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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肢體語言

  “出來呀,到啦。”


  二人磨磨蹭蹭,慢條斯理的一一鑽出。


  那個小女警花正迎麵而站,嚴厲而矜:“我聽說你倆態度極不端正,酒駕還這麽頑劣?許多,是不是你教的呀?”許部揉揉眼睛,搖搖頭,一副昏昏欲睡樣。


  “我要求,見你們領導。”


  “現在,我就是領導。”


  小女警神氣活現,挺挺胸鋪:“你是第一次,白駒可是老犯,次次讓他溜了,沒想到依然不改,結果戴上了鋼銬的呀。”訓練有素一轉身:“跟我走。”


  二黴蛋聳聳肩,


  跟在了她後麵。


  白駒走一歇,扭頭再瞟那二個牛高馬大的交警,早不知溜到哪兒去了?小警花把二人領進了一間拘留室,掏出鑰匙打開了二人手銬。


  “又是11點過啦,天天晚上都是你們這些壽缺西(傻瓜),濕手搭麵粉,要摜摜勿脫(比喻被纏上了身,擺脫不了),哼,討厭呀。先這兒呆著,該走的都走了。”


  手機響起,


  不過不是二黴蛋的,而是小警花的手機。


  她一摸在手,臉上浮起了年輕女孩兒特有的溫柔:“阿軍呀,我這就下班,老地方?好的,我可要喝黑瑪麗喲,還要吃菲麗菲爾喲,然後,我們再到外灘看夜景?好的好的,都依你,”


  突然想起屋裏還有二個倒黴蛋


  回回身,正碰上白駒和許部二雙驚奇的眼睛。


  小警花瞪瞪:“幹什麽?老實點。”二黴蛋急忙移開眼光。“可是,你多久帶我上你家的呀?我爸媽的禮物都準備好了,”一麵說,一麵往外,聲音消失了,人也不見了。


  可那門,


  卻大大的開著。


  白駒大張著嘴巴,好半天回過神,天,這一幕怎麽那樣熟呀?對了,這不是西京案中那一幕的重演嗎?白駒扭扭頭,那許部沒脫衣服,早四肢攤開,舒服舒服的躺在了床上。


  嘴裏,


  還哼哼嘰嘰的。


  過完整個夏天/憂傷並沒有好一些/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有離開自己的感覺……白駒再是不省事,到如今也明白了。


  不過,


  他仍不理解。


  西京案,是明星探不慎涉及到了西京市公安局的正義力量,與西京市委市府中的腐敗分子暗地鬥法,那麽,這次又怎麽會重複那難忘的一幕?

  難道,


  真是三股東所議論那樣,這回是?

  白駒不敢想象下去了,說實在的,西京案雖然艱苦卓絕,驚心動魄,可想起,畢竟自己不住在那兒,心理和地理的上都離自己遠著的呀。


  這次,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發生在自己家門口的事情了。


  二方中的任何一方,隻要稍稍噓一口氣,就會攪得自己驚魂不定,灰飛煙滅。想想明豐苑那溫暖的家庭,七雙期望的眼睛,哦不,隻有六雙,二寶才三個月,算不上的,我不能像許部一樣,拿不足一月大的寶貝兒子說事兒,讓大家嘲笑的。


  就這樣,


  也有七雙眼睛在看著我。


  想想來到上海的風風雨雨,日日夜夜,白駒有一種想哭的欲望。可是,唱不完一首歌/疲倦還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這廝不但哼哼嘰嘰的怪難聽,

  一支戮破襪子露出的光腳趾頭,還有板有眼的給自己打著節奏哩。


  三股東裏,李靈因是年輕女孩兒,唱歌自帶七分音韻,那音準音美好聽什麽的,自然是沒說的。白駒屈居第二,白駒不常唱歌,到MTV一展歌喉,抒發意趣,是讀大一的時候了。


  可饒是這樣,


  不常唱歌的白駒,卻出奇的音準。


  這可能得益於老爸白何的遺傳,白何老爸自小無師自通,喜歡音樂,自學成才,什麽笛子二胡月琴口琴,不用老師老教,(再說那個動亂的年代,音樂老師們都成了牛鬼蛇神,保命要緊,自顧不暇,誰還敢鋌而走險?)琢磨琢磨就會。


