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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第一繼承人

  多年的習慣,工地上雖然有王兆寧管著但朔銘還是去了。


  王兆寧找到朔銘,說:「我打聽過了,大王莊那些人是被魏虎忽悠了,說只要得到賠償款就拿出一半給大夥分了。而且魏虎並不是老驢頭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哦?」朔銘略感意外,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收穫,問王兆寧:「老驢頭如果得到賠償錢應該進誰的腰包?」


  「老驢頭有一個侄子一個侄女,他侄子這個人我沒見過,好像是叫魏春來。他與老驢頭血緣更近,老驢頭是魏春來的親叔叔,而與魏虎則遠一些。」


  「那這個魏春來現在在哪?」朔銘問。


  「這可不知道,我也打聽了,魏春來已經很多年沒回過家了,不過我聽說魏春來當年走了與魏虎有關。」王兆寧表情變得神秘,對朔銘小聲說:「魏春來有個妹妹叫魏春杏,你猜他是誰?」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朔銘討厭王兆寧賣關子:「難不成是你媽?」


  「去你的,是你媽呀。」王兆寧推搡朔銘,兩人呵呵笑著。王兆寧說:「魏春杏是魏虎的老婆。」


  「啊?」朔銘不信:「如果沒有魏春杏兄妹倆魏虎是不是就成了順位繼承人?他們兩個結婚不就是近親結婚了嗎?」


  「誰說不是呢。」王兆寧說:「好玩的事還不止這點呢。魏春杏與魏虎並沒登記結婚,兩人生過一個孩子,不過下生就死了。」


  朔銘覺得頭大,如果是這樣魏虎就算在監獄里待上一輩子也沒什麼用,因為根本不是向他賠償。朔銘說:「我想見見這個魏春杏。」


  王兆寧說:「我看你還是別見了,沒什麼好處。我親戚說這個魏春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半個村子的人都跟他有染,典型的騷貨。」


  「靠。感情你已經鑒定過了?」朔銘哈哈一笑。王兆寧長得也還行,同學經常開玩笑說他是婦女之友,讓他搞定那個女人合適,朔銘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王兆寧,心說這個方法可以試試。


  「你是不是憋著什麼壞心眼?」王兆寧太了解朔銘了。看他的眼神肯定不是憋著什麼好屁。


  朔銘把想法說了,王兆寧一腳踢過來:「滾粗,我怕得病。」


  事情更複雜了,這讓朔銘有些無從下手。如果只是一個魏虎還好說,可現在的形勢就是把魏虎槍斃了也沒什麼用。


  「我還是見見那個女人,千萬別讓他出什麼幺蛾子。」朔銘很擔心這女人上訪,一旦弄得人盡皆知六標段肯定是要停工整頓,到時候延誤了工期朔銘承擔不起。


  王兆寧說:「你不找她恐怕也要找你,我只是好奇,這個女人為什麼那天晚上沒出現,按理說他也應該來哭兩嗓子。」


  果然讓王兆寧猜中了,當天下午一個燙著髮捲的女人就到工地上來,要找負責人。


  指揮部那些人權當不知道死過人這件事,裝傻充愣讓朔銘去處理。這些人都是知道進退的人,他們也管不了,插一腳還會得罪朔銘,所以只顧每天喝茶聊天。


  魏虎歲數不小了,朔銘原以為魏虎的女人怎麼說也要有四十歲,這個年齡的女人最難纏,沒準談不攏就會滿地打滾耍賴撒潑。


  當朔銘見到魏春杏卻大感意外,這只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畫著濃妝穿著露臍裝,看起來很風塵,就像紅燈街的那些站街女。果然魚找魚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以魏虎這種流氓也不會有品行端良的女人願意跟他。


  「你就是這裡的負責人?」魏春杏雙手叉腰托住胸前一對大燈,顯得格外壯觀。


  「你是?」朔銘故作不知,仔細打量這個女人。


  「我是魏春杏,我是來要賠償款的。」魏春杏說的非常直接。


  朔銘呵呵一笑:「魏虎要賠償款,你也要,你說我們給誰好?」


  「魏虎?」魏春杏一臉不屑:「就他也配,我才是老驢頭的侄女,有魏虎什麼事,八竿子也打不著他。」


  「那好,你怎麼證明?」朔銘之前還覺得應該找魏春杏聊聊,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魏春杏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站街女又或者說是小太妹,跟這種講道理絕對是吃飽了撐的。而且作為侄女直呼老驢頭這個綽號,還叫的那麼順口,也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沒什麼教養。


  「這還需要證明?」魏春杏媚笑著站到朔銘身前,胸前的兩團東西幾乎貼到朔銘身上:「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朔銘趕緊向後退一步,如果是個男的打一架他也不膽怯,可這是個女人還是很騷氣的那種,如果朔銘與他有身體接觸誰知道這個娘們會不會誣賴朔銘非禮她,這種橋段朔銘聽了太多。


