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不要臉認乾爹
童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研究楚河漢界。他可不知道認干孫子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余家主找上門童老心裡還在奇怪,聽了邢家主的解釋,童老立即就明白了,沒想到現在的小道消息這麼厲害。童老很自然的想到這是紫萱丫頭乾的,沒成想是朔銘搗的鬼。如果讓人知道這一切都是朔銘主使,在童老心裡形象肯定要大打折扣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但好在紫萱替他頂缸了。
余家主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看童老對朔銘是什麼態度,一聽童老要為朔銘保媒,那不用說了,余修文的死最好別計較朔銘的事。其實余修文死因過程余家早就了解清楚了,朔銘這個倒霉蛋只是被連坐而已。余家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擔心餘修文乾的那些臟事隨著他的死被揭發出來,這樣一來余家又扣上一定臟帽子。所以余家一不做二不休,把發生在明山市的那些違法的東西想要全都栽贓給朔銘,而薛勇只不過是個棋子,正好也想搞倒朔銘。為什麼留著薛勇,自然是掃尾工作需要有人來做。相比薛勇,朔銘算是正經商人,薛勇三教九流什麼都干,膽子也大,把很多東西放給薛勇是最好的選擇,換句話說就是比朔銘更具有利用價值。余家怎麼也想不到,正因為這次栽贓反倒讓朔銘飛上枝頭進了廟堂。
朔銘到的時候一干老狐狸已經把事捋順清楚了,要說對朔銘有意見的只剩下童衛國一個。這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癩蛤蟆竟然成了自己乾親,身份不低的童衛國豈能甘心。
見到一屋子人,朔銘先是看了眼紫萱,心道紫萱真是個女諸葛,分析的一點錯沒有,恐怕在自己來之前這些人早就把自己討論了個體無完膚吧。
紫萱很自然的坐到童老身邊,沒理會尊卑之別,在這,只有童老是最大的,紫萱與童老一老一少莫逆之交大家都清楚,也沒什麼意見。倒是朔銘站在房門處不知所措,有些膽怯的叫童老一聲爺爺,剩下的就全憑童老安排了。
余家主看朔銘的看神比較冷漠,原本就沒有朔銘什麼事,說破天不追究就是了,如今再見童老的態度,也只能回頭把案子撤了。看如今的形式,童老主動說媒卻沒對余家主提一句案子的事,這足以表明童老的態度,余家要且行且珍惜。這時候大言不慚的要求童老給點甜頭嘗嘗,最後得來的沒準還是苦頭,都是聰明人,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
相比余家主,邢家主的眼神就親切多了,能讓童老認親的人,肯定有點手段,要知道這些年多少人曾想過這個捷徑,可誰成功了?聽說朔銘只見了童老一面這爺爺就認下了,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處。朔銘相貌算不上俊朗,只能用一個普通來概述,因為實在找不出什麼地方丑什麼地方帥。至於氣質方面,這兩年也算注重儀錶養成了一定的涵養功夫,但相比這些大佬還是像一個鄉野村夫。邢家主沒有輕視的意思,童老親自說媒,以後就是邢家的女婿了,哪有看自家人不順眼的。
在童老的介紹下,朔銘挨個見禮。余家主點點頭,言不由衷的誇了一句就算完事。邢家主倒是禮賢下士,還與朔銘握了握手。
童衛國則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朔銘的肩膀,話裡有話的說了句好樣的。朔銘怎麼好就看怎麼尋思這句話了。朔銘明顯感覺到童衛國的敵意,但此情此景也沒機會解釋,說不出表明立場的話,看來還得以後找機會啊。
介紹完之後,童老就繼續與邢家主說話,竟說些無關緊要沒什麼營養的話,甚至還聊起歲數大了起夜都費勁的話題,讓現場一陣尷尬。
朔銘站在那更是手足無措,這場面自己沒經歷過啊。坐著的都是大佬,朔銘頂了天算個孫子。還是紫萱善解人意,給朔銘使眼色,朔銘這才恍然,立即站到童老身後。這位置站著比坐著舒服,代表著親近,代表著童老的身邊人。
幾個大佬聊了一會,余家主先提出告辭,祝願童老身體安康之類的話說了一大串。童老笑呵呵的,這時才如夢方醒般問了句:「聽說你們余家跟朔銘認識?」
「之前還真沒聽說過。」余家主趕緊表態。朔銘這案子就算在無形中化解了。
童老說:「小余,不管做什麼事都有個尺度,這麼好的日子就不能平平安安的過?」童老的話更多的是斥責,余家主身份地位在這,童老也不好罵上兩句,只能委婉的表達不滿。嫉惡如仇的童老始終不待見余家也正因為余家出了幾個不走正路的貨色。這個余家主年輕時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傳聞還是京城一霸。當然了,地位崇高的余家主也不敢得罪大人物,欺負弱小就是拿手本事。童老話外之音就是在警告,別以為我老頭子無官無職收拾不了你。
