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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紫慧大師

  紅箋離遠大喝了一聲:「住手!」


  江無非顯然也從「流水知音」里得到了謝俠真的命令,道:「我們先上去,師父說他馬上即到。」


  按說都是符圖宗的受害者,正應該同仇敵愾,可紅箋卻實是看這些什麼島主的手下不順眼,冤有頭債有主,受了符圖宗欺負,不敢去找正主兒算賬,卻轉頭將氣撒在紫慧大師身上,不但窩囊,而且有些無恥。


  這一窩子連帶島主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人。


  那幾人沒想到遠遠過來的兩個金丹和一個築基真敢管閑事,登時臉露猙獰,其中一個金丹修士撇嘴喝了聲「滾」,揮手一道金光向著江無非打去。


  三個人中江無非和紅箋是金丹,而紅箋又是個年輕的女子,他自然便將中間的江無非當成了帶頭之人。


  這人招呼不打就動了手,他的另幾個同伴也沒有閑著,沖著紫慧三人接連幾道控制法術丟出去。


  江無非祭出防禦法寶,對方修為雖較他為高,法術卻很是一般,單打獨鬥他並不畏懼。他瞧著這幾人十分臉生,敢在這附近海域鬧事,莫非那個什麼島其實離著很遠,他們不知道此地就在小瀛洲的家門口?

  他叫道:「紫慧大師,我等是小瀛洲弟子,不要擔心惡徒攔路,長老們已經接您來了,馬上即到!」


  紫慧鬆了口氣:「阿彌陀佛,那實是太好了。」


  這些人常年累月地糾纏著他,走到哪裡跟到哪裡,先是苦苦哀求,而後演化成威逼利誘不停給他搗亂,到如今竟向他動用武力,真是泥人也被逼出三分土性來。


  他是木靈根,施法撐起護盾,化解了襲向他們三人的攻擊,向那幾人冷淡地道:「還不走么?你們回去把我的話捎給司徒島主,不論是南屏島還是陳家,紫慧絕不會再踏進一步,兩下的人不管得了什麼病症,我也絕不會出手醫治。若要強逼,魚死網破而已。」


  那幾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冷笑道:「禿驢,你這是仗著有人撐腰,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高鴻禮皺眉插言:「大師,遇上這種無賴,只管打服了再說!」他全不管對方都是金丹,抬手便是一記「裂電閃」,向著說話那人臉上劈去。


  這道如同金龍般張牙舞爪的閃電到了那人頭頂,被旁邊一個土靈根修士施法擋住。


  對方惡狠狠予以回擊,同樣一道金系法術由金丹使出來更加迅捷,剛一亮起便到了高鴻禮眼前,紅箋眼疾手快,揮手施展「萬流歸宗」將它收走。


  那修士未見過這等匪夷所思的招式,差點將兩隻眼睛凸出來。


  紅箋心中卻並不像她表現出來得那麼平靜,南屏島,這地方可是有日子沒聽人提起了,南屏島的當家主母是陳盈姜,師弟陳載之的姑姑,若不是這些人辦的事著實令人不敢恭維,她真想攔下來問一問是什麼人中了符圖宗的「他生符」。


  紅箋有預感,此事與陳載之絕脫不了干係。


  所以她雖然不齒南屏島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卻難得的什麼也沒有說。


  短暫交上手,幾個南屏島的島眾便意識到自己這方占不到便宜,那女修收走他們這邊打出去的法術,隨便袖子一揮,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功法,只是單純的真元洪流便將己方的人掀出去了好幾丈遠。


  這還只是小瀛洲的一個金丹修士,待等他們的元嬰趕來,就更沒有好果子吃。


  此時西北方向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在眾人神識之中正極速變大,這種飛行速度顯然不是金丹所能達到,跟著炸雷般的聲音在這片海域響起:「哪來的狂徒膽敢對紫慧大師無禮,還不住手!」


  聽聲音來的是奚旭,果然高鴻禮喜道:「我師父來了!」


  幾個南屏島島眾見對方真來了元嬰,臉色驟變,紛紛放言:「禿驢,給我等著!」不等紫慧做出應對,其中兩人甩手不知擲下了什麼東西,「砰」「砰」接連幾聲輕響,濃煙自海面上升起來,阻隔了眾人的神識,待濃煙散盡,這幾人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蹤影。