  「現在是這樣。」朔銘說:「我們已經報警了,需不需要賠償,怎麼賠償,賠償多少都不是我們個人說了算的,而且還要等屍檢結果出來才行。」


  朔銘不想與這個女人發生什麼衝突,所以直接把問題全都推給警局,如果她要鬧就去警局鬧好了,警察才不管他騷不騷氣,如果遇到李桐瑞那種刑警沒準就拖到單間里,用神奇的大傢伙好好教育教育。


  「誰同意屍檢了?」魏春杏又向前一步,臉一橫拽住朔銘的手臂:「我不管,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不走了,我就不信你們能讓我也死在這。」


  朔銘心裡冷笑,這個女人明顯是懼怕屍檢結果,難道老驢頭的死真的有問題?真要這樣自己可省了一大筆錢。


  「你別衝動,這可跟我沒關係,派出所讓屍檢的。你不是想要賠償款嗎,屍檢就是要查清老驢頭的死因,只要能證明他死在工地上我們肯定二話不說立即賠償。」朔銘掙開魏春杏的手,又對她說:「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們也跑不了,結果出來自然會給你個說法。」


  「那好,我現在就去派出所。」魏春杏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朔銘沒說什麼,愣愣的看著女人離開。朔銘驚訝,這是一個什麼女人,魏春杏就沒提過魏虎,彷彿魏虎的死活與他毫無關係,聽口氣還巴不得魏虎早點死。


  沒到一個小時,張懷就給朔銘打來電話,說魏春杏去了派出所,拒絕屍檢。


  「張哥,不能她拒絕就不屍檢,一旦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呢?」朔銘越想越覺得蹊蹺。


  張懷呵呵一笑:「已經打發了,我告訴他屍檢已經做完了,正在等結果。」


  朔銘這才放心,看來屍檢還得儘快安排。


  朔銘給翁翠彤去了個電話,問他屍檢的批文什麼時候能下來。翁翠彤說:「不是已經在做了嗎?你不知道?」


  朔銘罵了句該死,就把電話打給賀美琦。


  好在這時賀美琦沒什麼病號正閑得無聊,立即就說打給王錚問問情況。


  沒過多久,賀美琦就把電話打回來:「法醫的報告雖然還沒出來,不過已經基本確定死因。」


  「是怎麼死的?」朔銘有點急,心裡希望不是腦溢血而又怕不是。如果是腦溢血就會證明是病死,即便死在工地上朔銘也只有次要責任,賠償些錢交點罰款也就過去了。若果不是腦溢血這事就另說另講了,一種是對朔銘有利的,證明老驢頭的死與工地毫無干係,不過這種可能太小了,除非是他殺。另一種就是老驢頭的死主要責任在工地。


  「他說死因的確是腦溢血。」賀美琦說:「不過王錚還說就是老驢頭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有癌症,而且已經是晚期,非常嚴重的那種。並且死者去世之前喝過大量的酒,這也是腦溢血發病的誘因之一。」


  朔銘說要感謝王錚,賀美琦拒絕了,說沒什麼好感謝的,這是他分內工作。


  放下電話,朔銘久久不語,這些不能說明什麼,即便是老驢頭下一刻就會死,可這一刻卻腦溢血發病死在工地上,這就與工地產生關係。


  不對,喝酒?老驢頭喝酒了。朔銘靈光一閃,工地上是不準喝酒的,如果發現最少也要罰款五百元,這是他管理工地這麼多年定下的規矩,一面發生事故,工頭也不可能讓老驢頭喝酒。


  那麼問題就來了,老驢頭在哪喝的酒,會不會與魏虎一起喝的。


  朔銘立即打電話給李桐瑞,問審訊魏虎有沒有什麼進展。


  李桐瑞說:「今天我在外面忙另一個案子,還沒時間找那小子,你別著急,對付這種人就要慢慢來,磨光他的性子。」


  朔銘可沒這麼大的耐心,魏虎是在裡面關著不假,可還有一個魏春杏,立即說:「李哥在哪,我想和你見個面。」


  李桐瑞雖然是個急色鬼,但他干刑警這麼多年必然有敏銳的直覺,問朔銘:「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朔銘說:「是有點發現。老驢頭有很嚴重的癌症,即便不腦溢血也活不幾天,而且他死之前喝過很多酒,工地上不可能喝酒,他一定是離開之後喝了。」


  朔銘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老驢頭不是死在工地上,或者說老驢頭髮病的時候不在工地上,而魏虎為了敲詐竟然把一個快死的人抬到工地訛人。如果這種設想正確,那麼老驢頭的死魏虎責任巨大,還要背上一個敲詐的罪名。好傢夥,敲詐一百萬,魏虎的下半輩子就不用出來了,老老實實在監獄里戴鐲子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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