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馬婷婷探班
朔銘知道,錢康平與自己沒什麼交情,一切的目的還是為了讓自己鬆口。朔銘攔住錢康平:「錢哥,你先等等。」
錢康平被迫停下車。朔銘說:「這件事我回去考慮考慮,最晚……最晚後天給你消息怎麼樣?」
「後天?」錢康平眼珠一轉:「朔兄弟,老哥說的可都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朔銘笑笑沒說話,錢康平繼續說:「這樣,你給我個數字,只要他能拿的出來我去找他要。」
朔銘依然微笑,表情沒什麼變化:「錢哥,這要是你的事我二話不說,咱倆啥關係啊,什麼錢不錢的。可這事吧你只是個中人,怎麼也得容我想想,你說是不是?再說了,就算是法院宣判不還得合議庭合議幾天么?」
錢康平嘴角抽動,原以為朔銘已經動心了,很快就能說個數字,沒想到朔銘真是沉得住性子,即便這樣口頭上也沒有一點鬆動的痕迹。
朔銘怕錢康平非拖著自己去,打開車門說:「錢哥,我回去想想,最晚後天給你消息。」
錢康平也確實不好繼續說了,那樣真就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了。
回到自己車上,朔銘長舒一口氣,這個錢康平還挺心急的,農建林不知給了什麼好處讓他這麼賣命。不想錢康平,朔銘放下車窗點上煙,盤算著農建林這兔崽子。
想要把農建林整垮難度還很大,關鍵是農建林身後有個好爹,稍微活動一下也就沒什麼事了,此時朔銘手裡的把柄無非是咬著不放讓農建林身上有污點,這樣就失去了從政的價值。
農建林就是一條蛇,復仇心極強的蛇。要麼就是一棒子打到七寸,不然最好少招惹。朔銘搞死農建林已經不大可能了,有一點錢康平說的非常對,那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多從農建林手裡得點好處。
既然決定鬆口,朔銘就像要什麼好處比較好。錢?多少是多多少是少,朔銘並不知道錢康平的底線在哪,要少了覺得自己虧,要多了肯定會讓農建林記恨而且也拿不出來。
一支煙抽完,煙蒂一扔,朔銘驅車去了石坑。
這兩天范宇光很忙,還有很多人參加過訂貨會的車老闆沒兌朔銘許諾的好處,所以即便是石子的價錢漲上來一樣會排起長隊等著裝貨。
豐城這地方地質格局比較特殊,豐城向南十幾公里之內多半是平原地貌,在這之外就是丘陵山區了。石頭都是鑿山開挖的,一直以來豐城周邊無論是毛石或者石子,又或者燒制水泥的石礦全都產自丘陵山區。倒不是豐城周邊沒有小山,諸如小馬蹄山這樣的還是很多,只是很多人嘗試過,山體炸的斑斑駁駁,就是找不出質量上乘的石料。
小馬蹄山算是一個另類了,也是朔銘有運氣。
由於距離城區比較近,自然與攪拌站等相關企業距離相近,運費上就省不少,即便朔銘與其他石坑出料的價錢一樣也佔據著不小的優勢。但朔銘知道一個道理,如果自己佔盡了便宜讓山區里的石坑不能存活勢必招來麻煩。所以石坑開業以來就立了規矩,可以與其他石坑價錢持平甚至也可以便宜但絕對要現款結賬。一手錢一手貨,童叟無欺當面錢貨兩訖。
這樣一來就把很多車老闆擋在外面,朔銘手裡握著的都是優質客戶。在別人為要賬傷透腦筋的時候,朔銘卻能天天看著手機簡訊數錢。
朔銘走近辦公室的時候范宇光正在與老會計對賬。老會計是朋友介紹的,幹了二十年的會計,很細心的一個大叔,無論做什麼看似不緊不慢卻非常細緻,這樣性格的人朔銘相信不會出現賬面錯誤的現象。
不過讓朔銘意外的是今天石坑有客人,就坐在一邊喝茶。
朔銘進門馬婷婷就看到了,站起身笑了笑算是招呼。朔銘直接坐下:「嫂子,你這是來查崗啊?」
「你們這還用得著查崗嗎?」馬婷婷給朔銘到上茶水,打量朔銘的衣著:「不得不說,郝笑還真會打扮你,你這麼穿真有點老闆的架子。」
朔銘打趣說:「你看光哥,我們站在一起都以為他是董事長。」
范宇光也抬起頭:「我一般不大懂事,還是你懂得多。」
朔銘喝口茶,瞟了眼門外,機械轟鳴著塵土飛揚,這樣場合都是糙老爺們,母蒼蠅也少見更不要說女人了,馬婷婷造訪肯定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馬婷婷說:「朔老闆,要不我也辭職算了幫你數錢。」
