪釋。可是，她的哥哥介意。雖然時時忙於藝術，刻刻顧著奉獻，關於妹妹的放蕩不羈和風言風語，也不時傳進他耳朵。然而，他又能怎麽著？
除了規勸和盡量提供物質。
就是規勸和盡量提供物質。
身為中國一流指揮家，卻撐不起一方平靜的天空，讓弱小且野性的妹妹，愉悅快樂，無憂無慮……所幸，這次他率團結束了在國處的訪問演出，剛回到北京，就接到了妹妹的緊急電話，於是，托朋友們高價買了二小時後的機票，直飛上海。
也就是說，當許部一行人的小車正在大上海的大街上，開開停停。
他才進了妹妹包租的房間不久，簡單的洗了個澡，和妹妹隨便的聊著，候著……
這種不光彩的事兒，妹妹對哥哥一直是有意隱瞞，不露半點風生。可在就要揭開二情人秘密的最後時刻，她卻招來了哥哥，可能是源於是自我心理的緊張狀態。
還有，就是對私人偵探的害怕和防患於未然。
總之，她哥哥親耳聽了，親眼見了，怒不可遏。
狠狠當眾抽了妹妹二個大耳光後，兄妹倆又情不自禁，抱頭痛哭……當然，許部白駒們可不來欣賞家庭電視劇的，看看差不多了，許部叩叩桌麵，又清咳咳。
哥哥朝妹妹揚揚下頜。
示意她自己退到小房間，自己挨著許部坐下。
“如果我沒看錯，您就是他們的頭。”“對不起，指揮家，這個問題我有權不回答。”許部淡笑到，把手中的合同遞給他：“我想，我們該做的己做完，所以，”
指揮家接過合同，認真看看，點頭。
“以此為證，應該照合同辦事兒。合同上本是一件事兒，可經過貴部的配合作戰，擴大了戰果，人證物證俱在，算二份合同，不出格。小英，你出來。”
妹妹出來了，坐到哥哥身邊。
哥哥就把二份合同講了，並征求她的意見。
看得出，哥哥在妹妹麵前，有著嚴父的威儀，模特兒少婦不敢看兄長的眼睛，隻是低頭輕答：“我沒意見”指揮家右手向上一揮，就象在國家大劇院，指揮樂團奏出最高音一樣：“好，沒意見就簽字，給錢。”
在哥哥平靜威嚴的注視和見證下。
事主在合同上簽字。
通過銀聯卡，當場轉賬190萬，連同前次的10萬定金，一共付帳200萬。許部則把一張複製碟，交給了她。至此，明星探接的第一單生意，交易成功。
那哥哥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作了個對不起的手勢，轉過頭，肩膀突然輕輕顫顫……
許部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急切的對大家使使眼色。大家本己放鬆了的心情，又驟然繃緊。接完手機的指揮家，回過了頭，略有些緊張的看著許部：“許總，就要離開嗎？”
又看著其他的人。
“白總，李主任，伊本才女和小玫瑰，對不起，請原諒我現在才認識眾豪傑的大名，你們，就要離開嗎？”
莫名其妙的問話，讓大家倍感緊張，都不出聲的看著他。
指揮家又麵對許部。
“對不起，許部，在這之前，我的確對你們完全不了解。中國民間私人偵探所，遊弋於正邪之間，起著官方起不到的巨大作用，我完全理解。我現在要說的是，我能不能，幫你們搭個平台，與朋友對對話？”
剛才還是瀟灑自如的指揮家，一眨眼，就變成了中間人？
這讓大家麵麵相覷，這個房間，今天看來是走不出去了！
聽了對方的尋問，許部笑笑。
“感謝理解！可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隻是初涉此道的愛好者，還談不上與什麽朋友對話，誰都知道，朋友多了路好走，可是，我們自己認識的朋友就不少，足夠我們忙活的。因此，沒這個必要吧。”
沒想到，指揮家很為難似的。
搓著自己雙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找上我的？現在，這事兒麻煩了。我本想，這二筆孽債完結後，就把妹妹帶往國外，從此與國內這些聲色犬馬，及時行樂環境脫勾，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可現在，江晚正愁餘，山深聞鷓鴣，己由不得我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