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笑你可笑
「阿姨，自從認識了小月後，我從始至終想要娶的人都只有小月而已。」
付馨瑜抿唇點了點頭。
邵昀霆離開后付馨瑜也回了別墅。
林小月正在房間里逗卡卡。
卡卡這會兒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了。
見付馨瑜進來，她神情緊了緊，不似剛才逗孩子時那般自在。
付馨瑜也注意到了林小月的變化。
她心中其實很難過，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
聽了之前小月跟邵昀霆說的那番話后。
她知道了小月的心裡到底有多脆弱。
她不願意再傷害小月一分一毫了。
「米粒，你剛剛跟昀霆說你回家住我會彆扭的對嗎。其實你回家住我沒有覺得彆扭。我是覺得好開心，起碼，我能離你更近一些了。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會不高興會彆扭的。現在你也有了卡卡，你懂我的感覺嗎？」
林小月沉聲，淡淡的點了點頭。
「米粒，剛剛你知道了我傷害你的真相時為什麼沒有罵我，反倒還幫我說話。難道你只是為了氣孟蝶嗎？」
林小月咬唇，目光落向窗外，神情寡淡。
付馨瑜上前一步：「米粒，其實我…」
她剛要說什麼，就只聽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是家裡的保姆在門口喚她：「夫人，您的妹妹來了。」
付馨瑜嘆口氣：「好吧米粒，媽媽不勉強你。你慢慢適應，媽媽會給你時間的。你小姨來了，我帶你下去認識她一下吧。」
她說完就轉身往門口走去。
這時只聽林小月慢悠悠的道：「我不是為了氣孟蝶才那樣說的。」
付馨瑜回身看她。
林小月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那些話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
其實我挺恨你的。
為了雲子安，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
可是有的時候反過來一想，我又覺得慶幸。
我也該慶幸，你也該慶幸。
因為你折磨的不是別人的女兒，而是你自己的女兒。
起碼，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報應這一說的話。
你不用因為傷害了別人的女兒而受到懲罰了。
我想，我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
如果你知道我是你的女兒，你一定也不捨得傷害我。
還是那句老話，雖然你是為了雲子安才這樣對我的。
但是反過來一想，在你心裡，雲子安就是我不是嗎。
我本來想好好的懲罰你。
讓你每天看著我，但我卻完全不理你。
我讓你在心裡難受，折磨你。
可是當我心情平復后，想到你從前為了我甚至還得過抑鬱症，多次想要自殺。
想想倒也覺得你挺可憐的。
又可憐又可恨。
可是我想開了不代表我就會完全的原諒你樂。
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我可能會更加的恨你。
但因為我們的血緣關係，我無法為我自己報仇。
但我想…其實我不懲罰你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因為我的原諒會讓你的良心一直譴責你，直到終老。
我只希望你帶著這份愧疚，這份懊惱，從此以後做個善良的好人。
不管是你自己的女兒還是別人的女兒。
都不要隨意的對待。
每一個人都是她的母親費勁全力帶到這個世上來的。
不該被我們傷害。
我心裡還有許多心結沒能解開。
可是我給了我自己三年的時間。
我以三年為界。
我想看看，三年後我會不會變成不一樣的我自己來面對你，面對你們所有人。
付馨瑜上前抱住了林小月。
她頭抵在林小月的肩頭。
「是誰…到底是誰把我的女兒養的這麼優秀。能帶我去見見她嗎。」
她的聲音里滿是哽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再見到的女兒竟然是這樣善良的孩子。
林小月聲音很是平靜：「見不到了。最愛我的那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會用我的一聲去感激和想念他們的。」
付馨瑜蹙眉：「養大你的人不在了？」
「恩，走了沒有多久，如果你願意的話，改天我可以帶你去她墳前看看她。剛好，我也想她了。」
「好，好，明天我們就去吧。」
林小月淺淺的扯了扯唇角：「你樓下不是還有客人嗎？」
「什麼客人，你小姨，她常來。你們之前也是見過的。走，這次我正式給你介紹一下。」
付馨瑜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邊走邊喊保姆進來幫忙照顧孩子。
林小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我小時候跟她關係好嗎？」
「你說你跟你小姨？」
「恩。」林小月點頭。
「你呀，最喜歡你小姨了。
你小姨那會兒剛結婚，沒事兒也天天來幫我帶你。
她喜歡你喜歡的很呢。
你姥姥只有我跟你小姨兩個女兒。
我們姐妹倆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林小月蹙眉，如果她跟小姨的關係非常好的話。
那她腦海里那個在車站的人流中哭喊著叫小姨的畫面是怎麼回事呢？
兩人下了樓，付馨璇上前緊緊的抱住了林小月。
「米粒…嗚嗚…小姨都聽說了，對不起。小姨之前不知道你就是我最疼愛的大外甥閨女。居然對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付馨璇伸手江南抱懷不冷不熱的道：「媽，我都跟你說了，讓你把眼睛擦亮了。你看看她，哪裡像是我大姨的女兒啊。」
