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當初最討厭的人
從空軍學校離開,朔銘先去了鳳舞珍那。
鳳舞珍正在電腦前寫稿子,見朔銘來了只是回頭看了眼。
朔銘湊過去,從後面抱住看鳳舞珍的稿子:「明山市要進行打黑?我咋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鳳舞珍推開朔銘:「等我寫完,這稿件今天傍晚必須弄好的。」
朔銘沒再打擾鳳舞珍,就像朔銘整理工程圖紙的時候最煩有人在旁邊叨擾,說幾句話就忘了之前想的是什麼。拿起桌上的香蕉,剝了皮咬一口:「這小娘們,成天用這個練功夫呢?太軟,弄根黃瓜絲瓜什麼的還像話。」
「你說什麼?」鳳舞珍敲打著鍵盤,漫不經心的問。
朔銘剛想重複一遍,趕緊閉嘴說了一句別的搪塞過去。被鳳舞珍聽到自己這麼調侃沒準真能給自己來上一口,那一口鋒利的貝齒可比沒骨頭的海綿體硬實多了。
鳳舞珍寫好稿件,審閱幾遍之後這才點了發送。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扭腰擺臀讓一旁吃香蕉的朔銘看了個春光乍現。
「色狼。」鳳舞珍白了朔銘一眼。
朔銘嘿嘿笑,這個稱呼就當做是褒獎了。朔銘問:「什麼時候下的文件要打黑?」
「今天,是從上面下來的。」鳳舞珍說:「最好把你抓進去,省的總欺負你們村的小姑娘。」
這一條朔銘還真是冤枉,大玉是自己送上門的,不要都不行。免得麻煩才給建築公司找個擦桌子的營生。不過高中畢業,是有點大材小用了,可朔銘實在想不到應該如何安置。
朔銘說:「抓色狼能把我抓去,其他的恐怕都不夠資格。哎,你說這個上面是哪上面?」
「京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想到把邢璇嚇壞的光頭,朔銘琢磨八成是因為這件事,看來那個光頭不把牢底坐穿是出不來了。也是他倒霉,喝點酒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不作孽不會死,自作孽的人總是活不長。
朔銘說:「走,哥帶你吃大餐。」
朔銘也是有點餓了,雖然吃了三四根香蕉但水果不頂事。
「怎麼不去照顧邢大小姐?」鳳舞珍收拾著筆記本電腦。隨即打開衣櫃。鳳舞珍做飯不好吃,基本不開火,就算是開火做飯也是弄些半成品,沒滋沒味的朔銘沒食慾。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郝笑與賀美琦,工作沒忘,還把家搞得乾淨整潔。朔銘又想到了白茹雪,她也是個好姑娘,想到逝去的佳人,朔銘有點神傷。
朔銘說:「邢大小姐犯病了,回京城了。」
「怎麼回事?」鳳舞珍大驚:「你沒被牽連吧?」
朔銘吧來龍去脈說了,很是不舍邢璇給自己帶來的一系列好處,這些攀龍附鳳的光環最多只能維持到年底,朔銘還真有點捨不得,不知道年底的時候邢璇能不能再回來看看朔銘,帶著邢璇請孟文景吃頓飯,這層光環肯定又會持續好長時間,想想都覺得過癮。
「我之前還奇怪,無緣無故的怎麼打黑了。明山這地方真受上天眷顧?」鳳舞珍也猜測是因邢大小姐而起。
這些與朔銘也沒什麼關係,朔銘說:「吃飯要緊。吃飽喝足了我一會伺候伺候你。」
「一邊去。」鳳舞珍推開朔銘:「紫萱在南海島,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她讓我去?」朔銘只是託詞,要說去有些打退堂鼓,見了紫萱說什麼,恭喜她的老公出車禍成植物人?還是對紫萱說現在咱倆睡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沒準刺激一下初奇還醒過來?
