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武俠仙俠>丹崖仙途> 第二百九十章 物是人非

第二百九十章 物是人非

  「咦,哈哈,好多木真元!」這聲音響起的時候,紅箋的靈根簡直在一閃一閃放著光。


  按說此時紅箋正在對敵的緊要關頭,沒有工夫回應這個聲音,但紅箋根本無需運功傳遞所思所想,她與聲音的來源心念相通,轉念相互間已來來往往交流了很多。


  「木系靈種?」


  「啊?嗚嗚,別這麼叫我,我已經為你鞠躬盡瘁,和你化為一體了,哪裡還是什麼靈種,你趕緊修鍊,幫我再造身體,我要重見天日,從你這水靈根里脫離出去。」


  果然是那顆木系靈種。


  「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迷迷糊糊好一陣了,前段時候你的五臟六腑重塑,好多能量被靈根吸收,我也跟著沾光,有了些感應,等到後來你晉階,我就醒了,想和你聯繫上,總是還差那麼一點,哈哈,這下好,誰送來這麼多木真元,大補啊。」


  大補……紅箋立刻道:「那你別浪費了,能吸多少吸多少。」


  「這還用你說!」


  此時的計北整個身體都乾癟下去,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數百歲,驚恐令他的反應變得極度遲緩,他拚命掙扎,試圖再以「鏡花水月」控制住對手。


  可他此時的施法在紅箋看來比初學者還要慢上幾分,木系真元由他自己使出來,無異於給木系靈種再添一份厚禮,更因為它已不再是以靈種的形式單獨存在,紅箋的身體在跟著受益,修為飛一樣增長。


  紅箋的「萬流歸宗」。加上木系靈種全力施為,計北的木系真元迅速枯竭下去,但是還不夠,木系靈種意猶未盡:「怎麼這麼不經吸。快點再去找幾個來,再來這麼三五個,你就可以順利晉階了。」


  再來三五個?這種要求,紅箋不過聽聽罷了。


  木系靈種出手,不同於單純的「萬流歸宗」,計北此時的狀態分明是連境界都跌落。


  雖是如此。眼前這人紅箋卻不準備放過。


  到不是擔心他有朝一日返回道修大陸對自己不利,此時他尚且輸得一敗塗地,就算日後有機會再見,他也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再說經此一遭,計北分明已經嚇破了膽。


  紅箋不把計北放在眼裡,卻了解他的秉性,這種人若是給他機會,只怕會有很多無辜的人跟著遭殃。就為多解決一個壞人,紅箋也絕不會手軟。


  在木系靈種感慨不經吸的時候。她的「中空劍」已經刺入了計北的身體,血飛濺出來,紅箋沒有躲避。


  要殺死一個元嬰,或者說一個曾經的元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紅箋施法訣木水兩系真元牽引著「中空劍」,正要再補上幾下。計北卻於這千鈞一髮之際想起他此時最該做什麼,嘶聲叫道:「別,我認輸。」


  這句話話音未落,「中空劍」洞穿了計北的身體。


  結界張開,化作耀眼的白光向著紅箋捲來,紅箋顧不得確認計北死活,大叫了一聲「寶寶」,「寶寶獸」歡叫著向她撲來,紅箋伸雙臂緊緊將它摟住。


  這白光注視得太久似乎能灼傷神識,紅箋索性閉上眼睛。四周很安靜。她感受著「寶寶獸」溫熱的身體,暗忖:「真好,這次寶寶終於能跟出來了。」


  自己會被送到什麼地方?不會是回到那妖獸腹中吧?一別經年,道修大陸不知局勢如何?大家是不是都還好好的?


  近鄉情怯,紅箋竟有些鼻子發酸。不敢睜眼,雖然知道直接被送回熟悉的地方可能性不大,但她也怕兩隻神獸一時疏忽,將她丟到陌生的大陸,怕小世界中這八載,道修大陸其實已過了千年,怕丹崖宗和親朋故友俱都不在,自己要面對一片廢墟……


  「寶寶獸」扭動著身子「吱吱」而叫,叫聲中透著新奇,跟著被隔絕的六識突然被打開,紅箋聞到了大海那鹹鹹的味道。


  無盡海!

  海浪聲充斥耳間,像一曲歡快的歌。


  紅箋壓抑住心中激動,驀地睜開眼睛。


  大海一望無際,陽光很充足,映著遠處海面上閃耀著萬點銀波,自己立足在一個小小的孤島上,她聽到的,是海浪周而復始衝擊島上礁石的聲音,一切顯得那樣靜謐。


  海水涌到了她站立的地方,腳下一涼,紅箋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赤著腳。不用看,經過適才和計北這一番苦戰,身上肯定也很狼狽,紅箋翻了翻乾坤袋,胡亂找了件衣裳披上。


  這裡……到底是不是無盡海啊?


