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宮羽澈十一 遲到的洞房

  尉遲溫鳶自嫁進皇宮距今已是四年有餘，四年，足夠一個小姑娘長成。四年，足夠一個男人等待。


  「娘娘。」四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僅僅的十一，宮羽澈。還有景曳，新柳他們這些人。如今的景曳由十一做主嫁給了一個侍衛，如今也是兒女雙全了。


  「嗯。」輕輕的回以一笑，鏡子中那原本清秀的臉頰，如今也變得妖嬈嫵媚起來。


  「娘娘，你可是緊張？」感覺到十一笑容中的不自然，景曳微微動唇，然後不自然的詢問出聲。


  緊張？十一微微一愣。或許是有吧，畢竟，他們以夫妻的名義在一起四年，這四年中，他們永遠都沒有跨出那最後一步。所以，如今她是緊張吧。每一個女孩子在這一天的時候都會緊張，都會忐忑的吧。


  今天是她十六歲的生日，也是她和他真正的洞房花燭。


  「娘娘，不要緊張。」輕輕的給十一插進最後一根髮釵，景曳微微一笑。


  十一點點頭，或許那根本就不是緊張。而是一種淡淡的類似於忐忑的情緒，十一也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從哪裡來。


  「娘娘，好了。」見到十一臉上的笑容從不自然又變得柔媚動人，景曳緩緩點頭，將耳墜給十一帶上，然後緩緩後退。


  「嗯。」十一點頭，輕輕起身。隨著她的動著，明黃色的鳳袍傾瀉而下，明亮的色澤半點的雜質。飛舞的金鳳隨著她的動作展翅翱翔。


  景曳站在不遠處，看著這樣的十一，微微的一笑。公主從七歲起就由她在伺候，從公主不懂事，到最後的懂事。從不懂禮到最後的禮儀周全。從最開始的甜美到最後的淡薄。她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第一次，景曳覺著，如此模樣的公主就只有這一身鳳袍配的起。若不是宮羽澈，誰能配得起如此的尉遲溫鳶。


  高貴，大方遠勝於前太后姬芮，淡然，優雅絲毫不弱於現在的沁王妃妃傾城，嫵媚，動人，醇郡王妃更是絲毫不能比肩。


  再一次，景曳感嘆。當天下人看到如此的皇後娘娘，還會不會為了當初的舉動而後悔，畢竟見到如此的皇后，誰還敢理直氣壯的站出來，說她配不上皇上！

  輕盈的轉身，十一點頭，「走吧，別讓皇上等久了。」


  話音一落，明黃色的人影漫步而出，長長的衣擺拖在地上，就好像是鳳凰的麟羽展翅高昂。身後景曳等人畢恭畢敬的跟上。


  出了鸞鳳宮走上鳳鸞，起駕向睿月宮而去。自從十一嫁給宮羽澈，宮羽澈就恨不得宮裡的宮殿都感染上十一的氣息，所以改名，題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寵皇后，是疼進了骨頭裡。也就是因為這份疼愛，尉遲青和冷氏才漸漸的放下心來。


  畢竟他們的女兒出嫁的時候才只有十二歲，若是再得不到疼愛，他們這做父母的要怎麼安心？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六個字的唱和聲響起，十一一身鳳袍出現在了睿月宮。明黃色的光芒就好像是太陽一樣，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立刻跪地迎接，整齊的聲音帶著臣服的心態響起。


  「十一。」面無表情的看著表演，應付著群臣的皇帝，看到自己的公主出現在大殿上的時候，立刻起身，一步步的走過來，直到伸手抓住娘子大人的小手，這才安心的一笑。一聲柔柔的十一就好像是能夠掐出水來一樣。


  「嗯。」對著他柔柔的一笑，十一伸手握住他的大手，「阿澈。」


  從成親到現在十一都只叫宮羽澈阿澈，從來都沒有叫皇上和自稱臣妾的時候。畢竟，她成不成親，她的意志都不會因為這個而轉移。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從親愛的人口中傳出來，宮羽澈輕輕一笑，牽著愛人的手一步步的走上高位。


  「眾卿平身，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大家盡興。」這是宮羽澈在今天的宴會上第一次露出笑容，雖然他知道愛人只是露個面而已。


  「本宮生辰，眾位大人不用拘禮。」十一輕輕一笑，和宮羽澈對視一眼，抬起手拿起酒杯和宮羽澈輕輕的碰杯。


  「十一。」宮羽澈見狀輕輕地將手撤回來，身子微微向前一傾，「朕的皇后，這杯酒算不算是洞房合巹？」


  洞房兩個字一出，十一臉猛的一紅，隨即輕輕的搖頭。「這杯不算。」


  輕輕的挑眉，這杯不算，那就還有另外一杯？宮羽澈輕輕的一笑點點頭，「好，不算。」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十一，仰頭一口喝下。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期盼這一天。也沒有知道，此刻他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期待，想要，但是又害怕傷害到她。心微微的跳動著，目光一直在十一的身上留戀。許是目光太炙熱，炙熱的十一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於是只能紅著臉先走。畢竟還有一堆的命婦等著她接見。


