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然後衣冠……不整
楊素素出手快，尚未到楊拂曉面前的時候就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楊拂曉沒回過神來，就已經感覺到右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了。
楊拂曉脾氣好，但是不代表她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在回過神的同時，就已經狠狠的推了面前的楊素素一下，怒目而視：「楊素素，你是不是有病？」
緹娜將楊拂曉拉著擋在身後，看向楊素素的眼神也多了火氣。
薄玉心心思轉了兩圈，將手裡的煙蒂給掐了丟在一邊，好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楊素素衝上去打了楊拂曉，趕忙走上攔著兩人，「怎麼回事啊，什麼事情好好說，動什麼手啊。」
緹娜一聽薄玉心這句話，就直接翻了個白眼。
在緹娜看來，娛樂圈裡有兩朵白蓮花，一朵是薄玉心，另外一朵就是秦笙，一個比一個會裝的嬌嫩無比，不過，秦笙那是真嬌嫩，而薄玉心，玉女的名頭純粹都是靠炒作出來的。
「都是你，你真賤，你自己爬不上顧青城的床，就要把別的女人送到他床上去！」
楊素素剛才滿腔的怒火，都是因為無意中得知了一個和秦笙很像的女孩子被送到了亞寰，送到了顧青城的床上。
楊拂曉真是無語，「楊素素，你回去問問楊棟樑，然後這件事情再來找我，別什麼亂七八糟你們自己窩裡的事情要平白無故地安在我的頭上，別說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要是再這麼說，我會以為你是在借題發揮，想要將這種醜聞公諸於世。」
楊拂曉說完這句話，楊素素剛剛想要還口，忽然聽見後面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便想起來了，現在是在公共場合，禍從口出，之前母親已經再三告誡她，一定不能意氣用事，所以便將接下來的話都重新咽進了肚子里，只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楊拂曉。
況且，現在的楊拂曉有了防備，身前有緹娜擋著，就算是楊素素想要揮手打她，也是絕對不可能了。
「有事兒咱們好好說啊，別在這兒給別人當笑話看。」
薄玉心在拉著前面楊素素同時，也在用眼角的餘光看從陰影里逐漸走進的一男一女。
或者說，男人基本上是半抱著那個女人的，扶著她，讓她身體上大部分的力量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薄玉心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果然，秦笙在顧青城內心的地位，一直都是無人可比。
「緹娜姐。」
緹娜耳朵很尖的聽到了身後的這個聲音，又翻了個白眼。
剛剛還想到這朵白蓮花，可不就來了。
緹娜一手護著楊拂曉的胳膊轉過來，扶著秦笙一步一步緩慢走過來的，竟然是顧青城。
她扯了扯嘴角，這下新歡舊愛到齊了，可以湊齊一桌麻將了。
秦笙剛剛在拍一場跑馬的戲的時候，因為下雨地上濕滑，再加上她拍戲緊張，就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幸好當時馬跑的並不快，所以她腿部只有輕微挫傷，並沒有骨折，也算是萬幸了。
秦笙唉喲了一聲，一邊的顧青城問：「怎麼了？」
「剛剛這條腿用力了，」秦笙指了指已經讓醫生簡單包紮過的這條腿，「慢點走就好了。」
薄玉心走過來，關切的問：「我就說拍跑馬的戲太難了嘛，結果郁導那個死面癱臉非要讓你上馬，結果看看，現在這一耽擱就是好幾天了。」
秦笙擺了擺手：「郁導是為全劇組考慮，我已經問郁導請過假了，這幾天我的場次先往後推一推。」
薄玉心已經在另外一邊扶住了秦笙，「來，姐姐扶著你去換戲服。」