  「寶寶獸」扭個不停,木系靈種猶自鼓動紅箋趕緊去給它再找個木靈根修士來吸一吸,如此熱鬧,叫紅箋很快就顧不得彷徨。


  她摸了摸「寶寶獸」的大腦袋,彎腰將它放到海灘上。


  「寶寶獸」撒著歡兒在孤島上躥了一圈兒,又自高處一路滾到了海水裡,看它這麼開心,紅箋覺著它肯定以前來過這裡,這是在為回家了高興吧。


  先摸清楚情況再說。紅箋放開神識,大約一刻鐘之後,附近有幾條飛舟經過,船上都是些築基弟子,紅箋決定先去攔下來問一問路。


  其實看船上那些人的打扮,紅箋便隱隱有所猜測,暗道:「不會那麼巧吧?我這是落回南海了?」


  結果還就是這麼巧,船上是南屏島的修士,修真之人敬畏強者,紅箋修為比他們高出太多,問什麼都得到對方畢恭畢敬的回答。


  此地果然距離南屏島不遠,化神刑無涯已經殞落了八年。


  紅箋聽到這回答微微鬆了口氣,小世界的時間同道修大陸相同,如今正是她落入妖獸腹中的八年之後。


  照這些南屏島弟子的說法,八年間道修大陸難得的太平,就連先前已經撕破臉打了好幾場大仗的符圖宗和小瀛洲,也並沒有拼得魚死網破,到現在還僵持在那裡。


  紅箋只要知道個大概就好,更詳細隱秘的這些築基弟子也不可能知道。


  沖著師弟陳載之,紅箋很客氣地向諸人道了謝,她其實很想知道陳師弟自小世界出來,若是也湊巧落在這附近,有沒有抽空去南屏島一趟,或者回丹鳳看看家人。


  不能向眼前這些人開口打聽,也沒有辦法以《大難經》察看。紅箋多問了一句:「之前聽說丹鳳陳家的陳玉章陳老先生病重,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修士高人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一閉關若干年不問世事,這種情況簡直太常見了,南屏島的修士們把紅箋當成了這樣的人,一直有問必答,可她突然問起主母的兄長,那些修士不由地面面相覷,停了半天才由那帶頭的道:「您說的那位陳老先生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紅箋不由心頭一沉,那修士看出紅箋面有憾色,試探道:「還不知道前輩與陳老先生相識,先輩的尊姓大名可方便告之,容我等回稟家主,抑或恭請前輩到我南屏島盤旋數日?」


  紅箋搖了搖頭,南屏島她是決計不會去的,她只是替陳載之難過。


  不知師弟現在人在何處,是否已經聽說了這個噩耗?還有師父的死,一樁樁,實是夠他承受的。


  紅箋想趕回丹崖宗悄悄看一看,臨別時她問那幾個修士:「這兩日附近海域可有什麼異常?」


  那幾人異口同聲地道:「這些年我們南屏島附近多了條元嬰期的妖獸,許多修士都被它生吞下肚,家主數次請來元嬰高手要誅殺它,它都藏得無影無蹤,剛才我們得了信,說是前方苑花島上衝上一具妖獸屍體,被鳥獸啃得只剩下一副巨大骨架,可能便是那隻妖獸,上頭命我們去辨認一下。」


  只剩骨架,有價值的材料都被收走,故而也就沒有必要隱瞞。


  其中一個修士還補充:「可能是有高手經過,正好遇上,該著那妖孽倒霉。」


  他們說得熱鬧,紅箋卻隱隱覺著出手誅殺了那妖獸的很可能便是師弟陳載之。載之大約帶著滿懷心事,只在南屏島附近轉了轉,順手殺了只妖獸,面也沒露便走了。


  去了哪裡?會不會是悄悄去丹崖宗找師父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要回宗門,回去見到大師伯自然便知道了。


  紅箋不再胡思亂想,帶著「寶寶獸」飛往丹崖宗。


  由於對丹崖五峰現在的情況全不了解,紅箋也擔心萬一戴明池正在丹崖宗,她等於是自己送上門去,雖然經過八年強體,她的氣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也不敢保證就一定不會被化神識破。


  還是小心為上。


  紅箋特意選在丹崖宗附近的城鎮落腳,將自己由頭至腳好好拾掇了一番。


  一些大的消息很容易探聽,戴明池不在丹崖宗,早在八年前,他便帶著元必簡的屍體和徒弟們一起返回了符圖宗,連養病的石清響都帶走了,這八年,他根本很少踏足丹崖。


  要說八年來丹崖宗有什麼變化,除了宗主穆逢山一門心思地搞宗門變革,值得一提的便是晚潮峰元嬰閆長青那驚人的修鍊速度,自元嬰初期晉階元嬰中期,他只用了短短六年。


  師伯晉階了,是該回去看看了。


  這個時候,紅箋幾乎想不起當年的蕭蕭是個什麼打扮,大約費承吉、張鈺這些人也快將她忘記了吧。RL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