「這要看你了。」鳳舞珍的話模稜兩可,仰起頭整理一下頭髮,簡單的扎個辮子:「請本姑娘吃什麼?」
「吃香腸好不好?」朔銘嘿嘿怪笑。
「可以啊。」鳳舞珍秀眉一挑,凜然不懼:「只要你夠膽子。」
下了樓,鳳舞珍看到朔銘的車:「呦,我說怎麼想起我來了,原來是來顯擺的?看出來做工程掙錢哦。」
「什麼跟什麼啊。」朔銘哂笑:「我是賣身得來的。」
「邢璇?」鳳舞珍嘖嘖稱奇,撇著嘴:「我跟你這麼長時間了,你給過我什麼?」
言辭中頗有些醋味。最初鳳舞珍只是在初奇的授意下與朔銘發生關係,而後來漸漸的已經習慣被朔銘這個色男人輕薄。說鳳舞珍愛上朔銘有點扯淡,只是在空虛寂寞的時候才會想起。此時的鳳舞珍已經脫離隨時睡死初奇的掌控,一直以來孑然一人的鳳舞珍真的需要有一個人時常的出現在身旁給與關懷。雖然有點所託非人,但總比沒有好。如果鳳舞珍又了喜歡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裡,至少會與朔銘說清楚兩人不在往來。
鳳舞珍一直懷疑,自己再次被安排到明山市是不是紫萱搞的鬼,朔銘再接到自己電話之前已經與紫萱聯繫過了,想來八成就是,但鳳舞珍沒理由拒絕,畢竟此時還能從紫萱那得到不少的好處。
「那你想要什麼?」朔銘握住鳳舞珍的手。雖然剛從屋裡出來,但鳳舞珍的手還是有點涼。
「我想……」這個問題鳳舞珍還真沒想過,之前是知道朔銘掙了不少錢,但她絕不想自己在朔銘面前表現的像一個賣身的女人,至少鳳舞珍在某時某刻還是把朔銘當做男朋友的。
「什麼時候想到了告訴我。」朔銘打開車門,很殷勤的伺候鳳舞珍上車。自己做到駕駛位,繫上安全帶:「只要我能辦到,盡量滿足你。」
「真會說甜言蜜語。」鳳舞珍說:「是不是用這些騙鬼的話把邢大小姐哄上床的?」
「這還真沒有。」朔銘嘆口氣:「我倒是想,但不敢啊。」
鳳舞珍咯咯笑:「還真是你的作風,這一次是有賊心沒賊膽吧?」
鳳舞珍偏愛明山的海鮮,原汁原味的做法很對她的口味。吃飽喝足,鳳舞珍的校服都有些隆起,拍著肚皮說:「再這麼吃就胖了。」
「運動運動就好。」朔銘一語雙關。
「要不去海邊走走?」鳳舞珍抱住朔銘的胳膊,孤獨的人從不挑人陪伴,鳳舞珍一直都是一個人,雖然並不愛戀朔銘,但喜歡被陪伴的感覺。心裡想著,自己的白馬王子什麼時候才會出現,攬著胳膊,依偎在一起,緩緩行走在清波蕩漾的沙灘上,那副畫面一定很美。
朔銘點點頭:「行,你想去哪都行。」
坐在海邊的石階上,鳳舞珍輕靠著朔銘的肩膀,望著濃墨一般漆黑無邊無際的深海,意味深長的說:「人如果活在童話里就好了。」
「人不用掙錢,不用拼搏,只要被王子看上就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是么?」朔銘調侃。
鳳舞珍撇撇嘴:「你真是無趣,好好一件浪漫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立即就是一副餿味。」
「你說這些我從沒想過。」朔銘說:「當兵那會我還像個孩子,只要完成了每天的訓練任務,把大炮上油擦好,剩下的就是吹牛打屁睡覺。無憂無慮,從來沒想父母掙錢多辛苦,家裡的年景好不好……一晃好多年過去了,世界變了,我也變了。之前最討厭功於心計的人,覺得這些人很噁心,爾虞我詐的活著真累。可現在轉過頭想想,現在的我不就成了當時最討厭的樣子嗎?要說唯一沒變的就是當時幾個戰友在一起就琢磨娶幾個老婆最好,要是活在古代就好了,三妻四妾。如今的我有幾個女朋友,也算是完成了當年的一個心愿。」
「狗改不了吃屎。」鳳舞珍咯咯笑:「不過你說的倒是實話,其實我並不喜歡你,要說你身上的閃光點可能就是比較實在吧,很多事你願意直說,而更多人非要轉個彎,既做了不齒的事,還要道貌岸然的把自己裝點成一個好人。」
「你呢?」朔銘轉過頭,很認真的探討人生。
「我也變成當初的我最討厭的樣子了。」鳳舞珍神情有點黯然,卻沒說詳細:「很多方面,都成了當初最討厭的樣子。真是想不到,當初最討厭的人竟然是若干年後的自己。」
朔銘摟住鳳舞珍的肩膀:「還沒有喜歡的人?」
朔銘知道,如果鳳舞珍有了某段感情,一定會離開自己撇清關係。
「之前有過。」鳳舞珍眼角濕潤:「知道我為什麼做戰地記者嗎?」
「為了那個男人?」朔銘動容,讓一個女人去戰地,太危險,即便交戰雙方都會照顧記者,但子彈沒長眼,也發生過很多起記者遭綁架被殺害的事。
鳳舞珍沒說話,默默的拭去眼角冰涼的水滴:「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還沒有你好。你雖然好色,雖然從不專情,但至少關懷是真的,也從不會把女人當做換取利益的籌碼。」
「算了。」朔銘拍拍鳳舞珍的肩膀,輕微的聳動,鳳舞珍強忍著沒哭出來。朔銘說:「說點高興的事,一會我們回去是不是做點愛做的。」
「我來事了。」鳳舞珍狡黠的笑。
「知道騙我的後果嗎?」朔銘哼了一聲:「現在又不叫老公了,膽肥了啊。」
「老公。」鳳舞珍輕聲呢喃,已經不滿足肩膀把頭靠在朔銘的胸前:「不過你是個假老公哦。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