現在秦笙身上還穿著跑馬那場戲的騎馬裝，肯定是要有人陪著去女更衣室換衣服的，總不能讓顧青城一個大男人跟進去吧。
而站在緹娜身後的楊拂曉，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顧青城扶著秦笙的胳膊上，這種親密的姿勢讓她看了覺得扎眼。
自然，楊拂曉都看得扎眼，緹娜也就看的扎眼了。
「來，我扶著你，男人粗枝大葉的，一點都照顧不好人，萬一給傷著碰著了就不好了。」
緹娜已經走到另外一邊，直接就將顧青城給甩到一邊，警告似的看了顧青城一眼，顧青城鬆開手，換成緹娜扶著秦笙。
秦笙笑了笑：「別啊，我就是腿上小傷，用不著興師動眾的，青城扶著我慢慢走就好了。」
緹娜沒有說什麼，不過腳下狠狠的踹了顧青城一腳。
顧青城說：「緹娜，你好好照看著笙兒。」
薄玉心和緹娜兩個人互相看誰都不順眼，現在兩個人肯一邊一個攙著秦笙，暗中也是眼神里表達了不屑不滿。
這三個人去前面的女更衣室去換衣服，顧青城緩緩踱步，沒有跟過去，相反，走到楊拂曉身邊，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首看向楊拂曉的側臉，紅腫著。
他剛剛在走廊轉過的時候，恰巧就看見楊素素伸手打楊拂曉。
楊拂曉盯著顧青城的眼睛，沒有說話。
顧青城伸手抬起楊拂曉的下巴，將她的臉微微側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她的面龐，「被打了？」
楊拂曉別開臉，看著顧青城就有點來氣，剛剛還在關心秦笙，轉眼就又來關心她了。
顧青城注意到楊拂曉的小動作，輕笑了一聲，忽然靠近了一步，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有沒有告訴過你，受了欺負要打回去？會不會打？」
楊拂曉現在脾氣也上來了，直接說：「不會。」
結果沒有想到，楊拂曉的話音未落，這邊顧青城忽然抬手，啪的一聲就給了一邊站著的楊素素一個耳光。
楊拂曉沒有料到顧青城會忽然有這樣的動作，愕然抬起頭來。
楊素素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向後退了兩步，捂著臉，滿臉的不可置信，顧青城竟然會為了楊拂曉來打她？
顧青城剛才揮手打的那一下，是帶上了三分力氣的，楊素素捂著臉，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顧青城的目光淡漠地瞥向楊素素，看向她的眼神冰冷毫無溫度。
再轉向楊拂曉，問：「會了么？」
楊拂曉抬頭掃了一眼顧青城稜角分明的側臉，點頭。
顧青城慢條斯理地將襯衫袖口處鬆動的衣扣重新系好，語速放慢，聲音很緩：「以後，誰打你，你就這麼打回去，懂了么？」
楊拂曉又點頭：「懂了。」
楊素素一雙眼睛已經飽含著眼淚了，看著顧青城帶著楊拂曉向前面的女更衣室那邊走過去，一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楊拂曉默默地跟在顧青城身後，抬頭看著前面男人筆挺的脊背還有寬厚的肩膀，其實，他應該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應該是的，要不然也不會出手護著她的。
嗯，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這麼想著，她剛剛心裡涌動起來的那股酸味兒就少了，甜了一些。
可是，當前面的女更衣室的門打開，秦笙一隻手扶著牆面，慢慢踱出來，而顧青城伸手扶住她的同時，楊拂曉覺得自己的玻璃心破碎了。
楊拂曉戳了一下被楊素素打的疼痛的臉頰，呲了呲牙。
秦笙之前去墓園的那一次見過楊拂曉，但是給忘了楊拂曉的名字了，「哦，你不是……你是那個楊……」
楊拂曉笑了笑，上前一步首先回答道：「楊拂曉。」
秦笙點頭：「嗯，是的，我記得，我們見過面，是楊拂曉，你是這裡的劇務么？」
緹娜從後面擠出來，拉著楊拂曉到身邊，「她是亞寰的員工。」
