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有些擔心
白駒回頭,是許部。許部吃驚的揚揚眼簾:“誰招惹你啦?這年頭,能看到人流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呀。”
白駒揩揩自己眼睛,
澀澀的,怪不好受:
“沒事兒,突然想起年輕的時候,唉,人生如夢,如墜煙雲,活著,真沒意思。”許部點點頭:“觸景生情了!我看,你們這些80後呀,還是因為活得太輕鬆,從唯物一下就跳到了唯心。行了,白副總,這是大上海,上海灘!每天有多少人在蒙頭痛哭?又有多少人在努力奮鬥?活著,就要拚命上前,沒時間流淚傷感。告訴我,是不是李靈手機被誰做了手腳?”
白駒默默點點頭,
許部轉身,指指玻窗外:
“就是剛才那一對兒”“嗯。”“禮送出境,客氣分手,我看李靈做得對呀!”許部誇獎到:“這方麵,你該向李靈學習。越是生活不易,煩惱浮燥,自己就越要沉住氣。”
咚咚咚,
上樓的腳步聲。
許部對白駒擠擠眼睛:“振做點,今天是個好日子。”進來的李靈,剛好聽到最後一句,笑問:“什麽好日子?頭兒,你答應獻身了呀?”“哈哈,我就是想獻,也獻不上的呀。”
許部愉快的大笑:
“莫忙,我得先罵自己一頓。壽頭(傻瓜,低能)。日昏(昏頭,搞不清是非)。老邦瓜(不再年輕的男人、中年男人,老頭)呀。”
跺跺腳,
還使勁兒的擰擰自己腮幫子,
然後,攤開雙手:“你們猜測,小姑娘一次二次的約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二股東一起搖頭。“小姑娘的男朋友,據說是個詩人兼畫家,靈感一來,背起畫夾,揣上詩稿就走,不理她了。小姑娘很受傷,也很生氣,於是呀,想到了請我,在她男朋友又要走時,攔住他,不輕不重的教訓他一頓,還特地吩咐,下手不要太重,不要打臉,隻朝他屁股打,說他屁股肉多又厚,打不壞的,隻要把他嚇住,不敢亂跑就,就,”
話音沒落,
三股東各自捂著肚子,裁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好一會兒,大家才嗤牙咧嘴的爬起來,李靈哼哼嘰嘰的:“拜托,許多同誌,你不要這樣行不行呀?我肚子疼得厲害的呀!”
白駒大約也想發點牢騷,
可忍住了,隻是笑得直捶自己胸口。
許部卻像頭大黃牛,哄哄哄的:“我,我的許還少兒呀,冤枉我生得這麽猛男膀大腰圓,卻被人家美女邀請幹這營生?這真是對我人格最大的汙蔑哇……”
第44章 偶然聽見
三股東終於恢複了正常,
看看又是九點過了,許部拎起背包就跑,卻給白駒擰開的錄音,拖住了雙腳。
聽完,許部照例要求又放了一遍,也是一拍桌子:“好狡猾的家夥!找了個窯姐兒,隻怕被小玫瑰那一腳,蹭掉了千兒八百的呀?這麽說,勾上了?”
二股東齊聲答:
“勾上了。”
“通知伊本沒有呀?”二股東這才想起,李靈抓起了電話筒,可接聽的卻是小玫瑰:“李主,找伊本的呀?”李靈看看二股東:“怎麽,又在擺攤?”“不擺攤,吃什麽?用什麽?”
小玫瑰在那邊吃吃吃的笑:
“柱探匯報了?”
