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我失憶了

  「安小姐,之前和你說過的骨髓移植,最好儘快。如果找到孩子的父親,就立刻讓他來醫院做配型,一旦配型成功,就可……」


  「啪!」那電話狠狠摔到一邊,安意捂住耳朵,她不要再聽,也不要再去想。什麼孩子,不過是不該有的孽種!孩子的父親,哈哈……她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甚至不清楚是那三個混蛋誰留下來的!


  她好臟,髒的無法忍受。還說沐向晚不幹凈,做了唐言商三年的情人,可到頭來,自己算什麼?!


  「嘀嘀——!」


  夜裡趕著回家的司機看到前面有女人在路中央擋了路,按了警示音還是不見她起來。最後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停下,這樣惡劣的天氣不免有了一些煩躁,探頭吼道:


  「快起來,大晚上的你有病吧!快讓開!」


  可安意,只是低著頭哭笑不已,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沉浸在那晚,那三個男人身上。連什麼樣子,她都沒見過,就被他們強佔了。她的清白,她的所有,心如刀割。


  「喂!說你呢!」那司機又吼了幾聲,最後實在是發火了,打著雨傘下來,罵著:

  「你是不是想死啊!要死滾一邊去,別礙了我的路!」


  想死?安意恍惚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臉色醜陋的人,緊緊捏拳,突然像瘋了一般站起來扯著男人的衣領。


  「是!我就是想死,你撞死我啊!!」


  「媽的,你這個瘋子,放開!」


  都說女人發瘋的時候連男人都怕,現在的安意就是。她想死,想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想那一晚從沒發生過,想顧念臣從沒出生!但不可能,現實是可悲的,可悲!


  掙脫了女人的司機暗罵了幾句,坐上車掉頭走了,心想著是晦氣,大晚上遇上一個要自殺的。


  而安意,想到了在醫院等待救治的孩子。顧念臣,不對……孽種,她不該生下的孽種!以前,他是她唯一的期望;現在,他是無限的絕望和污點。她不要,那個孩子存在,不要讓世人知道,那是怎樣的骯髒!

  喬雲嫤身體恢復的很快,除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沒有其他大礙,晚上有人在醫院守著她,但她覺得怪嚇人的,大晚上的病房外總有人走來走去,又不是什麼恐怖襲擊,就讓父親把人叫回去了,反正明天也要出院了。


  是夜,月涼如水。女人睡不著,也不開燈,借著窗外的月光靜靜坐在病床上。眸中無光,像是在想著什麼。這時,她聽到走廊內有聲響,是腳步聲還有……輪椅滑過的聲音,停在了她的房門外。抬眼一看,果然有一道黑影,心一緊,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是誰,那房門就被人打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個陌生的中外混血,而他推著的輪椅上的那個人……喬雲嫤眸底閃過一絲凜然,隨之蹙起眉,不由將身子往床沿邊靠了靠。


  「你們,是誰?」


  深更半夜,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喬森只是頜了頜首,兀自出去守在門外。病房內,靜默一片。喬雲嫤無意識地就捏緊床單,這個坐輪椅的男人,她有些怕,但又說不出來原因。


  「你……認識我么?」


  不然,為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裡,並且……看樣子不是普通關係。慕衍琛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寒眉間都是冷厲。他看著病床上神色迷茫的女人,樣子就像是見到了害怕的東西一般的小貓,蜷在角落的自我保護。看來,是把他當豺狼虎豹了。


  「認識。」


  這兩個字,透著讓人心顫的冷意。喬雲嫤屏氣,聽到這人說認識,她更加愁雲了。認識,可為什麼她聽爸爸說的過去里,並沒有一個瘸腿的人啊。


  「對不起,我失憶了,所以……」話語被淹沒,因為她看到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在她視線中,站起來。一愣,他,腳沒事啊?那幹嘛要坐輪椅呢,奇怪。


  「喬雲嫤,玩失憶是么。」慕衍琛嘴角勾起的冷笑,步步靠近那張病床,每一步,都讓喬雲嫤莫名的心慌。


  「不是……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你是誰?我們,以前有什麼關係么?」


  末了,見男人步步逼近,她慌了,低喚道:


  「你別再靠近了,不然我叫人了!」


  她根本就對這個男人沒有印象,大晚上來找她,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慕衍琛只當是隨便聽一聽,怎麼會停下腳步,站在床沿的那一刻,女人下意識地就想張口叫人,但身子徒然被他擒住腰身,在她的錯愕中,他的身子已經逼近。


  「我們的關係,」薄唇靠近,帶著不容後退的強勢,捏緊女人的下巴,就是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在軟弱時,會紅著眼盈著淚看著他;在堅強時,會冷著眸勾著笑忽視他。


  「很深。」


  他只用了這兩個字來解釋,眸底的嘲弄,像是在讓她自己去理解,又像是有意將她的思想引錯方向。


  「我不明白,你的話。」想掙脫那鉗制住她下頜的手,但卻發現他的力道很大,根本不容掙脫。


  不明白?慕衍琛好看纖長的手指撫上女人的睫毛,喬雲嫤心一緊,重重合上眼。真是個……會演戲的女孩。真失憶也好,假的也罷,反正……她都別想逃開。喬雲嫤,既然當初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我,那現在,就別想離開,到死,都別想。


  「我叫慕衍琛,是你的男人。」


  喬雲嫤的身子重重一顫,抬起驚異的眼珠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什麼叫做,是她的男人?

  「你……」她剛想說什麼,慕衍琛就鬆開她的下頜,溫暖的掌心撫上女人的垂在肩上的長發,但喬雲嫤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只有刺骨的寒。


  「記住了,別再忘了。」


  每一個字,落在她心間,像是無形的刺,讓她畏懼。


  他是在,警告么?

  慕衍琛離開了,在幽暗的深夜,那輪椅的聲音讓她彷徨。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總給人一種,無法抗拒卻又心裡寒顫的感覺?她的男人,這句話的深意,喬雲嫤不敢再去想。


  ……


  如果說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是放縱的自我,那前一晚還在青城的沐向晚,這一刻已和心愛的人置身馬來西亞的半島之上。這裡的海洋,與天邊相連,蔚藍的一片,真的很美。


  她穿著異國風情的花色長裙,赤著腳丫,踏在浪花上,海水,也有柔軟的一面。踩到的沙子,都是帶著暖意。


  挽著身邊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他西裝褪去,俊逸的臉上都是寵溺的笑意。


  「好美哦!」


  顧太太笑得單純自然,來到這裡,整個人都能被放鬆,暫時忘記所有的煩惱,忘記安意,忘記那個不該存在卻又面臨生死的孩子,忘記唐言商,忘記青城的所有。只記得這裡,只記得她身邊的愛人。


  「顧先生,給個反應唄!」


  幹嘛像個木頭一樣,只是笑。而且,還是只看著她笑。這風景不夠迷人么?還是說……沐向晚抱著自戀的想法認為……她比風景更迷人。


  「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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