楊拂曉只是點了點頭，沒留神緹娜在她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她差點就沒有控制住叫出聲來了。
緹娜重複了一遍：「她是亞寰的員工。」
楊拂曉恍惚間就明白了緹娜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理解歪了。
她笑著看向秦笙：「顧青城是我老闆。」
這個話……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可是，為什麼就連薄玉心也看著她呢？
沒什麼問題吧。
和緹娜一同走出去，楊拂曉就問了問緹娜，緹娜看了她一眼：「你給顧青城簽了賣身契了？」
「什麼賣身契？我就是成為了MSC的正式員工。」
「噢，」緹娜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賣給顧青城了。」
莫名其妙的，楊拂曉右眼皮跳了跳，心臟飛快地跳了兩下。
因為秦笙的腿不大方便，顧青城扶著她在後面走的很慢，一直到了大門口，緹娜才轉身對楊拂曉說：「秦笙你不用多擔心，反正她已經訂婚了，跟你沒有什麼衝突面，你只要看好顧青城就好了。」
楊拂曉皺了皺鼻子。
「我跟顧總沒什麼的。」
緹娜總之是一臉的不相信。
楊拂曉有點苦悶，為什麼每個人都斷定她和顧青城上過床了呢？明明還白的好像白紙一樣。
………………
薄玉心看著前面的幾個人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走廊上，楊素素一個人還是孤零零的站著，倒是顯得形單影隻，挺可憐的。
也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不過她也快要去國外了，在這裡留下一點慘痛的記憶，也免得以後再重新回來。
她走過去，拍了拍楊素素的肩膀：「怎麼了？」
楊素素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里有紅血絲，臉頰分明是紅腫的。
薄玉心有些訝異：「楊拂曉打了你一個耳光？」
楊素素沒出聲。
如果告訴別人，並不是楊拂曉，而是顧青城，那麼她會更加丟臉吧，她寧可什麼都不說，。
薄玉心說著就拉楊素素到一邊，「跟我來我化妝間，我讓經紀人去給你買葯，」她也是一邊虛情假意的安慰著她，一邊罵楊拂曉狼心狗肺，「竟然連准姐夫都敢勾引了。」
按照楊素素來說，楊家雖然是帶著目的接近顧青城的，而楊素素更加是如此，但是，直到現在，原本安排好的事情中間卻又有了楊拂曉這個人當攔路石，楊素素心裡全都是嫉恨。
來到薄玉心的私人化妝間，薄玉心讓經紀人彭羽找來的藥膏，給楊素素塗上了一層，嘆了一口氣，「哎，這麼好一張臉，楊拂曉也真不是個東西。」
楊素素看著化妝鏡內通紅的臉，暗暗地咬緊了牙關。
薄玉心反身靠在化妝台上，「不過，我看顧青城當真是對你這個妹妹不大一樣。」
楊素素說：「他們以前根本就是認識！」
薄玉心眯了眯眼睛，「認識？」
楊素素說：「顧青城的辦公桌上有楊拂曉的照片，楊拂曉的房間里我找到了她和顧青城的合照！她口口聲聲說要為前男友守身，到現在還不是和顧青城搞到一起了！不知廉恥！」
薄玉心安慰了楊素素兩句，說：「妹妹，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先坐著。」
她轉過身走到桌邊，取了一個一次性的紙杯，走到飲水機邊接水，眯起了眼睛。
顧青城曾經和楊拂曉認識？
薄玉心不相信楊素素所說的，顧青城辦公桌上誰的照片都可以放，楊拂曉的照片興許就是故意放上去的，就是為了引誘楊素素這個蠢貨上鉤。
但是，如果是楊拂曉的話，心機還沒有那麼深，顧青城和楊拂曉的合照，應該並不是假的。
………………
在影視城外面等候的方樹，看見顧青城的身影，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秦笙看起來像是腿傷的不輕，要不然也不會走的那麼慢，可是，顧青城卻並沒有將秦笙抱起來，避嫌么？
但在上海的時候，方樹清清楚楚的記得，楊拂曉有一次崴了腳，而顧青城是不由分說地就打橫抱起來她去醫院的。