“匯報了,你那一腳,蹭到那窯姐兒什麽沒有呀?”李靈有些擔心:“你一個人,又是姑娘家,斯文點好!”“怕什麽?我知道柱子跟在後麵的呀。可我沒料到,那個蔣石介卻突然衝了出來的呀。”
白駒嗒嗒,
按下了免提鍵:
“幸虧他事先埋伏在了那兒,要不,你那一腳蹭去,地上的小水泥樁子,非要了那窯姐兒的小命兒不可。你想過沒有?真那樣,我們大家就都全玩完完了。我們都替你捏著一大把汗,小玫瑰,你可真要注意輕重了的呀。”
看來,
這話提醒了對方。
好一會兒,才傳來小玫瑰後怕的聲音:“知,知道啦,掛了喲。”“幹什麽?找伊本的呀。”李靈大叫:“你又欺負人家了,是不是呀?”
小玫瑰不承認:
“不是,話說我們正在愉快的買賣著,伊本前妻來了,打扮得漂漂亮亮,離得多遠都聞得見香水味,我煩的呀。可是,伊本不但不看我的眼色,反而屁顛顛的迎上去,拉著前妻的雙手秀恩愛。我一氣之下,哼哼!”
許部大笑:
“可憐的伊本,算是碰上克星了。這鬼家夥哇!”
白駒笑著大吼到:“你一氣之下,對著伊本的屁股溝,就一腳蹭去了?”小玫瑰奇怪的反問到:“是呀,我是一腳蹭去的,你怎麽知道的呀?”
“受此大辱,伊本終於還手了。”
白駒繼續笑吼到:
“可還沒打到你小姐,就被你拳打腳踢手抓撓臉的,帶著傷痕逃跑了。”“是呀,你是怎麽知道的呀?”李靈連忙按住自己腰杆:
“小玫瑰呀,對人家真該溫和點,到底是男人呀,你真傷了伊本的心,我看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男人再像他那樣,對你好的呀。”
“我不怕,他要走,走就是,天下男人多的是。”
小玫瑰還在強嘴,可聲音明顯的低了許多……
結果,李靈的電話,變成了短信。大約是倒黴的伊本半小時後才看到,啵!回了過來:“明白,可不是剛勾上,還沒實質進展嗎?”
“不行,你得提前進駐,否則你倆同時進去,或小玫瑰先進,會引起對方懷疑,還是明白的呀?”
“明白,不過,”
這廝停停,慢吞吞的寫著,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啵過來,直看著三股東哭笑不得:“第一、我差漱洗用具,我得用美國‘蘿絲’品牌的。第二,夜晚好寂寞哦,我得上網,刷屏和晝夜看電視,還看美女主播。第三,我就想著弄一個充氣美女,這次一並報賬算了的呀。第四,我,”
李靈直氣得手指頭直動動,
唰唰唰發了過去:
活該被小玫瑰蹭了屁股溝。要是我在呀,我就蹭你前麵那話兒,讓你就想著充氣美女,色狼呀!敢和組織叫板了?我得馬上給小玫瑰說說。
嗒嗒!
刷刷:
“別別,別告訴那母夜叉,我開玩笑的還不行呀?我聽組織的,明天下午進駐,放心。我伊本沒別的本事,盯梢可是一流,特別是盯美女。晚安!”
“晚安,這才可愛呀!吻你一個。”
李靈的手指頭停止了蠕動,把短信拿給二股東欣賞,白駒和許部笑得一塌糊塗。
李靈不解的看著一大一小二個男人:“說真的,伊本也一表人材,而且是和許部同年的老碩士,而且我聽小玫瑰說,從沒和他上過床,充其量就是獎勵過他摟抱和香吻,怎麽就會把他迷成這個樣子?”
白駒答:
“一個心甘,一個情願,就這麽簡單。”
許部點頭:“這是一個重要方麵,另外,這和伊本的性格缺憾有直接關係。你們不覺得,伊本在這方麵和蔣石介相同嗎?”
