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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一再提醒

  心裏歎,

  這人呀,老了真是身不由己。


  年輕時,餓上一天都能忍著,屁事兒沒有,可現在,隻一感到餓了,心裏就難受,胃裏空蕩蕩的,直咽清口水:“站站倒無所謂”香爸自言自語,又下意識的四下看看。


  他想,


  如果有饅頭或點心賣,買上二個幾塊錢充充饑,還能熬下去。


  主要是要得到那個卡佳的聯係方式,當然羅,能對他的情況有進一步的了解更好。這種節約又健談的上海大爺,前台姑娘看得太多,現在又緣於這個大爺的女兒,畢業於複旦大學,結婚生子還懷上了二寶。


  而這些,


  正是正逐步走向二人世界的姑娘們,最感興趣的。


  因此,姑娘咯咯的笑到:“大爺,你還沒吃中飯吧?我可是記得,你來的時候,才11點過哦。”“那,”香爸也不客氣了:“你們那點心,單不單賣呀?”


  “大爺,請稍等,”


  前台姑娘嫣然一笑。


  喊一聲“領班”一個高挑漂亮的製服姑娘,快步走了過來:“韓伢子,什麽事兒?”“一碟小吃,一碗湯,快。”“好的。”領班姑娘也嫣然一笑,揚起右手捏著的對講機。


  接著,


  小吃和湯都用一個漆盤裝著,端了上來。


  前台姑娘對香爸笑笑:“大爺,請慢吃。”領班示意把盤子放在就近的桌上,可前台姑娘揚揚下頜,示意把它放在前台邊兒上的空檔。


  領班聰明,


  搬來一張高高的收銀凳,塞給香爸:


  “大爺,請坐。”“謝謝”於是,香爸破天荒地坐在高高的收銀凳上,邊吃飯邊和前台姑娘聊天。小女老板如意從這個健談的上海大爺嘴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


  香爸也從小女老板嘴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資料。


  不過,那小女老板告訴卡佳的手機號時,有點猶豫不決。


  “大爺,卡佳這人有點特殊哦,一般人打他手機都不回的哦。”“沒關係”香爸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個雞肉生煎饅頭,基本上是一口一大半。


  “我發短信息,主要是上次他在我手裏買的那三樣紅山文化,我沒教師他如何妥善收藏保存。花了將近100萬,不懂如何維護收藏,是我們商家沒盡到責任的呀。”


  這個借口,合情合理。


  加上發短信息,對方可看不可看,可回不可回的,有很大的周旋餘地。


  小女老板想想,就給了他,還叮囑:“學哥如果問你,就說是從我這兒打聽到的。還有,如果學哥再到你店裏,請告訴我,好嗎?”


  香爸點頭,笑。


  “韓伢子,你怎麽也叫這名兒的呀?誰給你取的?”


  “耶,大爺,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小老板很驚奇,雙手捺在電腦鍵盤上,抬頭看著香爸:“你認識我呀”“剛才,不是有人這樣叫你嗎?”“哦,對!”


  小老板點點頭,又問。


  “也叫這名兒?這麽說,你認識的人中,還有叫韓伢子的呀?”


  “當然”香爸喝完了最後一口湯,舒舒服服的打個飽嗝,可馬上意識到離小老板太近,用手捂捂:“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怪事兒奇事兒,多的呀。”


  小老板很欣賞的看著香爸,


  剛才,香爸捂嘴的動作被她看在眼裏。


  她覺得這個上海大爺真知趣,真可愛:“這不可能,我老爸老媽說過,這中國就隻一個韓伢子,那就是我。”小老板認認真真說:“那是生我的時候,我爸媽花了50萬人民幣,找浙江有名的取名大師取的小名兒。大師拍著自己胸膛作了保證的。”


  香爸眨巴又眨巴眼睛,

  有點不相信:

  “50萬人民幣,取個小名兒?”小老板點點頭。香爸的腦神經有點短路:真是匪夷所思,大上海,上海灘,我聽說的奇事兒也不少,可還從沒聽說過,用50萬人民幣取個小名兒,這小女老板故意寒磣我,顯富的呀?


  “大爺,怎麽,50萬人民幣很多嗎?”


  見香爸楞楞的瞅著自己,小老板有些緊張。


  “對不起,我隻是聽我爸媽講的。”香爸搖搖頭,回過神:“沒事兒,多少錢?”準備掏腰包。小女老板搖搖手:“免費,這是我請你的,可大爺,除了剛才的請求,你能再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免費?呃,這怎麽行的呀?”