顧青城和秦笙兩人走到門口，前面停下了一輛拉風的銀白色跑車，車子猛然剎住，然後從前面跳下來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賽車服。
秦笙目光在觸及到這個人的同時，就轉過來更加靠近了顧青城，這樣的姿勢，給站在不遠處的人有一種錯覺，好像秦笙幾乎都已經躲進了他的懷裡。
不過顧青城倒是架開了一臂的距離，「你未婚夫來了。」
秦笙明明知道安澤少就在身後，卻還是氣鼓鼓地說：「誰叫他來了？之前我想要他來的時候說沒時間，現在沒有叫他，卻又跑來了，以為我就是那種召之即來的女人啊，我才不稀罕。」
安澤少從身後靠近秦笙，在她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俯下身來，一下子將秦笙打橫抱起來，顧青城後退了一步。
秦笙嚇了一跳，伸手就去摟安澤少的脖子，反應過來狠狠的瞪著抱著她的安澤少，整個人開始掙扎，「你放我下來，我不會跟你回去！」
安澤少依舊牢牢地抱著秦笙，「有什麼事情回去說，嗯？鬧給外人看就不好了。」
「顧青城又不是外人！」
安澤少索性已經不再理會秦笙的叫喊，抬頭看向秦笙口中不是外人的顧青城，「顧少，先走一步。」
顧青城頷首。
「你不要每一次都想用這種方式來挽回我，我不需要！我們的婚約作廢，現在開始我和你一刀兩斷，你以為我秦笙找不到男人了么？非要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么？」
安澤少將不斷掙扎的秦笙放進車內，秦笙倒在車座上，重新坐起來想要開車門，卻被已經到達駕駛位的安澤少搶先一步將車門反鎖了。
「好了，有事回去說，你再這樣鬧，恐怕明天的報紙就又要亂寫了。」
秦笙忿忿地哼了一聲，在車座上蜷縮了身體，從倒車鏡里看著顧青城的身影，車子拐彎，閉上了眼睛。
………………
顧青城聽著秦笙指責安澤少的那些話，眸中波瀾不驚，站在原處，看著跑車開走，才收回目光。
楊拂曉已經先坐上了副駕，剋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外面，一直到秦笙的車開走了，才從外面的倒車鏡看了一眼，見緹娜正在和顧青城說話。
緹娜擋住了顧青城的去路，「我有話跟你說。」
顧青城停下腳步，淡淡的看向緹娜，「如果還是笙兒的事那就不用說了。」
「你和秦笙的事兒我不想管，你願意怎麼著怎麼著，哪怕你把她當成是觀音菩薩供著呢，」緹娜說，「我想問，陸離給你電話了沒？」
顧青城挑了挑眉。
這是緹娜在顧青城面前主動提起陸離吧。
緹娜曲起食指輕叩了兩下下巴，「我知道陸離已經回國了，但是卻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怕了？」
緹娜冷嘲了一聲：「現在我在明他在暗，我做什麼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做什麼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么？」
顧青城看著緹娜。
緹娜挑眉睨了顧青城一眼：「後背發涼，好像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他沒有聯繫過我，如果他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告訴你……」
「不是告訴我，」緹娜打斷顧青城的話，「我要的是定位，把他的準確定位告訴我，看他究竟在哪裡。」
顧青城沉吟片刻，說：「好。」
顧青城走至車邊，看見楊拂曉這一次直接坐在了副駕上，在手指覆上後車座打開之前，繞過車頭，從擋風玻璃前面走過去，走到駕駛位上，轉而對方樹說：「車我開走，你打電話叫公司派車來接。」
方樹即刻明白了顧青城的意思：「明白。」
顧青城說完就開了駕駛位的車門上車，在副駕上的楊拂曉後背一僵，看向車窗外。
楊拂曉別開臉的動作，在顧青城看來有點僵硬，抬手輕觸上她被楊素素扇耳光的位置，楊拂曉向旁邊瑟縮了一下，轉過臉來，微微嘟起了嘴。
顧青城又點了點楊拂曉紅腫的臉，「疼不疼？」
