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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連送好處

  朔銘表情凝結在臉上,之前還是諂媚的笑容,這一刻就尷尬了,皮笑肉不笑。


  心裡大罵,這個余修武,到底狐狸里買的什麼葯,當老子傻不知道是你余家搞的鬼?即便余家想弄死朔銘,總不會宣之於口吧。與此同時,朔銘聯想到這個地方,余修武是想軟硬兼施?給你好處你給我打太極,如果不聽話就要你好看。


  朔銘嘴角抽動一下,忍住心頭的火氣,曹毅出車禍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就在之前朔銘還在想怎麼報復那個孫子。朔銘的情緒恢復一些,無論余修武說什麼,朔銘都不能有太強烈的心理波動,至少表面上不能表現出來。朔銘揉揉臉:「余少爺,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難道朔總進門的時候沒看到老熟人?」余修武冷笑:「我可是費了很大代價才把人帶到這裡的。」


  朔銘盯著余修武清瘦的臉龐,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完全猜不透余修武為什麼要把話題扯到這裡。朔銘低下頭,眼睛盯著面前已經喝乾的杯子。杯子很漂亮,朔銘卻沒在欣賞,只是愣愣的出神。


  朔銘心裡很複雜,一方面是余修武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另一方面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朔銘覺得有點屈辱,曹毅就這樣白死了,好吧,朔銘沒什麼證據讓誰償命,怎麼可能能接受再把這件事翻出來威脅甚至羞辱自己。


  想了很久,余修武也沒催促。朔銘最終抬起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余少爺,人我是看到了,那麼請問今天你是要把他辦了還是把我辦了。」


  是死是活一句話,朔銘不信余家真能草菅人命在這把自己如何了。


  余修武嗤笑:「我們處在一個和平的法治社會中,朔總這句話說的好像我要私設刑堂一樣。」


  朔銘只是歪嘴一笑。余家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劉廣以及余修文的死難道不是余家自己造的孽?如果不是余修文私設刑堂要審判劉廣,劉廣能破罐子破摔臨死也要拉下一顆人頭?余修文可真是會說話,余家什麼德行難道自己沒點逼數?


  余修武對朔銘身旁靜若處子的氣旗袍女子點頭致意,女子起身離開。


  朔銘神經一跳,眼珠一轉把房間里的情況記在心裡,尤其是自己與余修武之間的距離,只要發現什麼不對,朔銘打算第一時間把余修武當成人質。關鍵時候朔銘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無論有什麼後果,先離開這裡再說。


  敲門聲響起,肇事司機噤若寒蟬的跟著旗袍女子進門。


  朔銘抬頭看了眼,進門的只有這麼兩個人,心下略鬆一口氣,隨即把注意力放在余修武身上。


  這個找肇事司機沒什麼風險,看那草包樣,見到余修武就像見到閻王爺一般,就差尿褲子了。


  余修武用下巴指了指肇事司機,對朔銘說:「你想讓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讓你滿意,怎麼都行。」


  「哦?」朔銘轉過頭看了眼肇事司機。輕蔑的笑了聲,接著再次把頭轉回來盯著余修武。朔銘笑了,余修武是真當自己傻是怎麼回事。怎麼都行?無論朔銘做什麼都是違法的,就算一個傻子坐在這也不上這個當啊。朔銘說:「余少爺,怎麼處理自然有法規在那擺著不是?」


  余修武俯下身,靠近朔銘,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朔總,如果我說這件事不是余家乾的,你信嗎?」


  「為什麼不信?」朔銘毫不猶豫的回答。朔銘肯定要說信,不過只是嘴上這麼說,心裡說的是老子信你個鬼。


  余修武看著肇事司機,表情冷厲:「知道應該怎麼做?」


  肇事司機忙不迭的點頭:「知道……知道……」


  「那你可以安心的去了。」余修武沒什麼廢話,很直接的擺擺手就宣判。


  即便這樣,肇事司機還是千恩萬謝的走了,走出門的那一刻朔銘注意到,這小子頭上脖子里全是汗。再回頭看了眼余修武,這小子有這麼嚇人嗎?