  恢複高考那年,

  省五七藝術大學來重慶召生。


  血氣方剛的白何老爸帶著一根竹笛和徒弟,那時對外稱為好朋友,興衝衝的參考,卻因不是本屆生而被淘汰,比他小一歲的徒弟卻順利錄取。


  徒弟退體前的職位和榮譽:


  中國著名音樂人,中央音樂學院聲樂教授,維也納愛樂樂團,柏林交響樂團和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榮譽指揮……


  可是,


  膀大腰圓,心思慎密和決策果斷的許部,就慘了。


  幸虧他不常喝歌,要不,這鐵三角非自行崩潰不可。上次西京案圓滿結束後,這廝一高興,在歡聚中硬奪過了白駒手中的麥克風,要和大功臣小玫瑰來一曲“明明白白我的心”。


  不知究裏的小玫瑰文燕和伊本,

  都饒有興趣的鼓掌歡迎。


  結果,這廝一開口,大家就笑成了一團,再開口,大家捂起了耳朵。待他厚著臉皮還要張開嘴巴,白駒和伊本奮不顧身的撲上去,一個掐脖子屈起右膝蓋頭頂腰間,一個力沉丹田紮好馬步抱住腰杆,齊心協力硬搶走了他話筒……


  可是,


  現在許部又開叫了。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愛情進入永夜……


  白駒終於怒叫起來:


  “還唱什麽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歌聲停止,許部慢吞吞爬了起來,先揉揉自己眼睛,然後伸開雙臂擴擴胸,再打個長長的嗬欠,慢悠悠的看著白駒:“中招了,咱哥倆,又被盯上了,還不明白的呀?”


  “這我知道。”


  白駒憤怒的跺跺腳:

  “可我更想知道的,這次又是誰?”“這也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呀。”許部一抬腿,蹦下了床鋪。白駒這才注意這間所謂的拘留室。


  盡管陳設簡單,


  可一溜二間小床。


  鋪著白被單,四個大枕頭,必要的燈源,廁所,甚至還有供充電上網的USB接口,如果再擺上落地台燈,睡前燈和電話什麽的,就是外麵的普標。


  這樣的普通標間,

  在上海大街小巷的旅館客棧或酒店裏都有,從120——1000塊人民幣/夜不等。


  白駒從沒蹲過什麽拘留所,拘留室,自然不知道代表國家執法罰法的拘留所,拘留室,是不是的確就是這樣的?

  如果真是這樣,


  對於那些沒房住,或者住房困難的兄弟姐妹,這樣來蹲上一二夜,倒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許部溜向了大門,像個加夜班的公務員,站在門口朝外打量一番,然後溜回來,伸出二根指頭:“我們麵前現在有二條路,一條,”


  看看白駒,


  對方正認真的聽著,繼續到:


  “外麵沒人,溜他娘的,回家去也!”白駒沒吭聲,卻下意識的看看一邊兒,掛在窗欄上二副閃亮的鋼銬。“一條,免費住一晚上,享受享受。”


  瞟瞟自己的手機:

  “反正也12點過了,回到家,睡不多久,明天又得起來的呀。”


  “我剛才試試,挺舒服的。”許部大步走回,拍拍剛才躺過的小床:“也幹淨,我這人皮膚很敏感,臭蟲跳蚤什麽的,不用咬我我就知道。”


  白駒猶豫不決:


  “那就,住唄,反正也這麽晚了?”