李靈聽了,
吃吃吃的笑:
“看來呀,白駒我對你太溫柔了,也需要隨時打著罵到才刺激的呀?”白駒漲紅了臉孔:“我可不是受虐狂,我心理健康著呢。”
許部嘭嘭嘭的敲著桌子:
“工作時間,嚴禁秀恩愛,說正事兒,說正事兒的呀。”
二股東就坐好,看著總經理。“明上午,我和白駒去把打人的事兒辦了,下午呢,就在外麵督促著伊本進駐‘玫瑰苑’。李靈負責處理伊本明下午請假一事,建議你也早點出來,到那延安東路重慶雞公煲讓逛逛。我斷定,蔣石介明下午很可能要守在那兒,守株待兔,候著小玫瑰。為了把戲演藝得更逼真,你可以和小玫瑰往實裏練練的呀。”
白駒搖頭:
“那個偷拍者不是早偷拍了我們的相片?蔣石介會認出來的呀。”
“那隻是一種設想”許部若有所思:“可如果那個偷拍者,不是和蔣石介一夥的呢?”二股東都睜大了眼睛,這個問題大家以前也議過,可都沒往深處想,許部現在重新提出來,又讓大家感到問題的複雜和嚴重。
“不是一夥的,就意味著還有人在注意我們?”
李靈看著白駒,緩緩到:
“這下,我們就麵對著二個敵人,更麻煩了的呀。”白駒眯縫著眼睛,盯著側麵玻璃牆頭上某個地方:“那個偷拍者,我和柱子可是親眼看到他進了上海市公安局,而且一直沒出來。這是否可以說,是不是又像西京案一樣,上海市公安也在插手?”
他的想法太離奇,
李靈和許部都搖頭。
李靈分析到:“如果是上海市公安局插手,直接辦了就是,根本用不著花這麽大的力氣,來陪我們一起繞圈子。蔣石介落腳的‘玫瑰苑’,對擁有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先進破案儀器,刑偵人員和地區聯防聯保的上海市公安局,要找他應該易如反掌。而且,我有個感覺,笑羅漢找到我們明星探,似乎也是無可奈何。因為,作為幾個上海灘的老居民,輕易就可以相互湊起3000萬元的巨款,這裏麵會不會也有點不明不白的呀?”
白駒和許部都看住了李靈,
許部輕輕問:
“你的意思,對方有可能是黑吃黑?”李靈點點頭:“一天憤世嫉俗,罵高房價罵社會罵政府罵貪官罵富二代,閑來無事就打撲克,鬥地方的幾個小裏弄中的老油條,一湊堆,就能湊出3000萬巨款?既或來路明白,也沒人願意讓外人特別是市局知道的。所以,白駒說的那個偷拍者是公安局的,不可信,邏輯推理上講不通的呀。”
許部猛醒過來,
站起身:
“行了行了,又扯上了?照這樣扯下去,沒得個完,散了吧,回家。白駒,明上午10點鍾,我在幼苗園側門等你喲。”,
白駒不顧李靈失望的神情
也站起身,一麵背上大挎包,一麵問:
“哪個幼苗園?是你家門前麵那個的呀?”“當然,走吧。”“還有,真去呀?真去幫班主任打人?犯不犯法喲?”二人邊說邊出門下了樓。
一來到大街上,
許部就雙手遊泳一樣擴著胸: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你別說,雖然有點荒誕不經,可我還真是不敢不答應。這種替未出生的兒女,保留學籍,說白了,就是占個位子,是一種你情我願的暗箱操作。誰讓這兒是大上海,上海灘呀?”
收腹,
屁股一收:“走吧。”二人繼續前進。
白駒偷偷扭扭頭,他相信,李靈一定是站在落地大玻璃牆後麵,落幕且溫怒地看著自己的背影,忍不住輕輕歎口氣。
“這就像時下官場,吃空晌一樣,誰嚷誰倒黴,誰敢揭發舉報,一定被孤立當作異類,不久就會犯錯誤。你聽過有人是神仙,從來不會犯錯誤的呀?”
