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挺客氣的
可除了文燕,二股東都沒點頭。
“剛才我說過,除了許部與文燕,我們都暴露了。許部不能動,所以,我安排文燕化裝成服務員,守在樓下,一看那人出現,死跟到底。哪怕他又鑽進公安局大門。”
不能說李靈這樣安排沒有道理,
在明星探目前所擁有的所有材料基礎上,這樣的安排,也合情合理。
白駒瞟瞟文燕,感到文燕真是迫不及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很奇怪,且不說文燕是生手,對私偵生活,除了李靈給她講解之外,基本上是一無所知。
更由於,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婦。
這還用問嗎?少婦不比少女
少婦有家庭,孩子和四個老人,既或她再熱衷於驚險刺激,就像那部曾轟動一時的美國大片《真實的謊言》中的女主人公,不惜衝出家門,身體力行,可小周同意嗎?
以小周主任那求穩,踏實和與世無爭的性格,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可是……
“不錯,文燕是女人,又是新手,毫無經驗,”李靈仿佛窺破了白駒的心思,微微笑到:“那又怎麽樣?我可以手把手的教她的呀,再則,女人有女人的優勢,在私偵這一行,女人有時起的作用,比男人更大。西京案中,小玫瑰和我,特別是小玫瑰,不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呀?許部,你說話!”
“白駒,你把那銀幕再降下來。”
許部突然到:“我要再看看那人”
桌下的操縱開關一點,落地窗簾自動拉上,燈火通明變成了幽暗籠罩。銀幕上,重新出現了那個偷拍者的各種鏡頭。許部推推白駒,示意他連人帶椅一起滑開,自己滑到了白駒的位子,操作起來。
白駒明白
許部一定是在思考什麽
或者說是發現了什麽?以他的邃密和經驗,不會無的放矢。銀光閃閃,人影晃動,銀幕上,中年人隨著許部手指頭的撥動,時大時小,時而定格,時而特寫。
白駒注意到,
許部緊皺著眉頭,
對偷拍者偷拍偷窺,以及不慌不忙的走進上海市公安局大門,都注意不夠,反而一直津津有味的觀察著,對方的臉部,眉宇和眼角……
許部這樣久久的注視著,觀察著,讓胸有成竹的李靈,感到了不安。
男女思維方式和角度都不同,這本無可爭議。
難得的是,李靈這種具有女性形象思維的敏感細膩,又可盡量貼近男姓邏輯推理的理性思緒,在女性中很少很獨特。她自己也能感覺到這一點,因而十分自信。
可現在,
李靈皺起了眉頭,
老狐狸不但要求第四遍的看影像碟片,而且一盯著就目不轉睛,懷疑,猜測,否定和肯定,在他眸子裏交替出現,津津有味,樂此不疲……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白駒的手機響了,
他一躍而起,捏著手機踱到了辦公室門外。
“老媽呀,我是白駒,正在開會的呀。”“開會?就是下刀子我也要打你手機。”退休教師的嗓門兒有些嘶啞,語氣急切:“你今天早點回來,聽到沒有?”
白駒一怔,看看手機。
這可不像是老媽在說話。
自己工作時間,老媽基本上不會打電話進來。既或緊急事情,需要打來電話,說話都簡明扼要和語氣平和,哪像這樣提高嗓門命令一般?
“可是,”
白駒又把手機按在自己耳朵
“媽,你也知道,”“我知道個什麽?我就知道,你那個媳婦好凶好厲害喲,居然敢推掇起我來啦,”白駒的心,往下一沉,妙香又惹禍了。
匆忙間,來不及思考。
白駒隻能耐心勸慰到
“媽,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你也知道,她出懷後,脾氣一直不好,”“她脾氣不好,我們就該將就?我們脾氣還不好呢?”老媽意外的責罵起兒子來。
“你平時太將就她了,你就是助紂為虐。知道不,把你老爸氣得差點兒動手打人。當然,我勸住了他。算啦,我們也看透了,帶著工資到上海來為你們帶孩子,好話感謝話沒一句,意見一大筐,今天還推起人來了……”
那天二老頭在彩票店裏,意外巧遇到劫匪後,一番驚險。
二親家各懷心事兒,一路悻悻,一前一後,回到明豐苑。
他倆都沒料到,家裏早知道了,而且興高采烈的等著哩。當下,大家高高興興的吃著飯,以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熱情和真誠,議論著通報嘉獎和獎金,不提。
飯後,退休教師朝大屋呶呶嘴。
示意白何一起進去
可她忽兒改變了主意:“親家呀,我們出去散散步,你們一起去的呀?”香媽和香爸老都笑到:“你們去,你們去,我們就在屋裏歇歇。”
香媽還叮嚀:
“親家,這大初秋的,天黑得早,早一點回來。上海的晚風很厲害的呀。”
出了明豐苑,退休教師折向美食街,白何跟在後麵。美食街正在擴大,靠左側一溜兒新修的門麵前頭,是一幢破破爛爛的原上海模具研究所。
原研究所七層樓,
雖然破爛不堪,可仍依稀看得出原來的輝煌與風采。
研究所縱向的一大部份,被美食街後麵的各式單位,大概是租賃或者瓜分了,隻剩下這麵臨美食街的半邊。去年在上海租房時,白何就一直注意到它。
因為,出明豐苑朝左行。
沿著美食街出去,左可到漳州公司,右可到歐尚。