  “英雄所見略同。”許部誇張的叫到。高興的點點頭:“緣分呀,老白!”白駒立即心驚膽戰的搖搖手,退到小床沿:“你先莫叫老白,我一聽到你這樣叫,就知道沒好事兒的呀。”


  許部往床鋪上一躺,

  閉上了眼:


  “今天真沒別的事兒,累了,想睡。你若硬起要溜,又得搞多久?所以哇,真是個好老白。我實話告訴你老白的呀,沒事兒,不管是誰盯上了,隻要他不對我們下手,就是一個明確的善意和提醒。所以呀,明天小玫瑰一定得進玫瑰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最多幾天後,320案就得完結。完結後,我們好好聚聚,KK歌。我這人別的不行,就是唱歌出奇的音準的呀……”


  呼呼呼,

  扯開了。


  白駒的眼皮兒也直往下搭。可他不像許部那樣粗糙,再怎麽也得刷牙洗臉洗腳吧?不然,就這樣睡不著的。可眼下,別忘記了,這是在上海市公安局交警總隊拘留室。


  有床睡,

  沒臭蟲跳蚤就夠意思了。


  那些,算了吧,白駒就打算換了鞋,到廁所洗個冷水腳。右腳本能的在床下一撥拉,居然給撥拉出了一雙塑拖鞋。


  白駒大喜,


  彎腰換了拖鞋,踢噠踢噠的往一邊兒的廁所走。


  這時,門口人影一閃,響起了話聲:“怎麽,睡覺不習慣於關門?”噫,何曾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白駒隻聽過幾次,卻永遠也忘不了。


  白駒這才發現,


  一個中年男,笑盈盈的站在門外看著他。


  “白副總這習慣,許總經理也是這習慣啊?”是那個偷拍偷窺的中年男。白駒驚得目瞪口呆,楞楞,就去推正在扯呼的許部。


  中年男搖搖頭:


  “不用了,許總沒睡著。我隻是路瞧瞧,雖然是在交警總隊的拘留室,這睡覺,還是要房門的。我幫二位代勞了吧。”說罷,上前一步,拉上了房門。


  房門一關上,


  白駒獅子一樣,躡手躡腳撲了過去。


  透過房門上方的厚玻璃窗,朝外打望。涼風如水,嗖嗖流落,小操場上幽暗無人,小操場外,是交警總隊主辦公樓,燈光大部分都熄滅,可仍有數盞在閃亮,一大片幽暗中,猶如大海上明亮的燈塔。


  燈塔之外,


  是一大片紅潤的夜空。


  夜上海,正以它嫵媚獨特迷人的語言,與大宇宙唼喋低語,婉訴著誰也聽不懂的悄悄話……哪裏還有中年男的身影?

  白駒回身,


  許部正炯炯有神的坐在小床上:

  “好個精明的,唉,你認出來沒有?”白駒搖頭,又看著對方:“不就是那個中年男嗎?以前是沿邊竄,現在是直接出麵。就是不知道,其人居心如何的呀?”


  “不用瞎猜了,至少我們現在明白,他對我們沒有歹心,”


  許部笑盈盈到:


  “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事兒,我們自己辦的呀。不過,你真沒認出來他是誰?”“真沒認出”白駒看看他,走向廁所:“你眼力好,這麽說,你認出來了?那就說說呀,這個時候了,還保什麽密?”


  許部搖頭顯腦:


  “我這個人有原則,凡事還沒真正明朗之時,我不會瞎說的呀。”


  白駒嗤之以鼻:“許多同誌,賣什麽關子呀?不就是事後諸葛亮,馬後炮?”嘭!關上了廁門。關了廁門後的白駒細看之下,不禁大喜。


  廁所裏不僅有一次性牙刷牙膏,

  而且還有簡設的淋浴。一扭開,居然還有熱水,而且還挺熱騰騰的……


  白駒好一陣洗浴,感到就在家裏也沒這麽快樂。當然羅,想到這兒,白駒有點自慚形穢,其實,家裏的熱水器也挺不錯,可是,由於下意識的節約意識,每次總不能,就這樣,好水呀!