  香爸說著,就掏腰包。


  其實,香爸是被小老板50萬人民幣,取個小名兒惹惱了。香爸在吃的時候,就盤算過,一個蟹殼黃,一碗小紹興雞粥,二個雞肉生煎饅頭,頂破天也就30多元,咱吃得起。


  當然,要放在以前,我可不敢這麽瀟灑。


  現在呢,哼哼!


  你我萍水相逢,天下沒有免費午餐,免費?結果還順便提要求?香爸可不是軟蛋,從來不屑嗟來之食:“多少錢”小女老板也有點鬼聰明,見大爺執意要給錢,馬上意識到自己說話不注意,讓大爺不高興了。


  這可不好,


  來者都是客。


  開店全靠口碑,得亡羊補牢。再說了,生為有素修的富二代,也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眼前這個大爺,看其穿著,談吐和明明餓了卻強忍著的模樣,一定是個靠養老金生活的普通大爺。


  所以,

  小老板眼珠子一轉,笑到。


  “你老不是訂了明天的包房呀?放著,明天一起結賬就行了。再說,大爺呀,”姑娘詼諧的對香爸擠擠眼睛:“明天一定是大老板買單,不揩油白不揩的呀,對不對?”


  聽了小韓伢子的調侃,香爸大笑,同時有些感歎。


  瞧現在這些年輕姑娘,懂得可真多,也敢說。


  像這些話呢,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一說出來,多落俗套的呀:“好,耽擱你這麽久,我也該走啦。”香爸拿起那本“美食指南”,就想離開。


  可小女老板又說:


  “嗯,大爺,聊了半天,我還不知道,究竟該怎樣稱呼你的呀?”


  真是小姑娘,性情始然,居然還帶了點撒嬌的味道:“我還有個請求,你也沒答應呢。”“我姓香,你叫我香爸就是了。”“香爸?我幹脆叫你香爺算啦,不不,應該叫你香老板才對的呀,你不是開了個‘香爸古玩’?空了有時間,我會進來看看的。”


  這一下,就釣起了香爸的興趣。


  “歡迎歡迎,可你找得到不?”


  小老板朝右邊揚揚下頜:“鬆江一條街,就在那個方向背巷子裏的呀,我爸媽都知道的,我也是聽我老爸講的的呀。”此時,香爸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了,可他穩住,隻是矜持的微笑著:“歡迎你,還有你你老爸老媽一起來的呀。”


  “那你答應我的請求啦?”


  “哦,那要看什麽請求了?”


  香爸賣了個關子:“如果是我辦不到的,你豈不要失望喲?”“就是,你不是說還有人叫韓伢子嗎?我就不信,你能讓那個韓伢子和我見見麵嗎?”香爸釋然,一口答應。懷著成功的喜悅,香爸回到了“如山古玩”。


  一進店,香爸的心裏就一跳。


  啊喲,有客人。


  蔣科陪著一對老年夫妻,正在邊緩緩的遊覽,邊輕聲介紹著。小芳姑娘笑容可掬地站在自己的專櫃邊,看到香爸進店,急忙使著眼色。


  小英姑娘則站在經理室門口,

  正努力的墊起腳尖,在取門側架上一本大書。


  香爸緊走幾步過去,幫她取拿下來,原來是一本《中國文物》。“蔣總。”香爸輕聲招呼,待蔣科和客人一起回頭,又笑容可掬的招呼客人:“你們好。”“你好。”


  “哦,回來啦?這是我公司的香副總。”


  蔣科給客人介紹,又轉向香爸:

  “會開完啦?”香爸怔怔,蔣科順勢看看自己腕表:“開了三個多鍾頭?怎麽這樣久的呀?又是學術探討?”這次,香爸心領神會,搓搓自己雙手,微笑而答:“是的。”


  蔣科又轉向客人,

  神情專注的介紹:

  “香副總,不但是我公司的權威,而且還是上海大學考古係的特聘客座教授,一天忙忙碌碌的。”客人用崇敬的眼光看著香爸,還一個勁兒的點頭。


  “蔣總。”


  小英姑娘趁機把書遞過去:“是這本88版嗎”


  蔣科接過,隨意翻翻,點點頭:“謝謝,就是這本。”然後,當著大家嗖嗖嗖的,幾下便翻到了需要的內容,自己先認真看了看,然後,一手拿著,送到老夫妻眼前,一手指著說。


  “瞧這上麵的介紹,正是我們剛才聊到的問題。瓷器工藝在元朝有非常重要的發展,可以說是中國陶瓷史發展的轉折點。這個時候傳統窯址的生產並沒有完全停頓,但產品質量較粗獷。這時候比較重要的是景德鎮的崛起。景德鎮這時候燒製成功新的品種的瓷器、青花,成為後來明清的主要瓷器品種。因而完全改變了中國瓷器的生產麵貌,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你們看,書上是不是也是這樣介紹的呀?”