  從睿月宮正殿出來，十一緩步去了偏殿。命婦們倒是沒有大臣們那麼拘束，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一聲高喝，十一走進。所有命婦起身行禮，剛剛彎腰，就聽見柔和清淡的聲音響起，「大家不用多禮。」


  十一緩步走到高位，然後低頭看著眾人，「今日是本宮生辰，實在是不該勞煩各位進宮，所以各位不要拘束。」


  「娘娘言重了。」十一話落立刻就有人應道，畢竟大家都知道皇後娘娘在皇上心裡地位如何。在場所有人中沒有幾個能夠承受起皇后的客氣。


  十一見狀也不再說話輕輕的勾唇，看向自己的娘親。「娘親，好久不見，最近可還好。」


  如今的冷氏已經是一品夫人，就坐在十一的下手。如今聽女兒詢問，自然是點點頭，「一切都好。只要你好，我們就都好。」


  「浩兒還好么？還是那麼調皮？」十一聞言輕輕的一笑，然後張口問道。


  「娘娘這話可說錯了，現在浩兒是個小舅舅了呢。」舞陽聞言輕輕一笑，「每天都帶著馨兒玩兒，小大人一樣。」


  舞陽一說話，冷氏不禁的笑著搖搖頭。提起兒子，冷氏一向端莊的面上也多了絲柔和，「那小子皮的很，也就是小郡主聽話。」


  「夫人客氣。」舞陽搖頭，然後看向自己上座的妃傾城，「叔母如今可是第二胎了，怎麼樣，這次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兒？」


  妃傾城如今貴為沁王妃，輩分在舞陽之上，這一聲叔母自然是當的起的。不過，她微微搖頭，「舞陽，你還是叫我名字好了。」


  說著她臉頰微微一紅，面色柔和的看著自己的肚子，纖細的手掌在上面輕輕一撫，「太醫說，這一胎還是個女兒。」


  雖然面上依舊慈愛，可是妃傾城的神色是有些落寞的。十一見狀立刻瞭然，雖然如今妃傾城和宮沁是琴瑟和鳴，幸福恩愛。但是沒有一個男丁，這一直都是妃傾城心裡的一個結。


  畢竟這是古代，所謂香火，還是很重要的。


  十一見狀微微搖頭，輕輕的開口。「王妃真是好福氣，這小姑娘一個接一個的，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將來啊，小世子更是幸福的不得了，上面有兩個小姐姐疼愛。」


  「娘娘說的是。」舞陽見狀立刻會意，輕輕的一笑，「你看娘娘做姐姐的，就多疼浩兒。叔母盡可寬心就好。」


  其實道理很淺顯，妃傾城也明白。只是，她已經嫁給宮沁四年，這才懷上第二胎，她有點吃不準宮沁的心思。萬一……


  「王妃可不能亂想，誰不知道沁王疼王妃絲毫不遜於連王夫婦。」十一立刻出言開解，畢竟有些事情就怕離心，「夫妻之間有什麼話，說開就好了。」


  「嗯，臣婦明白。」妃傾城點點頭，向著十一揚起一個小臉。然後看著十一的目光中帶著稍稍的戲謔，「不知道娘娘什麼時候給皇上生一個小皇子才好。」


  這話一出，十一臉色立刻一紅。她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妃傾城此話是什麼意思，只見她臉紅過後，淡定的點點頭。


  「這是自然。」淡淡的聲音大氣而平和，讓舞陽等人聽著一愣，隨即呵呵一笑。這才是他們認識的睿和嘛。


  宴會慢慢的接近尾聲，可十一的心卻是越跳越快，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十一還坐在位置上不肯動彈。


  「娘娘。」景曳伸手輕輕的拍拍十一的肩膀，剛一出聲，手就被抓住。


  「景曳，我有些怕。」兩世為人，這不是四年前的洞房，但緊張卻是從未有過。


  「娘娘不怕。」景曳緩緩的伸手將十一扶起來，「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呢。」說著景曳緩緩抬頭，看了眼殿門口的宮羽澈，輕輕的一笑。


  「阿澈。」隨著景曳抬頭在看到宮羽澈的時候，十一微微的一愣，隨即臉色一紅，聲如蚊咬。


  一步步的走過去，被他牽在手裡，一步步的走到鸞鳳宮，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她的身上，灼熱而帶著期盼。


  十一心微微一抖，直到大門被關上，直到眼前這個人壓上來，直到一個吻落在唇畔。十一心卻是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小手緊緊的抓著身下大紅色的床單，心裡不可言語的有些期待，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期待，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未來，期待將來有一個和他一樣的孩子。


  粗重的呼吸，細碎的哭喊，婉轉的討饒，最終化作了一道好聽的交響曲在寢殿內響起。


  夜一點點慢慢的過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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