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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開啟護宗大陣

  陳載之心知自己這番話說出來,也不過是將眾多門人弟子嚇得不敢有異動,距離木靈根兩峰歸心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但現在也只能先如此。


  相較師祖孫幼公將傳宗玉簡交託給自己時的期許,此時的丹崖宗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除掉穆逢山等人,只是順利完成了第一步,這些年來木靈根修士們表現不一,接下來尚需仔細甄別,不能一刀切地將人都留下,也不可能全部驅逐。


  當務之急是趕緊打開護宗大陣。


  只要護宗大陣一開,丹崖宗便幾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是季有雲殺來,諸人也可以在此據守,憑此優勢,宗門重聚人心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陳載之想清楚這些,當下好言安撫眾人,叫大家都先回去,等他和師伯們將該忙的事忙完了,好生祭奠凌宗主和故去的各位前輩,到時再共商宗門大事。


  他又提醒眾人不要忘記季有雲還活著,那也是丹崖宗的仇人。


  拜前段時間石清響借用戴明池的力量極力宣揚季有雲的真面目,此時季有雲在道修大陸名聲臭不可聞,陳載之如此一說,到場的人俱無異議,過了一陣,沉默散去。


  陳載之很有分寸,擔心引起混亂,沒有告訴大夥季有雲已經晉階化神,用不了多久就會殺來丹崖宗。


  這些話,還是留待護宗大陣打開之後再說吧。


  木系靈種如願吸乾淨了穆逢山渾身真元,紅箋早便發現木系靈種出手與她的「萬流歸宗」大不相同,不管是先前的計北還是梅杞,最後都是一副大傷元氣的模樣,這次也是如此,穆逢山整個人都乾癟下去,不但真元徹底枯竭,竟是連修為都隨之掉落。


  不過管他這會兒是元嬰中期還是後期,最後的結果都是死,對諸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分別。


  一事不煩二主,紅箋順勢一掌拍下,了斷了穆逢山的性命。


  她飛身躍起,不用木系靈種表功,自己亦覺出如今耳聰目明,精力充沛,感知尤為分明,好像原來遮住眼帘的低雲突然消散,識海中金丹越發飽滿晶瑩,隱隱有水木兩系靈光閃動,體內真元更是仿若用之不竭,莫名令她有一種急欲宣洩的衝動。


  這是達到了金丹圓滿巔峰,只差畫龍點睛一筆便可衝擊元嬰的徵兆。


  如此之快便瀕臨結嬰,紅箋也頗為激動,不過結嬰不能馬虎,前面尚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定靈丹還沒著落,心神也未曾淬鍊。


  眼下護宗大陣還未打開,結嬰的事只能先放一放,等打開大陣之後再說。


  紅箋雖然沒有告訴大夥她感應到了結嬰的契機,但井白溪和陳載之看著紅箋那微紅的臉頰和亮如星辰的眼睛,便意識到她此時心情極好。


  這好心情便是自她以匪夷所思方式制住了穆逢山開始的,就像從姓穆的那裡搶到了顆大補仙丹一樣。


  石清響分明是受到了這種情緒影響,對遍地血污竟不害怕,直接跑到紅箋身旁。


  只是飛撲討好這回事,「寶寶獸」做起來顯然比他要熟練得多,石清響晚了一步被擠到後面,然後他便於眾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扯住了「寶寶獸」毛茸茸的大尾巴,將它拽回來遠遠扔了出去。


  他回頭拉起紅箋的手,恍若沒聽到那憤怒的「吱吱」聲,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陳載之等人瞠目望著石清響,這小子分明是由頭至尾沒搞清楚狀況,病得不輕。若這就是本性流露,那他這本性,嘖嘖!咱還是關注點別的吧。


  只有紅箋,由他拉著手,好似一點兒也不介意石清響這麼當眾出醜,還抬起另一隻手來,幫他將因跑得急了掉下來擋著眼的一綹頭髮輕輕勾到了耳朵後面。


  紅箋又施了個「凝水訣」,將他袍子下擺濺上的血漬沖洗掉,柔聲道:「寶寶還是個小孩子,我對你好,你也要對它好,不要欺負它。」說著將撲到眼前含著一泡淚告狀的「寶寶獸」抱起來,摸著它渾身豎起的毛安撫了一陣,將「寶寶獸」交給石清響抱著。


  石清響目光閃爍,「嗯」了一聲乖乖答應,狀似老實將猶自記仇的「寶寶獸」抱在懷裡。


  他才不傻呢,方紅箋都說了不許欺負這小怪物,當著她的面,就真不能欺負它,不然方紅箋會不高興,等她看不到的時候,嘿嘿……


  紅箋唇邊還帶著笑意,抬起頭來轉向諸人道:「咱們去開啟護宗大陣吧。」


  井白溪吩咐聞訊趕來的水靈根弟子一齊動手,將寰華殿外收拾乾淨,他望向寰華後殿,臉上浮現出混合著悵然與懷念的複雜情緒,道:「走吧,進去看看。」


  寰華後殿的這間丹房,是閆長青誤入捉嬰塔最後捨身的地方。


  這一次眾人已經奪回了宗門權利,不必再匆忙涉險,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研究,與上古靈泉聯繫溝通。


