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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審問

  石清響的這個態度,叫季有雲詫異了一下。


  緊跟著梅杞的話更加直白:「我師父頃刻即到,前輩有什麼話,還是和他老人家當面講清楚吧。」


  季有雲臉色一沉:「你們兩個小子胡亂猜疑什麼,我進來之前,靈泉已經失蹤。還不趕緊去尋找,順便好好查查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殺害了元長老,都矗在這裡做什麼?」


  梅杞聞言悄悄望了石清響一眼。


  石清響面無表情站在那裡,擋著季有雲的去路動也未動。


  依石清響的身體狀態,季有雲一個指頭就能將他點倒,可此時季有雲沒能收取上古靈泉反惹了一身騷,不得不顧忌戴明池的想法。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適才在此施法,找到了些許線索,盜取了靈泉的人和晚潮峰修士有莫大關係,你們兩個若是不放心,可以跟著我一起去向霍傳星盤問。」


  石清響這才點了點頭:「既是這樣,那前輩不如稍等片刻,等我師父來了,再一同盤問霍傳星不遲。」


  季有雲被戴明池這兩個弟子整得既厭煩又憋悶,怒道:「有何疑問叫你師父來同我說!再糾纏下去靈泉被人煉化,我與你師父二十年的安排豈不成空?」


  說罷他不再理會石清響和梅杞,袍袖一揮,一股真元噴涌而出,將擋著去路的兩人橫掃出去。


  季有雲這還是顧忌石清響那好似見風便倒的身體,對他稍稍手下留情,掃向梅杞的全未留手,儼然動了真火。


  梅杞這個元嬰初期雖表面上同季有雲修為只差了兩階,但季有雲修的是《大難經》,真實實力不弱於任何一個元嬰圓滿,梅杞哪裡是他的對手,當即被全面壓制,往旁踉蹌幾步,「撲通」撞在牆上,震得牆壁都顫了顫。


  一旁的石清響受季有雲這一推,直接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梅杞聞著這刺鼻的血腥氣,再看師弟面無人色,晃了晃一聲不吭徑自仆倒,不由大駭,上前將石清響護住,厲聲喝道:「季先生,你莫不是要殺人滅口?」


  梅杞是真有這等擔心,如此質問季有雲到是其次,他真正的目的是趕緊將殿外的人都喊進來,以打消季有雲這狠毒的念頭,故而這一嗓子喊得實在是驚天動地,響徹雲霄。


  季有雲幾乎要氣樂了,沉聲道:「他病情發作了,還不快扶了出去,找英麒給他治治。」


  梅杞手忙腳亂將石清響抱起來,調頭往寰華殿外衝去,不過幾步,前面被人擋住了去路,梅杞抬頭一望,登時彷彿有了主心骨,叫道:「師父,您老人家可是來了。」


  戴明池臉黑如墨出現在了寰華殿門口,身上的氣息有些凌亂,但同之前相比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很顯然,他此次閉關衝擊化神中期以失敗而告終。


  他瞥了一眼梅杞,目光落到季有雲身上,道:「怎麼回事?靈泉呢?」


  季有雲苦笑:「我來晚一步,靈泉已被人提早收走了。」


  「元必簡呢?何人殺了他?」戴明池口氣森然,很難說他這是在懷疑季有雲,還是因為季有雲素來無所不知故而才有此一問。


  任誰都感覺到戴明池身上的暴戾之氣已達到了暴發的邊緣,似是下一刻狂風驟雨便要降臨在這寰華殿。


  「盜取靈泉的人同丹崖宗水修有所勾結,殺害元長老的必然也是他們一夥。具體是誰,待我盤問過晚潮峰的霍傳星自然便清楚了。」


  季有雲深知此時的戴明池心情極度惡劣,自己犯不著招惹他,是以趕緊將矛頭指向丹崖宗,給戴明池找了個撒氣的地方。


  戴明池「哼」了一聲,這才向梅杞道:「你師弟這是怎麼了?」


  梅杞欲言又止,師父正在氣頭上,他雖然很是懷疑眼前這一切都是季有雲從中搗鬼,但畢竟事關重大,沒有憑據不敢胡言亂語。


  最終梅杞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等過後無人時再去向師父好好告季有雲一狀,道:「石師弟病情突然加重,剛才吐了一大口血就摔倒了。」


  石清響的頭輕輕活動了一下,向戴明池努力轉過臉來,虛弱地叫道:「師父!」


  戴明池未應,揮了下手示意梅杞帶石清響出去。


  石清響開口道:「我和師兄適才趕來寰華殿,正看到季前輩施法,自泉眼裡攝走了什麼東西。」


  戴明池皺眉,問道:「什麼東西?」


  梅杞連忙補充道:「回師父,是個寶塔模樣的法寶,我親眼見著季先生收起來了。」其實梅杞並沒有見到「捉嬰塔」自泉眼裡飛出來的一幕,不過既然石清響如此說,他只道是自己看漏了,並未多想。