許部邊走說,
神情淡漠,就像在說一件別的事兒。
“如果我不去,小姑娘隻要輕輕一撥,我的嘎蹦嘎蹦的五萬塊學籍費就是白交了的呀,我敢嗎?還有,老白,”白駒一聽,立即恐怖的糾正。
“唉唉,打住打住,我不是老白,你就叫白駒行了的呀。”
許部倒寬容的笑了:
“你這大碩士呀,我發現是越來越精怪了,人家的話隻溜了個頭,你就能猜到後麵意思?劉伯溫呀?不過,就是不叫老白,我也得說,你得幫幫我才行。”
白駒擔心的瞪起眼睛,
雙手緊張地揪著身上的背包繩兒:
“是不是你那個許還少同誌,又動了呀?”“不是,這小子這幾天老實,呆在他娘肚子裏安安靜靜的。所以,夫人委托我,請你問問你那醫學碩士,這樣吃了不動,正常不正常?”
白駒忍不住,
罵出了聲音:
“頭兒,我看,是你倆口子不正常的呀。媽的,懷個二寶,倆口子就成了這副小樣兒?我不一樣懷了二寶的呀?”許部厚著臉皮,湊上來:
“老白,我們可是好兄弟。你可不同,第一,你和我一樣,隻能播種,不能懷孕的。第二、你娘子就是這方麵權威,你小子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的呀。第三,”
白駒隻好合起了雙手,
對他搖搖又搖搖:
“頭兒,求你饒了我吧,這事兒真不知該怎麽問呀?再說,我那醫學碩士也未必知道,說真的,她有點患上了孕婦抑鬱症,一問就怒形於色的呀。”
話一出口,
白駒心裏格登一下,
遭了,我這不是哪壺不開拎那壺?還不給這老小子纏上了?果然,許部小心起來:“你說是孕婦抑鬱症,一問就怒形於色?”
白駒沒吭聲,
自己走自己的,
想著這樣回到明豐苑,也是晚上11點了,真正的早出晚歸,也不知妙香和彤彤睡沒有?許部突然將白駒狠狠一抱,隻差親上去了。
“哎呀,青天大老爺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一股同性陌生的汗臭味,撲麵而來。
嚇得白駒大叫:“非禮呀!警察,非禮呀!”許部放了他,嗬嗬大笑……第二天上午10點,白駒準時到達了幼苗園側麵。
許部正背著大背包,
佯裝等人在那兒閑逛著。
好在幼苗園側麵,也和浦西明豐苑附近的幼苗園相同,一條寬敞次幹道的二邊,是二條大黑方磚人行道。人行道本不算窄小,可給菜場呀便利店魚檔什麽一占,基本也就是能供雙人側身來往了。
這人行道,
也就和時下大上海,
下隻角成千上萬條的人行道一樣,除非檢查和節假日,平時照例難得看見城管的身影。一溜兒整齊放著的自行車和電動車傍邊,隔著幾米,是一個貌似中檔的明豐苑似的“私家住宅,非請莫入”招牌。
從那顯然是新漆上的鐵柵欄尖角上,
可以依稀看到歲月留下的痕跡。
在鐵柵欄和自行車電動車的“夾牆”之未,也就是麵對幼苗園的斜上方,與主幹道接壤的馬路邊,有一個幾平方寬的疙瘩,正好成了人們湊堆打牌聊天吹牛的好去處。
白駒看著那一堆顯然是外地人的打牌者,
有一種親切感。
這兒的地形和人們,簡直就是浦西明豐苑下隻角的翻版。或許,上海灘這種相似的街道和地形,還有許多許多?許部蕩過來了,臉上帶著一種明顯的惋惜。
“可惜了,剛才那小廣東一手好牌呀,連續三炸,炸炸驚天動地,結果給他自己出臭了,可惜,可惜的呀,阿拉真是想上去,一把搶過來幫他打的呀。”
白駒對這些可不感興趣,
隻是問:“還沒出來?”
許部看看捏在自己手裏的手機:“等短信兒,說好的呀。”“不過,頭兒,”許部看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放心,我早己細細盤問過小姑娘老師,她那男友的性格和脾氣。放心,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書生,警告了我們就走。”
“走,還是跑?”
從沒這方麵經曆的白駒,仍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