「別。」朔銘知道她是開玩笑,而且朔銘身邊也沒跟著女人的習慣,瓜田李下的還是范宇光的老婆,很多事說不清楚。朔銘說:「你們這是夫妻檔啊,數著數著錢就姓范了。」朔銘瞧了眼范宇光,故意壓低嗓音對馬婷婷說:「嫂子,你是怕光哥在外面偷吃?」
馬婷婷很想說你也不是省油的燈,跟著你能學好?可馬婷婷也知道,范宇光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之前出身自己知道,只是男人對自己好,馬婷婷也不願多猜多想。
馬婷婷說:「只是路過這,順便過來看看,別看我幹了這麼長時間的項目經理,還是第一次進石礦呢,跟我想的有點不大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朔銘奇怪。馬婷婷做建築相關的行業竟然不知道石坑啥模樣,這天下恐怕獨一份了。
「之前我以為這裡的石頭是花崗岩。」馬婷婷笑:「我手頭正好有個訂單,要的是小區地磚。」
「原本你是來送好處的?」朔銘恍然。也難怪,范宇光肯定不懂什麼是花崗岩,在他的概念里石頭能賣錢,就行了,就像之前朔銘說過一嘴甲級亂石,范宇華懵神一樣完全不懂。
老會計與朔銘打聲招呼拿著賬本走了,一旁的房間里正有人招呼,車老闆排著隊等著給錢呢。
朔銘站起身:「行了,我不在這當電燈泡了,你們膩歪一會。」朔銘怪笑:「也怪我,沒給這破辦公室弄張床做了帘子。光哥,下回自己準備啊。」
笑鬧一陣,朔銘就去齊陽水庫。路程有點遠,朔銘都尋思過是不是再弄個帳篷,雖說不至於住工地,但也好有個地方休息。
到了工地,范宇華立即湊上來:「朔哥,你這運氣真不咋地。」
「怎麼?」朔銘轉頭問:「上次的錢給工頭了?」
說起錢範宇華一肚子委屈,原本想弄點好處,沒想到最後還賠了二百。知道朔銘不會真坑他二百,可終歸是自己馬失前蹄。范宇華臉色難看,很冷淡的說:「給了。」
「你剛才要說什麼?」朔銘問。
「我想說柳若寒她……」范宇華眼珠一轉,伸出手:「你先給二百我就告訴你。」
「學精明了?」朔銘拿出準備好的二百拍在范宇華手心裡:「說吧,如果你的消息沒有太大價值,你小子給我小心點。」
「你到底想不想聽,這態度可不好。」拿到錢範宇華立即塞進口袋,表情也不是那麼恭維了。
「行行行。你說吧。」朔銘懶得鬥嘴。也就範宇華,工地上全是民工,連個說的上來的人都沒有,朔銘知道,這種感覺很寂寞,揪著一個聊得上來的就能一直說。
范宇華說:「我聽說柳若寒家裡出事了。」
「出事了?」朔銘疑惑的看著范宇華:「出啥事了,跟我們有關係?」
「咋沒關係?」范宇華一愣,朔銘對柳若寒的殷勤是個人都瞧得出來,怎麼一轉眼右邊的這麼冷漠。難道是自己想錯了?朔銘只是想巴結好柳若寒監管工程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先說說什麼事。」朔銘無所謂的擺擺手,其實是故意這麼說的。這樣表達顯得朔銘對這個消息不太感興趣,如果范宇華說的不好隨時就能把二百塊搶回來。
「什麼事不知道,只是聽說出了點狀況,好像是出了什麼變故。」范宇華很認真的說。
「我靠。」朔銘差點氣笑了,范宇華這是設計方法把二百塊搞回去。
朔銘點點頭:「小子學聰明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說,范宇華眼尖,望著管理局的方向,用肩膀撞了一下朔銘:「朔哥,你看那是不是柳若寒?」
朔銘定睛一看,可不是呢,柳若寒身材嬌小,總喜歡穿裙子,整個水庫管理局也就四個女性,掃地大媽就不說了,一個是快退休的大姨,另一個是酒糟鼻血盆口的老姐姐,剩下一個就是柳若寒了。
只剩這麼三個女人也是難怪。屠曉壽調任的消息一出,如同颳起了十二級強風,但凡有點關係有點門路的也要把自己家的女性調走,千萬別把肥肉送到屠叫獸嘴邊,實在沒關係,舍了工作不要也要離開,除非家裡的男人願意戴綠帽子。
不過剩下這三個有兩個無所謂。屠叫獸真感興趣誰上誰還說不好呢。只有柳若寒是剛考進來的職工,沒得選擇。范宇華說柳若寒的父親也是公務員,只是不知道是啥關係啥背景,想來職位也不會高了,不然柳若寒也不會被安排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齊陽水庫,更不會讓柳若寒在臭名昭著的屠叫獸手下做事,這才真正是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