「不疼了。」
楊拂曉直接撥開顧青城的手，終於扯了扯嘴角：「我沒事兒了，回公司吧。」
顧青城靜靜地看了楊拂曉三秒鐘，移開視線，掛擋踩下油門。
回到公司，顧青城讓楊拂曉跟著進辦公室，從辦公室內找出來止痛消腫的藥膏來，讓她坐下在沙發上。
楊拂曉跟在顧青城身後，「不用了。」
顧青城抱起雙臂，好像是一副如果她不配合，那好辦的很，就這麼盯著她看到她配合為止。
楊拂曉心一橫，索性在沙發上坐下來，閉上了眼睛，「隨便你。」
顧青城將白色的乳狀藥膏塗在楊拂曉微微紅腫的右臉上，然後用食指推開，緩緩的抹勻，使紅腫的皮膚上沾上了一層亮晶晶的藥膏，收了藥膏輕輕放在茶几上，看著此刻睫毛輕顫的這張小臉，目光滑過她秀挺的鼻端，落在胭脂色的唇上。
顧青城幫她抹葯的動作，楊拂曉真的覺得臉上涼了一下，確實是緩解了臉頰上的火辣辣，但是，從皮膚相接觸的地方，卻好像是通了電流，一下子滑到了神經末梢。
她覺得臉上拂過的空氣有點熱，便開口問：「好了……」
楊拂曉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顧青城的手指離開之後，唇會直接印上來，一個「沒」字沒有說出來，就被含進了兩人口中。
楊拂曉猛地睜開眼睛，睫毛輕顫著眨了眨。
顧青城已經輕柔地攬上了她的腰，帶著向前，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別亂動，蹭了臉上的葯還要重新塗。」
楊拂曉完全僵硬著背，任由顧青城一點一點地吻著她的唇。
一分鐘后，她的脊背也逐漸軟了下來，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甚至蜷縮了兩下，然後向上摟上了顧青城的背，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感覺到顧青城背上繃緊的滾燙的肌肉。
而下一秒，顧青城卻傾身，一下子將楊拂曉壓在了沙發上。
兩人的身體完全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中，因為力度和角度的關係，顧青城向下壓的唇瓣磕上了楊拂曉微微半張著唇瓣內的牙齒，下唇滲出血來。
他微微抬起下巴，楊拂曉半眯著眼睛，注意到顧青城唇上帶著嫣紅的顏色，為這張稜角分明的臉增添了一絲邪魅，特別勾人。
於是，當他再度吻下來的時候，楊拂曉嘗到了唇齒之間淡淡的血腥味，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帶了一絲挑逗的意味，顧青城接下來的吻就顯得尤為迫切，狂風驟雨一般落下來。
從唇瓣，到下頜，再到脖頸，鎖骨……
用手指解開領口向下的三枚衣扣，露出膚白如雪。
但是……
「顧青城！」
在門外的方樹已經再三告訴盛微微，「顧總不允許人打擾。」
但是，盛微微就偏偏長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孔，也就仰仗著顧青城跟她老爸盛浩東的交情，不敢拎著她開刀，直接就推門沖了進來。
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交纏在沙發上的兩個身影。
「呃……」
方樹聳了聳肩。
她其實也是假意地攔了盛微微一下，因為她這邊也有緊急的消息要向顧青城說，正想著是否要打電話進去擾亂一下，如果這兩個人在辦公室內纏綿一兩個小時，那沈三伯那邊恐怕就要被得罪光了。
幸好有盛微微在前面幫她破了這個局面。
盛微微眨巴了兩下眼睛，注意到長沙發上，顧青城壓在楊拂曉身上，兩人正在以一種無比親熱的姿勢，然後衣冠……不整。
她心想，完了。
如果說上一次是撞到了槍口邊緣，子彈出來還不足以致命，那這一次絕對是不偏不巧，正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咻的一聲，子彈從槍口裡飛出來，正中盛微微的心臟。
「哦！我中彈了！我要死了。」
方秘書：「……」