  看到白駒洗得高高興興的出來,

  一直端坐在小床上的許部,也大呼小叫的蹦進了廁間……


  二倒黴蛋當然不知道,自己睡著了縮曲著身子,正快樂的進行著扯呼比賽時,幾雙銳利的眼睛,透過門上方的厚玻璃窗,打量掃視和審慎著自己。


  然後,相互擠擠眼睛。


  抿嘴一笑,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10點過,二黴蛋在響徹雲霄的手機鈴聲中,打著嗬欠先後醒來。白駒打開手機,是李靈:“10點了都還沒到崗,出了什麽事情?”


  白駒回答:


  “正在路上,有點堵車,你上午沒去遠大呀?”


  “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去遠大?”李靈有點生氣的反問到:“許部也沒到,按規定,你倆要罰款的呀?不像話,我不在,就懶成這樣。還不知道你倆以前是不是也這樣?我好失望的呀!”


  “美女,你先莫忙失望。”


  響起許部的聲音:

  原來李靈打的是三人通話:“一早接到那個小班主任的手機,我便在路上攔住了白副總,請他和我一起趕的呀。”李靈似乎相信了:“這樣呀,好吧,就算我官僚吧,可我仍要提醒,”


  “放心,小玫瑰今天進玫瑰苑,我們都記著的呀。”


  許部對白駒擠擠眼睛:

  “一直關注著呢,這不,我們正在趕回的呀。拜!”“拜。”二人同時關了手機,又打開,又是相同的短信息,一下湧出。


  許部把手機一捏,

  蹦下了床:“走。”二人迅速穿衣,奪門而出。


  外麵一片燦爛,冬季的上海灘,一掃多日的陰霾,萬裏無雲,藍得令人心醉。白駒眼尖,一眼看到自己的白色邁騰,正擺在小操場對麵那片小樹森林旁。


  二人快步跨過,


  一拉車門,鑽了進去。


  這次是許部開車,一擰車鑰匙,邁騰滑向左前方,二分鍾後,出了交警總隊大門,沒受任何阻擋和盤問,輕盈的匯入了車水馬龍……


  許部開車,


  白駒就掏出了手機,查看那些漏接的短信。


  白領哥,八點四十分,蔣石介出現了,候在店前麵的單行道路口,這狗日的一定是在盼著小玫瑰。這是柱子。


  親愛的,今天不會拒絕我呀?哦,我太高興了。我在,延安東路那家重慶雞公煲店前接你。對,就是那個單行道路口。這是蔣石介。


  你忙什麽呀?你就是這樣追姑娘的呀?人家不好意思啦,這是小玫瑰……


  白駒明白了,柱子的短信息,是直接發到自己手機上。蔣石介和小玫瑰,則是由小玫瑰轉發到了自己手機。


  嘎!吱!

  副駕座上的白駒抬抬眼

  邁騰己被許部挪到路邊停下,還沒等白駒發問,副駕座的玻璃窗一暗,一個顆長著濃密烏黑頭發的小腦袋,貼了上來:

  “白駒,怎麽說?擅自逃跑,拒法抗法,你眼裏還有沒有國家法律的呀?”


  白駒背脊往軟椅上貼貼


  咕嘟咕嚕的:“我又沒酒駕,是你們亂扣帽子。”“你說什麽?你在咕嘟什麽的呀?”小女警花嚴厲的拍打著副駕座玻璃窗:“你什麽態度?你給我下來。”


  許部急忙對小女警笑到:


  “小同誌,白駒和我,正在深刻反思的呀。白駒反思時就這態度,就連他自己的媳婦兒,也往往認為他什麽態度,在拒法抗法的呀?”


  小女警雖然聽不太清楚,


  坐在駕駛員位上的許部,在說些什麽?

  可從他故意且誇張討好的肢體語言上,明白了是在認錯,逐滿意的一笑,揮揮手,示意滾吧。許部開了好遠,還一直牢牢盯著後視鏡,直到徹底看不到小女警了,才悠然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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