  紅箋、江無非等人未和南屏島的人打過交道,見狀不由驚訝,只有紫慧看上去習以為常,平靜地說了一句:「煙里無毒,不用理會。」


  然後他整理了一下僧袍,抬頭看向空中飛來的兩位元嬰。


  來的是奚旭和宗寄春。


  方才謝俠真得到徒弟傳訊之時,正與幾個長老在一起。他生怕自己到得遲了誤事,連忙報告了萬賢來等人。


  明川宗那邊一直是奚旭在聯絡,沒想到紫慧大師說來即來。他生怕到得晚了,江無非三人撐不住,紫慧被這幾個不知哪裡鑽出來的程咬金半路劫走,二句不說拉了宗寄春趕來接人。


  趁著這空當,紅箋上前一步施禮,恭聲問道:「敢問大師,剛才那些人是南屏島的,不知島上何人中了『他生符』?」


  紫慧見是適才為自己解圍的女修來問,很是客氣地回了一禮,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也趕緊跟著兩手合十。


  這兩人面色黝黑,顯是常年跟著紫慧在外邊風吹日晒,修為不高,都是築基初期,望著紅箋等人眼中不時流露出好奇之色。


  紫慧答道:「不是南屏島的人,是遼陽郡丹鳳城陳家的陳玉章。幾年前陳玉章性情大變舉止怪異,陳家人將他關了起來找人醫治,當時我路過丹鳳城,曾去看過,他神智俱迷,早年間的『自我』已被外力所殺,應是十幾二十年前被人下過『他生符』,無奈陳家的人只是不信。」


  紅箋還待再問,奚旭和宗寄春已由空中落下,她只得滿懷心事退了下去。


  一旁的江無非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面露同情,悄聲道:「你師兄陳載之正是出自丹鳳陳家,只不知陳玉章是他什麼人?」


  紅箋搖了搖頭,陳載之的家事她並不清楚,但想來符圖宗的人要下手,必是選的他最親近之人,這陳玉章是陳載之父親的可能性極大。


  提到陳載之,一旁的高鴻禮登時也明白過來,他見師父和宗師伯寒暄幾句,便一左一右陪著紫慧大師往小瀛洲而去,當下使了個眼色,三人遠遠落在後面,他對紅箋道:「我來幫你打聽。」


  高鴻禮有心,紅箋自然是求之不得。紫慧在小瀛洲多半是由奚旭招待,高鴻禮找機會跟那兩個年輕人口中問點事再容易不過,比她求了師叔謝俠真去打聽方便得多。


  小瀛洲上上下下都寄希望於大名鼎鼎的紫慧大師能手到病除治好樂游,紫慧一行人一到小瀛洲便受到了萬賢來等人的熱情款待。


  這些都沒有紅箋什麼事,她一回來便被師叔謝俠真叫住,對於萬賢來所託,謝俠真想來想去覺著還是應該和師侄說清楚,反正自己不說,萬長老也不會罷休,不如乾脆說明白了叫南師侄自己拿主意。


  元嬰長老萬賢來有意收她為徒,所以謝師叔勸她加入小瀛洲,紅箋聽到這消息一時未反應過來。


  難得萬長老看她順眼,雖然紅箋也不明白他一個火靈根元嬰怎麼這麼異想天開,想收一個水靈根的弟子,不過這對她留在小瀛洲打探消息無疑極為有利。


  不過這等事可不是騙完了拍拍屁股跑路就沒事了,她的真身不可能轉投小瀛洲,日後萬長老發覺一片好意卻受了欺騙,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這世間最難還的便是人情債。


  謝俠真見她面現猶豫,到是頗為體諒,道:「要不你就先在小瀛洲呆下來,慢慢考慮。」他沒敢提閆長青,想也知道自己那位異常固執的閆師兄絕不會大方地放徒弟離開。


  停了一陣,他見這師侄還是一臉苦惱,索性開門見山道:「南蕭,師叔是過來人,兩個宗門都呆過,當初為來小瀛洲,使得霍師兄、你師父他們很不高興,這我都知道。但師叔從來沒有後悔過做這選擇,要是還留在晚潮峰,師叔就算不憋屈死,也會像你師父那樣修為再無寸進。」他拍了拍紅箋的肩頭,「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等紫慧大師治好樂宗主,再來做決定。」


  紅箋感動於師叔不拿自己當外人,撅了嘴道:「師叔真是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謝俠真笑了,道:「方才殺妖獸的時候宗主留意到你,他吩咐叫任長老幫你準備一件趁手的防禦法寶。走吧,我們去看看任長老回來了沒有。」


  任公兒此前被樂游派出去查找大批妖獸來襲的原因,元嬰的動作何等之快,眾人還在打掃戰場,他那裡已經順著妖獸湧來的方向將幾千里的海域飛了個來回。


  所以樂游在紫慧大師一行到來之前便得到回報,小瀛洲往西千里,先前聳立出海平面的整座金甲山消失不見,那附近到處亂流飛躥,法術的餘波明顯,這等威能,不要說任公兒,便是樂游身體好著的時候也望塵莫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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