盛微微用餘光瞥了一下辦公室內沙發上的兩人，啊了一聲，一拍腦門，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拿出手機來放在耳邊，用談論天氣的口吻道：「是啊，我剛剛在網上買了一個瑜伽球，我準備開始練馬甲線了！為什麼？這不簡單嗎？據可靠小道消息，沈律師喜歡有馬甲線的大胸女人……」
她剛剛轉身，只聽身後顧青城的聲音：「盛微微。」
盛微微腳步頓了頓。
「在外面等。」
「噢。」
盛微微認命地垂下了腦袋。
………………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沙發上的兩人仍然以身體相貼的姿勢緊緊靠著，楊拂曉黑眸中多了一絲迷醉，顧青城抬手將她上身襯衫被拉開的扣子重新繫上。
手肘不小心觸碰到她的前胸，楊拂曉臉簇然的紅了，推開顧青城的手，「我自己來。」
楊拂曉起身，急忙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長呼了一口氣，她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靠近領口的第三粒扣子扯了一下，結果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楊拂曉：「……」
剛才顧青城扯她的領口扣子都沒掉，現在倒是掉了。
顧青城走到辦公桌邊，按下了內線：「到樓下去買一件女式襯衫上來。」
楊拂曉趕忙擺手：「不用，在我衣櫃里有乾淨的套裝。」
她說完便轉身想要匆忙間出門，顧青城叫住了她。
楊拂曉腳步一頓，顧青城單手插在褲袋裡，走到她面前，抬手將她領口處掩住，「下班之後等我。」
楊拂曉低垂著眼瞼，紅腫的唇抿成一條細線。
顧青城抬手將止疼消腫的藥膏放在楊拂曉的手掌心：「一會兒自己塗一下，剛才都蹭掉了。」
楊拂曉沒有回答，直接開了辦公室的門出去，迎面就看見盛微微一雙無辜的眼睛，在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兩人之間瞄了瞄。
楊拂曉經過盛微微身邊，去更衣間的衣櫃處去拿衣服。
顧青城看向方樹，說：「方秘書，你先進來。」
盛微微用手指摳了摳鼻樑，看著顧青城嘴唇上明顯咬了一下滲出的血跡，不找她啊，她就先去找楊拂曉去。
方樹進了辦公室，向上推了推眼鏡，看著面前眸光深沉的男人，說：「剛剛沈董事長打來電話，說今晚要您回沈家吃飯，算是小聚。」
「我知道了。」
「那我就去回復董事長了。」
「嗯。」
………………
其實，這一次沈家的家宴，除了讓顧青城回去，沈嘉攸也打電話給楊拂曉。
手機屏幕上，楊拂曉看見沈嘉攸的名字，揉了一下眉心，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今晚有時間么？我去接你吃飯。」
「我……應該沒有時間。」
什麼叫應該？
楊拂曉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是怎麼說出來的，她現在腦子裡很混亂，都快要亂成一團漿糊了。
她不知道剛才為什麼面對顧青城會有那種情不自禁的反應，不過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腦子發熱，現在臉上被楊素素扇的那一個巴掌已經不疼了，疼的是嘴唇，發燙的嘴唇。
沈嘉攸在電話另一端頓了頓：「只要一個小時，我答應媽媽帶你回去了，她一直只是聽過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我……」
門從外面推開，盛微微推門進來，端著兩杯咖啡，「拂曉，我來……哦，你再打電話啊。」
盛微微及時的停住了話語，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楊拂曉繼續講電話，不用理會她。
電話另外一端的沈嘉攸似乎也聽見了這邊盛微微的聲音，說：「你那邊有人找？」
楊拂曉正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抓到這個機會，便說：「嗯，我稍後再打電話給你。」