  官員模樣的老者,看看老伴兒。


  老太太便抖索索地,在自己的小拎包裏掏呀掏的,最後掏出來一架老光眼鏡。


  老者接過戴上,上前一步,俯下身子,認真的看著,讀著,抬起了頭:“是這樣的,一字不差。蔣總,你的記心可真是好。這樣吧,我們也看了好一會兒啦,我們回去再考慮考慮。畢竟,這是一筆較大投資,雙方都慎重些才好的呀。”


  蔣科合上書。


  理解的笑著:

  “可以,可以,文物投資潛力深不可估,但我可以斷定,文物之所以為文物,它不會像股市債市和房產,隨時可能暴跌貶值。投資穩定性的增長,是投資文物的主要特點。呂局,歡迎你考慮好了再來,如山古玩永遠歡迎你的光臨。”


  “再見。”


  “再見。”


  二老頭把老夫妻送到門外,眼看著二人又慢吞吞的走進了下一家店子後,才進來。蔣科順手把手裏的名片,遞給香爸:“搞定啦?”疲憊不堪的拍拍自己嘴巴,往經理室走。


  香爸眼在後麵:


  “定了,1088元,小包房,臨窗,泊車方便。”


  看看手裏的名片,隻有四個素白字,官員 呂梁。二老頭分別坐下,香爸把手中的名片,輕蔑的扔在桌上:“官員?什麽官員?我聽你稱他呂局?”


  蔣科點點頭:

  “我看他年紀,比我們還大,過了氣兒?”


  “我要講了,你可別說趕巧。”“趕什麽巧”香爸不以為然:“我看,老夫妻不過不是閑得無聊,逛街玩兒的呀。”“還記得早上那幾個製服不?絡耳胡?”


  “嗯。”


  “呂局,就是前區地稅局局座,剛退下來三個月。”


  蔣科四肢攤開的坐著,還解開了自己的襯衣扣,露著一溜兒淺淺的胸毛,像隻大狗熊:“絡耳胡,就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這在官場上,叫親信,心腹或者是死黨的呀。”


  香爸真逗笑了,

  嗤之以鼻的笑:


  “真是趕巧啦,對,廳局級是65歲退休呀。可我看,鐵雞公一個,不,一對兒。這麽說,呂局知道了今早上的事兒?或者,是不是絡耳胡讓他來的?”


  “你錯了。”


  蔣科淡淡到


  “我看呂局不是來買東西的,而且是來打聽行情的呀。”香爸立即明白過來:“對對,當個局長,家裏的古玩兒一定不少,我敢斷定,基本上是收的賄賄,那就讓他來吧,我們等著的呀。”


  蔣科沒吭聲,

  有些不滿的瞅著香爸:

  “你剛進來時,怎麽了?”香爸有點不好意思:“你說開會,一時還沒回過神,接下來,不就好嗎?”“還有你那搓手,怎麽總是學不會?一搓起來,就像鐵匠掄大錘,特聘教授是你那樣搓手的呀?”


  說著,蔣科舉起自己雙手。


  右手的外掌沿,輕輕靠著左手掌正中,輕輕摩擦,同時伴著思忖神情。


  “看著沒有?要邊搓邊思想,盡量輕一點,慢一點,教授呢。”可香爸不悅的直搖頭:“老同事,我真的認為,我們這樣做要不得。何必非要冒允什麽特約鑒定家和特聘教授?要遇上真正的行家,怎麽辦?再說,不用這樣也有客人進店的呀。”


  蔣科靜靜的看著他,


  恨鐵不成鋼的瞅著;


  “嗆了快三個月,我以為你該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在原地踏步。我說過,做人和做生意,有時都需要善意的哄騙。以你這個年紀,這些淺薄道理,不需要我一再點撥。事情是明擺著的,如今的人,就吃這套。在商要言商,才能嗆得進去,有所收獲。”


  香爸一扭頭,不說話了。


  他在心裏承認,蔣科沒說錯。


  可是,總之,總覺得有點不對。“呂局不是今天唯一的客人”蔣科又告訴到:“在他之前,還來了二三個散客。有二個散客,對擺在你專櫃上的東東很感興趣,”


  話題一轉,

  直截了當:


  “既然設了專櫃,就得有人專門守著。還是今早上我那句話,讓你親家加入,二親家聯手,有時要走一走,看一看和動一動,也不會影響生意的呀。”


  香爸沒吭聲,

  這事兒呢,本不需要蔣科一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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