而這落幕中的研究所,正橫在美食街快出街口的必經之路。去年夏天有個早上,老倆口剛從親家手裏接了彤彤,嘎吱嘎吱的推著童車,沿著美食街晃晃悠悠的行進。
好像是有天幫助似的,
快要推到研究所時,白何停下腳步。
歪著腦袋打量著破爛不堪的研究所,退休教師在他身後催促:“走哇,今天是我們帶全天,一晃悠就快10點鍾了。”“莫催,我在打量。”
“打量什麽?推到漳州公園玩玩,充其量個把鍾頭,又得往回趕的”
最後那個“呀”字還沒出口,隻聽得前麵那研究所傳來一聲巨響,頓時塵土飛揚,一片驚叫。原來,是那研究所年久失修的鐵欄杆,突然掉了一載下來。
如果當時白何不停下,後果不堪設想。
可現在,也不知是什麽時候。
以前破破爛爛的研究所樓房,位子沒變,樣式也沒變,卻變得簇新堅固,在上海的初秋之夜,散著一股透明幹漆特有的清新味道。
研究所對麵,
原來一直是用高大的圍牆轉著,
圍牆裏,是早己破落不堪,卻常年有人守門的原上海特種螺絲廠。現在,成品字形的三輛吊車,高高聳立著,吊車下,六個呈口字形腳手架,初露風采……
“嘿,你看看,”
白何叫住二步遠前麵的老太太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多久修的,我們怎麽一直不知道?”退休教師瞄瞄老頭兒:“我們不知道的事兒,還多著哩。注意哈,我又開始嘮叨了喲。”
“你說嘛。”
白何笑:
“我就知道出你又憋不住了,不嘮叨嘮叨,晚上又睡不著的喲。”老太太站下:“算你說對了,可你今天這事兒沒做好。”白何趕上幾步。
“你也知道,完全是歪打正著,我願得嗎?”
見老頭兒知趣的趕上,老太太繼續前走。
“那通報和獎金,香爸是不是也有份?”“風馬牛不相及”白何不屑一顧:“出於二親家關係,嘴上不能明說的。”“那個丁丁當當,是怎麽回事?”
老太太穩穩的走著,
夜風撩起她的鬢發,宛如數十個飄忽的黑精靈,圍著她跳舞。
看得出,退休教師心情很好:“怎麽又偏偏給你們遇著了?香爸打電話來後,香媽那個亂嗬?”老太太朝向老頭兒:“捏著手機,瞪著眼,圍腰上沾著菜花,大呼小叫的,親家親家,可不得了呀,二老頭子成劫匪了的呀……”
白何大笑,
是啊,怎麽又偏偏給我們遇著了?
這是天意,還是巧合?正當自己麵對越來越有點囂張的香爸,開始有了點忐忑不安,嗬嗬!看來,老太太也不盡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嘛!
“雖然打電話的警官,一再安慰和保證,可我這心裏,總還有點不踏實。”
鳴!一輛鋥亮的小車,擦著她身邊掠過。
嚇得白何死使兒將她一拉:“找死嗬,怎麽又走到馬路中間去了?”這世界,真是一人一種習慣,改不了的。退休教師不管散步或走路,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自己就走到路中間去了。
經常險象環生,
白何擔心後怕不己。
前些年在重慶,正麵臨退休的老太太,大約是考慮到退休後的業餘生活,突然熱愛上了自行車。不會騎?不要緊,有老頭兒呢。
可憐白何一連大半個月,
雙臂酸痛,眼睛泛澀,頸脖麻木,身子彎成弓形,走路打偏偏。
那是每天晚上一吃飯,就在老太太催促下,跑到江濱路租用自行車,他當陪練教和教練的成果。當然羅,付出總有回報。
老頭兒得到的回報,
是老太太給買回來了,平時輕易舍不得買的鹵豬肚。
要知道,那時的鹵豬肚,在重慶大街小巷的各鹵菜攤?店,可是賣到60元一斤。這不僅因為鹵豬肚舍耗大,難洗淨(主要是其腥味),更因為,在重慶,豬下水一直都很值錢,撐起了名聞天下的重慶名片——“重慶火鍋”。
一方一俗,
在上海,豬下水們好像沒這麽得寵?
非但不得寵,賣不起錢,而且還仿佛成了人見人唾的“小三”,基本上從其大街小巷的鹵攤?店上消失了。60元一斤的鹵豬肚吃了,白何也更賣力了。
在老頭兒賣力加賣命的教練陪練下,既將退休的老太太,也學會了自行車。
於是,一紮褲腿,雄糾糾氣昂昂的上路了。
上路沒幾天,就把老頭兒嚇得不行。反複叮囑,一再警告,老太太自己也連連在胸前劃十字,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終於有一天下午,事兒發生了。
不知不覺又騎到了馬路中間的老太太
和一輛從彎道中衝出的公交大客車擦掛
要說,公交大客車己經發現馬路中間的老太太,也迅速采取了緊急停車,可受慣力的支配,仍衝向前的。咣當一聲,老太太連車帶人倒地,老頭兒嗷的慘叫一聲衝了上去……
這樁責任明確的事故,
最後處理很狗血。
交通警各打三十大板,公交司機自掏腰包,陪了500塊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夫費,一次性了結。可一不注意,老太太就又總是走到了馬路中間。
“知道那高個兒警官是誰?”
白何漫不經心的搖搖頭
“反正是警察唄,管他那麽多。說真的,這上海的警察,動作可真是迅速,一打110,幾分鍾就到了,好像就在附近似的。”
“姓周,自報是上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老太太笑笑揭密,
又說:“挺客氣的,反正我跟他說了的,老頭子協助公安破案,現在家裏受到了威脅,不管大人孩子,以後要出了事情,都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