說完便把電話掛斷了。
盛微微挑了挑眉：「你不用管我的，你說你的電話就好了。」
楊拂曉把手機收起來，「沒什麼要緊事。」
本來以為衣櫃里有乾淨的衣服的，但是找了一下才想起來上一次下雨淋濕了已經換掉了，也就只有拿了針線縫身上的扣子。
盛微微撐著下巴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雙肘撐著椅背，「你剛剛沒和顧青城發生什麼吧？」
楊拂曉脫了外面的襯衫，取了針線縫扣子，說：「沒有。」
盛微微看著楊拂曉裸露了半個美背，心想如果能偷拍楊拂曉一張照片給顧青城當交換條件，興許可以死不那麼慘。
楊拂曉臉上帶著紅暈，在鎖骨的位置上明顯有兩個紅紅的指印，應該是顧青城剛才在扯衣領扣子的時候不小心掐的，不過楊拂曉的皮膚白，稍微用點力氣在身上就能看出來。
楊拂曉坐在椅子上縫扣子，順口問盛微微：「你和顧青城是怎麼認識的？」
盛微微端著咖啡杯，喝了一口，說：「之前顧青城去過東南亞那邊，然後也去過澳門，跟我爸在生意上打過交道，之後就認識了，當時原本說兩個人要拜把子的，我那個時候都十八了，有一個二十歲的叔叔還不讓人給笑死了，索性就算了。然後就說讓我和顧青城訂婚，但是我對他死活不來電，所以也就算了。」
她抿了一下唇邊的咖啡漬，說：「我基本上把他當成我哥來看的，你別誤會啊，要是顧青城知道了，我三天兩頭的打斷他的好事，到現在竟然還讓你誤會了我和他的關係，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拂曉：「……」
盛微微說：「其實顧青城挺有人格魅力的。」
現在多幫顧青城說點好話，到時候好抱大腿。
楊拂曉掀了掀眼皮，「你三年前見過顧青城么？」
「見過啊。」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么？」
「是啊，」盛微微說，「一直是這樣啊，沒有什麼變化，我爸之前就說過，顧青城這人就是少年老成，而且因為他媽媽的緣故，他舅舅對他管制特別嚴，要我來說那不是特別，那是變態嚴。」
楊拂曉忽然想起來有一次在辦公室內，看見顧青城在和他母親通電話，話語中很輕柔的模樣，當時如果顧青城沒有稱呼的話，楊拂曉會以為對方不是母親，而是情人。
她縫好了扣子，穿上襯衫，「我出去工作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去找顧青城吧。」
………………
在北區的影視基地，沈嘉攸掛斷電話，明顯眉間已經多了一絲憂慮。
靠著欄杆站著的郁琛問：「沒約出來？」
沈嘉攸微微一笑，「意料之中。」
郁琛說：「你沒打算回娛樂圈，你之前念的導演系，不準備回來拍一部片子了？」
郁琛和沈嘉攸算是同班同學，後來畢業之後，郁琛跟著母親出國，沈嘉攸拍了一部類似限制級的片子之後銷聲匿跡。
那部片子雖然在大陸被禁播，但是卻在韓國和台灣獲得了相對應的獎項，只不過就連當年的頒獎典禮，沈嘉攸都缺席了。
沈嘉攸說：「暫時先沒有這個打算，婚後再說吧。」
………………
楊拂曉回到辦公室開始工作。
之前顧青城給她弄的那一套課桌椅，應該只是用來嚇唬她的，沒有一天就給她安排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雖然不大，比較小，但是旁邊有落地窗，而且向陽，即便是在這種深秋的天氣里，一天也有四五個小時可以曬到太陽，她便在窗邊養了一株盆栽的向日葵。
楊拂曉只要是工作，都會特別投入，不過這一次，卻一直跑神，寫一會兒就跑神了，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過來，就又跑神了，總是不由得想起剛剛在辦公室里顧青城的親吻。
她將面前工作的本子啪的一聲闔上，對自己這種分神有些惱，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就要下班了。
她開始有點緊張。
顧青城說讓她下班等他，不過，就算是不等，不照樣都是回紫荊園么，還跟之前一樣該怎樣相處就怎樣相處。