沒等余家主表態,童老擺擺手:「行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明擺著趕人,余家主老臉有些掛不住,但卻不敢得罪。看了眼聊得還算不錯的童衛國,點頭示意就告辭走了。
邢家主也是明白人,這爺孫剛認親總有些話要說。主動提出告辭,深深看了眼朔銘微笑致意。
朔銘那受過這等禮遇,心跳都加快了不少。趕緊陪著笑,小聲對童老說:「爺爺,我送送余家爺爺。」
童老點點頭,這乖孫子還算有眼力勁,張小姐真是沒看錯人,這精明樣應該能把張小姐的晚年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吧。
朔銘略躬著身子,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送邢家主離開。
邢家主一手搭在朔銘胳膊上顯得很親近,笑著說:「有時間去家裡坐坐。」
朔銘一愣,還不知道童老替自己求親的事,呆傻的不知應該怎麼說才好。邢家主呵呵一笑,轉身就走,嘴裡輕聲道了句傻小子。
看著邢家主的車離開,朔銘撓撓頭,還在想邢家主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琢磨不出什麼味道,朔銘這才悻悻然的迴轉過身。
朔銘再次回到房間里,童老說:「朔銘,給衛國敬個茶吧,怎麼說也是長輩。」
童老是家長,他的話那就是聖旨。朔銘趕緊倒茶斟水,很恭敬的端著茶杯站到童衛國身前。張嘴說:「乾爹,您喝茶。」
一聲乾爹把童衛國嚇了一跳,這個朔銘真是個奸詐的小人,這時候還不忘順桿爬攀親戚,如果自己應承了豈不是多了個乾兒子?不應承還不行,讓朔銘敬茶是童老的意思,還說什麼都是長輩。
朔銘心裡樂開了花,叫一聲乾爹怎麼了?丟面子不要臉?多少人沒這個機會呢。朔銘可是看得真切,童衛國肩膀上扛著的可是將星,這什麼身份,能攀上這個親戚讓朔銘叫爺爺都行。
唯有紫萱知道朔銘的無恥,臉上沒什麼表情。如今這世道,朔銘這種人才吃得開,關係機會緣分運氣固然重要,但朔銘就是能抓得住,憑的是什麼,不就是這份察言觀色順桿往上爬的本事?
童老可沒讓朔銘認乾爹的意思,自己認朔銘做干孫子是因為張家小姐,這跟童衛國沒什麼關係。朔銘曲解了童老的意思。
童老抬手,剛想解釋清楚,免得童衛國不高興鬧得不愉快。沒想到朔銘的一個行為打亂了童老的節奏,只見朔銘平穩的端著茶杯,平平的跪下去,膝蓋撞在地板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聽著都疼。朔銘卻面不面色,朗聲說:「乾爹……不,爸,您請用茶。」
朔銘的臉皮是無敵的,只要做這件事能帶給自己足夠的利益。先是有童老的口諭,后叫上乾爹甚至叫爸還跪下。縱然經歷無數大場面的童衛國也沒反應過來,呆愣一秒,也就沒來得及側身避開,實打實的受了朔銘這一拜。
童老一拍大腿,再也不好說什麼。這個朔銘,真是個人精,這時候反應倒是快。就這不要臉的心性,將來在什麼場合吃不香?朔銘跪下可不是吃虧,實打實的佔便宜,普通人就是跪死也的不來這樣一個乾爹。
童衛國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一萬個不情願,直愣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朔銘,幾乎要咬牙切齒了。抬頭看了眼童老,希望童老能說句話收回成命,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天知道朔銘能無恥到這種無色無相無法無天的境界。
見童衛國遲遲不表態,朔銘也知道他不情願。大聲說:「爸,請你放心,以後我會盡到一個晚輩的本分,照顧好爺爺,也孝敬您。別的我什麼也不想,如果你看我不順眼,怎麼罰都行,我在這發誓了,如果有一句話胡說八道天打五雷轟。」
朔銘表明了立場,明擺著告訴童衛國,我只是拜個乾爹干爺爺,也好扯起虎皮做大旗,沒想著貪圖你們童家的一草一木。同時也卑微的表示自己只是一個小蝦米,即便童老要給朔銘什麼好處童衛國不願意收拾朔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朔銘的意思是我知道分寸,你就放心的當這個爹就行了。
朔銘都這麼說了,童衛國再端著架子不接受說不過去了。任何大場面都沒表現的喜怒形於色的童衛國嘴角抽動,很無奈的從朔銘手裡接過茶杯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我喝,你趕緊起來吧。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