  井白溪同陳載之道:「載之,等打開護宗大陣,咱們好好祭奠一下凌宗主和你師祖他們,還有你師父,他為宗門所做的事也應該叫世人知道。」


  陳載之點頭:「聽您的。」


  霍傳星欲言又止,井白溪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長青不在了,他的功績不能因為我而埋沒,我自無愧於心就可以了。至於天下人怎麼看我井白溪,根本不需在意。」


  沒有人比紅箋更清楚大師伯這麼多年那些驚心動魄的遭遇,其中的隱忍艱辛,換一個人真不見得能堅持下來,所以她明白大師伯說得是實情,他是真的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背地裡怎麼說。


  她沒有參合這個事,將話題拉回到眼前:「泉眼看上去已經完全廢棄,上古靈泉藏匿得連化神都無法感應到,只怕咱們想聯繫上它也要費些工夫。」


  幾個元嬰齊齊以神識感應,停了一陣,井白溪開口道:「這個必須得趕緊想辦法,咱們找不到它,不知它是否能感應到咱們,穩妥起見,聯繫上之後,等這裡恢復舊貌載之再下去。」


  能想到的辦法不多,要同上古靈泉取得聯繫,估計需要以水為媒介,在場除了石清響都是水靈根,到是方便,諸人一齊施法,將大量的水自泉眼灌入地底。


  上古靈泉不知藏了有多深,連帶上次的那股地下泉水也不見了蹤影,四位元嬰加上紅箋足足用了大半天時間,真元幾番耗盡,才令水自泉眼中冒出來,紅箋稍事休息,開始施展《大難經》。


  幸得紅箋先前將楊佛洞府所得那恢復真元的丹藥要在了手中,否則以她金丹圓滿的修為還真是有些應付不了。


  接下來比眾人料想的順利,半夜裡紅箋感應到了上古靈泉,或者說是上古靈泉發覺赤輪峰地下水量有異,主動上來聯繫,而後紅箋功成身退,陳載之元嬰進入泉眼。


  大約三更時分,天降異象于丹崖五峰。


  異象最早起自寰華殿,這天夜裡本是圓月當空,赤輪峰上卻突然黑了下來,當全峰上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在寰華殿殿頂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圓環。


  而後天空斗轉星移,這銀環越來越大,大到足以套住寰華殿之後突然崩潰。


  那銀光化作千萬點螢火在黑暗中勾勒出赤輪峰的輪廓,整座山峰亮了起來,不知由何處而來的靈氣鋪天蓋地,漫過赤輪峰向周圍擴散。


  這只是開始,隨後異象在晚潮、錦繡、香積、歲寒四峰逐一重現,大地震動如鼓,無盡海浪高達千尺,當半個時辰之後大地恢復平靜,赤輪峰赫然較原來的位置挪移了里許。


  丹崖五峰靈氣濃郁,相互呼應,大到巨石溪流小到草木蟲蟻盡在陳載之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人呆在丹崖五峰上,與上古靈泉之間聯繫不斷,便可以藉助山川大海的威能與來犯者相抗。


  這麼大的動靜,所有丹崖宗修士不管是閉關的還是不問世事的全都驚動,護宗大陣開啟,給了他們莫大鼓舞,但也知道這意味著宗門水修重掌大權,新一任的宗主無可爭議,非陳載之莫屬。


  丹崖宗一夕劇變給整個道修大陸帶來了極大的震動,不知有多少修士聞訊連夜趕來,只為遠遠看一眼如今丹崖五峰是個什麼情況。


  陳載之,這個曾因帶走丹崖宗傳宗玉簡被無數人尋找追殺,近十年又為眾人所遺忘的年輕晚輩,突然間就變成了全大陸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丹崖宗開啟護宗大陣的第二天,赫連永率滅雲宗眾人將包括「神王三鼎」在內的所有家當搬到丹崖。


  陳載之把符圖宗之前在寰華殿旁所建洞府全部夷平,空出一大片地方,眾元嬰齊心協力,將收在「神王挪移鼎」內的符圖塔放了出來,高高矗立在寰華殿旁。


  符圖塔寰華殿緊緊挨著,任誰見了都覺著這是夢幻奇迹。


  這還只是開始,小瀛洲宗主樂游、三清門門主費願在過來看過丹崖宗護宗大陣之後,決定先將宗門部分搬遷過來,做為季有雲伏誅前的權且之計。


  而後躚雲宗、明川宗……因為不甘心受季有雲欺凌,各大宗修士正如滾滾洪流,向著丹崖五峰彙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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