楊拂曉將電腦里當天的工作記錄保存下來，穿上外套的修身小西裝，再穿上大衣，看了一眼時間，拿著包想要離開，包內的手機卻響了。
屏幕上顯示是一個來自X縣的手機號碼，楊拂曉微微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拂曉！我是舅媽！」
「嗯。」
楊拂曉回話的同時，將辦公桌后的椅子推進桌下。
因為當初舅舅舅媽私下裡和楊家協議，把她賣給楊家的事情，她記得清清楚楚，雖然當時的家庭狀況實在是不好，而且為了外婆的病，她也就甘願跟著宋天驕回了楊家。
楊拂曉的舅媽已經叫了一聲：「拂曉，你外婆剛才昏倒了！」
「什麼？！」
楊拂曉手中的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剛才我跟你舅舅一塊兒回去，正好就看見你外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我馬上就回去！」
楊拂曉掛斷了電話，在原地愣怔了有三秒鐘，腦子裡全都是嗡嗡嗡的響聲，回過神的同一時間便將地上的包撿起來，直接衝出了辦公室的門，將正巧走在大廳中的方樹撞了一個踉蹌。
「對不起！」
「楊……」
方樹看著楊拂曉過分蒼白的臉色，想要叫住她，她卻已經趁著剛好打開的電梯門，直接沖了進去。
她皺了皺眉，沈家今天的家宴某種意義上就是為了給楊拂曉設置的，沈嘉攸應該也給楊拂曉打過電話了吧，她現在這麼慌慌張張的是要做什麼。
總裁辦公室內，盛微微正在纏著顧青城給她列印出來一封推薦信。
「求求你了，給我打一封推薦信吧，我特想去沈律師的律師事務所里去工作，你看我也是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律師行里的工作難不倒我的。」
這句話盛微微已經重複了不下十遍了。
顧青城抬手把鼻樑上的眼鏡給摘了，問：「你是什麼專業的？」
盛微微一下子萎了。
「你是學的化學，」顧青城說，「但凡是你的專業跟法律有一點點沾邊的，我都可以給你寫，但是你現在這讓我怎麼寫？」
盛微微垂頭喪氣，「你就寫我是文秘專業的嘛，然後第二學位修的是法律，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直接進去了。」
「真實性呢？」
「你是MSC的總裁嘛，有誰會懷疑你的真實性呢？」
「我告訴你，盛微微，你只要一進律師事務所的門，你就露餡了，連推薦信都不用送上去。」
盛微微：「……我拿楊拂曉的裸展跟你交換，怎麼樣？」
顧青城挑了挑眉。
盛微微顯得十分有誠意地點了點頭，「貨真價實的裸照！」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顧青城沒有再理會一邊的盛微微，抬起頭，「請進。」
方樹推門進入，說：「樓下車已經備好了。」
顧青城從衣架是上拿了西裝外套乾脆利落地穿在身上，盛微微轉過來，「顧青城，我推薦信怎麼辦啊？」
「你可以找你爸爸開一封推薦信，應該比我寫的更有用。」
在經過楊拂曉的辦公室的時候，顧青城特別放緩了腳步，從玻璃門向辦公室內看了一眼。
MSC集團的辦公室，除了高管的辦公室是木質門，看不見裡面，而普通員工的辦公室門都是玻璃門，中間有一層磨砂紙，上下都可以看見。
已經不在裡面了。
顧青城微微蹙眉，不是說了讓楊拂曉下班等他的么？
跟在顧青城身後的方樹注意到顧青城的動作，說：「剛剛楊小姐下班的時候似乎是有急事，直接就衝上了電梯。」
顧青城腳步微頓。
「急事？」
方樹對於這件急事的內容並不了解，便直說沒有聽到。
來到樓下，在路邊，圍了一堆人。
顧青城對於這種街上看熱鬧的場景從來都不感興趣，奈何看客實在是很多，嘈雜的好像是菜市場一樣。
況且這個時候正巧是下班高峰期，很多人都堆擠在路邊。
在酒店門口也是影響交通，方樹打電話給酒店內部的保安，出來維持一下酒店前面的道路通暢，當顧青城剛剛想要抬步上車的時候，卻看見了在人群中圍著的一個十分熟悉的人影。
顧青城看見的同時，自然，一邊的方樹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