「江南。」付馨瑜責怪的叫了一聲：「這是你表姐沒錯，我不會連我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的。」
「之前你跟我媽看著人家不順眼的時候不就沒認出來嗎。」
江南抱懷翹著二郎腿坐進了沙發里。
「再說了，她說她是你們的女兒她就是啊。你們都不做個親子鑒定怎麼就那麼肯定了。當年我表姐死的時候可是有醫院出具的正規DNA驗證報告的。我就不信了呢，醫院給的東西還會有假？還有，她不過就是手裡拿了一張跟我表姐很像的童年舊照嗎。子安表姐小時候也跟我表姐很像啊。一張可以動手腳的老照片而已。有什麼可作為證據存在的必要呢。大姨，我看你跟我媽是全都糊塗了。你們忘了你們是怎麼對她的了吧。說不定她是故意來報復你們的呢。」
「江南。」付馨璇回頭瞪江南。
付馨瑜臉色難看：「夠了，江南，我是真把你慣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我找回你表姐，你就這麼不開心？」
見付馨瑜真的動氣了，江南規矩的坐正了幾分。
「大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行了。」林小月從付馨璇身邊走開幾分。
「江南的擔心並不多餘。我也害怕你們會弄錯，做DNA驗證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我真是你們的女兒，你們也就可以安心了。而我剛好也想要弄清楚，當年那份DNA驗證報告到底是怎麼回事。」
「嗨，米粒，你這是說的什麼見外的話啊。一開始我們只是沒想到你還活著。之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跟你媽年輕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做什麼DNA啊。別聽江南胡說八道。你這個表妹呀，她就是被我慣壞了。」
付馨瑜也點頭道：「對，米粒，不管誰說什麼，我都認定你了。」
林小月抿唇笑了笑，轉頭看了得瑟的看著她的江南一眼。
江南是先入為主，不願意接受她。
無所謂，江南不把她當姐妹。
她也沒打算上杆子倒貼。
付馨璇在她面前說了許多她的童年趣事。
有一樁，她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印象。
付馨璇說她帶她去遊樂場玩兒。
見有賣冰激凌，她非要吃。
付馨璇寵她，雖然平日里付馨瑜不許她吃冰凍的東西。
但想到那日付馨瑜反正也不在，她就縱容了她一次。
去給她買冰激凌。
結果買了冰激凌低頭一看，孩子不見了。
她嚇壞了，舉著個冰激凌到處亂跑。
最後終於在一個帶著孩子的老太太身邊找到了她。
付馨璇說，她是個有心眼兒的。
走丟了之後知道找一個老奶奶抱住不放。
哼哼著邊哭邊說要小姨。
那天冰激凌還是沒能吃上，因為化掉了。
不過那大概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走丟吧。
她也在想，難道是她的記憶出現了什麼偏差。
在人群中哭著找小姨難道就是那一次嗎？
江南自被付馨璇呵斥后就再也沒有說話。
一個人無聊的歪在一旁看電視。
付馨璇不時看看時鐘，付馨瑜問道：「你老看那鐘錶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有什麼事兒啊？」
「沒有啊。」付馨璇笑著擺手：「我這不是看這麼晚了我姐夫和子安還沒回來嗎。」
「你姐夫去新加坡出差了。子安這幾天不回家來住。」
「為什麼？」付馨璇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幾分：「難道是有什麼事兒？姐，總不會是你把米粒找回來后就把子安攆出去了吧。」
付馨瑜瞪向付馨璇。
付馨璇乾笑兩聲：「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若因為這樣就把子安趕走的話，會不會被笑話啊？」
「我是那樣的人嗎？子安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回來住。我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她忙，所以就在公寓里住下了。等不忙的時候再回來。」
這時一晚上都不怎麼說話的江南倒是撇嘴。
「大姨，這擺明了就是我表姐人善良。她怕她在家裡你會為難。要是我呀，我也不回來。親生的都回來了，她一個領養的看起來不就多餘了嗎。」
林小月冷笑一聲沒有跟江南一般見識。
江南倒是不幹了，聲音不爽的呵斥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可笑。」林小月臉色也冷了幾分。
「你才可笑呢。」
「江南，我倒是問問你，我回我自己的家，我招誰惹誰了。別人鳩佔鵲巢的霸佔了我的父母。我說過什麼嗎？沒有吧。我只是回到我自己的父母身邊。回到原本就屬於我的家裡。我沒有趕那個搶了我二十年幸福的人走已經不錯了。她現在不回來你還要怪罪在我的頭上。我倒是想知道，你一個外人，憑什麼趾高氣昂的這樣諷刺我？如果你是我，你會永遠的留在外面不跟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嗎？如果你是我，你能做到回了這個家還不趕走親生父母的養女嗎？我告訴你，我自認為我自己做的已經很好了。你沒有資格嘲諷我。我更沒有理由為雲子安不願意回這個家來住買單。我不欠她的，不欠你的，不欠所有人的。你們想要嘲笑我的時候，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曾經你對我做過些什麼你還記得吧。我不願意報復你不是因為我脾氣好到這麼容易被你欺負。而是我不願意像你一樣，囂張跋扈不懂情理。即便你不承認我，我也是你的姐姐。以後你若看到我再這樣囂張。我這個做姐姐的就真的要適當的拿出點做姐姐的威嚴來了。記住了，這裡還是我家，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