  戴明池二話不說望向季有云:「有雲,是件什麼法寶,可肯給我瞧瞧么?」


  季有雲沉默了片刻,展顏一笑,大大方方道:「這有什麼不肯,不過是個『捉嬰塔』罷了。當年我以《大難經》算過,感覺宗主派人如此看著靈泉還是不大保險,擔心有失,才把『捉嬰塔』丟在了泉眼裡。方才正是感覺有元嬰撞進『捉嬰塔』,才匆匆趕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他將「捉嬰塔」祭到空中,給戴明池過目,又道:「關在這塔里的元嬰已死,靈泉被盜,不過我已查明進塔的元嬰乃是丹崖宗的閆長青,故而才說要趕緊去找了霍傳星來詳細查問。」


  季有雲自忖雖然自己背著戴明池布置了「捉嬰塔」,但現在他也未能佔到便宜,戴明池頂多心裡不舒服,並不會同他翻臉。


  如他所料,戴明池雖然臉色難看了些,卻沒有發作,而是淡淡地道:「既然這樣,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元長老的死因。」轉向梅杞,吩咐他道:「去把你師弟交給英麒醫治,叫穆逢山立刻帶著霍傳星到元長老的洞府見我。」


  梅杞慌忙領命,出去傳話。


  這一會兒的工夫,元必簡殞落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丹崖宗,這與之前齊天寶的死不同,他就是死在了赤輪峰,且不知誰人下的毒手。


  穆逢山正自惴惴不安,聽到梅杞傳話,恰好霍傳星便在身邊,連忙招呼了霍傳星同行。


  霍傳星神色微變,向穆逢山傳音道:「宗主,我聽說他們要強加我和閆師弟勾結魔修的罪名,您可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


  他這一上午沒少向穆逢山服軟示好,穆逢山剛剛盼到宗門水修歸心,也捨不得失去一大助力,道:「放心,我自會幫你們做證。」


  元必簡的洞府遍地血污,血早就干透,元必簡胸前開了個大洞,雙目圓睜,連人帶椅歪倒在那一大片乾涸的黑色血跡上。


  「是個高手,既是偷襲,又是在正面鬥法中三兩下取勝。」季有雲斷言。


  戴明池皺眉,季有雲這話任誰都判斷得出,跟沒說一樣,不過,「能殺死元長老的人……」還是這麼輕易便得了手,加之元必簡遇襲連從椅子上站起的工夫都沒有,兇手儼然是個他提前毫無防範的人,會是誰?


  「對方几個人?」


  「不好說。一個的可能性大些。」


  戴明池聞言瞟了季有雲一眼。


  此時穆逢山領著霍傳星進來,二人見到元必簡的死狀都不由微微變色。


  戴明池開口道:「穆宗主來得正好,有雲已然查明,元長老的死同貴宗晚潮峰水修有著莫大關係,故而請你帶霍峰主來一問究竟,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穆逢山吃了一驚,他雖有準備,可沒想到要扣在霍傳星頭上的竟是這麼大一頂帽子,當即訥訥地道:「怎麼可能,傳星這一上午都同我在談事情,再說晚潮峰只有他和閆長青兩個元嬰,閆長青剛剛結嬰,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未必是元長老的對手。」


  季有雲道:「穆宗主大約還不知道閆長青已經自食惡果,死於非命了吧。至於霍峰主是否參與,要查問明白也容易得很!」


  「閆長青死了?」穆逢山驚呼失聲。


  可他再是驚駭也不如霍傳星的反應劇烈,霍傳星臉上頓失血色,張了張嘴,嘶啞著聲音說了一句:「這不可能……」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護宗大陣遲遲未能打開他已意識到不妙,只是沒想到竟會從季有雲嘴裡聽到師弟的噩耗。


  師弟剛剛結嬰,當真遭遇不測了么?

  一時間霍傳星恨不得將眼前這兩個賊人剝皮剔骨,他想就此拼了,可玉碎也是需要勇氣的,他從來就不是個剛烈的人,拚命的念頭只是一轉便冷靜下來,打探道:「閆師弟怎麼死的,他的屍體現在何處?」


  季有雲冷笑道:「他的屍體自然是被同伴毀掉了。霍峰主果真什麼也不知道么?」他往霍傳星身前走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證明清白也很簡單,叫季某施以法術,看一下就是。」


  霍傳星臉色微變,季有雲的秘術他曾領教過,今日若要留得命在,不管想什麼辦法,絕不能叫他把手放到自己頭頂上來。


  便在此時,洞府外邊一個聲音響起:「穆宗主可在?閆長青求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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