  余修武說:「朔總,咱們乾脆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朔銘也覺得有些壓抑,從進門開始兩個人都沒說任何實質性的內容,似乎一直在為這一刻做鋪墊。


  余修武說:「你那個朋友的死與余家無關,這是其一。」


  見朔銘沒什麼反應,余修武解釋說:「如果真是余家做的,我們雖然不會承認可也不會站出來反對,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我說了這件事余家沒參與,那便是無關。」


  的確,朔銘也是這麼覺得,但想要朔銘相信可以,找出一個理由啊。關鍵是余家做缺德事太多了,怎麼可能讓人相信。朔銘說:「事已經過了,我不想提這個。」


  余修武說:「那好,我們就再說說別的,比如群星新城那邊的商業街工程。」


  這個話題朔銘同樣不想談,因為朔銘根本沒打算再與余家產生任何關係。但此情此景與剛進門的時候卻又有了不同。余修武這一頓威逼帶利誘的讓朔銘有些吃不消了。朔銘心裡琢磨,如果實在躲不過去那就先答應著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橫豎今天也道不出個一二三來。


  朔銘說:「我很想知道余少爺為什麼這麼相信我。這麼大的工程,不知多少人惦記呢。」


  雖然是實情,但余修武也知道朔銘是在沒話找話。隨手從身旁的一個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上然後推到朔銘面前。


  朔銘疑惑的看了眼余修武,這是什麼鬼,讓自己簽賣身契?朔銘問:「余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合約。」余修武說:「建設商業街的合約。」


  朔銘不是沒見過合約,一份建築合同可不是一張簡單的租賃或者借貸協議。合約里會把各項工程劃分的非常細緻,哪一項單價多少錢,一共多少錢,還要規定按照什麼質量標準執行。總之絕不會像眼前的這份這樣幾張紙搞定。


  朔銘皺眉,隨手翻動一下,差點把自己嚇著。朔銘做工程也有些年了,有的工程甚至沒簽過協議,在這方面算不上見多識廣怎麼說也是經歷很多。但朔銘卻從沒見過這種合約。


  一份合約規定了某某工程,規定了按照哪一份圖紙來完工,在這之後就是總造價多少錢,而且填寫總造價的位置還是空著的,也就是說余修武的意思讓朔銘隨便寫。


  朔銘第一次遇見這麼氣派的人,就像一個符號隨便抽出一張空白支票,只要你喜歡的數字填上就好了。如果朔銘獅子大開口畫上一大串零餘家豈不是要傾家蕩產?

  朔銘笑了,這合約沒什麼約束力,更沒有任何效力。如果朔銘做了這項工程,產生了什麼糾紛倒大霉的是朔銘而不是余家。


  朔銘說:「余少爺,這合約不太符合規矩啊。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這樣余家就太吃虧了。我看關於工程造價我們還是都核算一下再說吧。」


  說這,朔銘就把合約推了回去。


  余修武並沒表現出意外的表情:「朔總,你可能對我不是很了解。我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余家也不是付不起工錢。」


  朔銘歪著頭,把注意力放在安靜坐在身旁的旗袍女子身上,捉過對方的手輕巧的把玩著。痞笑說:「余少爺,無功不受祿吧。」


  自從朔銘坐下,先是讓旗袍女子坐在自己身邊任由輕薄,后是把那個肇事司機處理掉,具體肇事司機會受到什麼待遇朔銘就管不著了,愛死死愛活活,死了最好,反正與自己不相干。最後余修武又送來商業街項目這份大禮,朔銘怕自己撐死,還真有些不敢接話。


  所謂無利不起早,余修武就為了給朔銘好處?那不顯得蛋疼是什麼。朔銘一直都在猜測余修武有什麼目的,想了這麼長時間卻是一頭霧水,甚至更加疑惑了。


  朔銘有理由懷疑余家已經知道有人要針對自己,而且朔銘也陷在其中。從這方面來說,余家與朔銘站在對立面。


  難道余家想要策反朔銘?這個可能性小,朔銘對余家可沒什麼好感,薛勇的例子不是血粼粼的?

  余修文說:「利益總是相互的,難道不是嗎?」


  這就算攤牌了,利益相互,也就是說朔銘可以把這些所有的好處都吃下去,但同樣也要為余家付出同等價值。朔銘不知道余家想要什麼,但朔銘卻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絕不會有好心。


  這下所有的話題都攤牌了,朔銘正襟危坐,很認真的聽余修武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余修武抬手拿過酒瓶要填酒,朔銘身旁的旗袍女趕緊站起身服務。余修武拍拍手:「朔總,不知道你對紅家族怎麼看?」


  「紅家族?」朔銘更加疑惑,兩人說話怎麼又扯上紅家族了。朔銘尷尬的笑了聲:「說實話,我聽說過,但並不清楚紅家族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余修武笑著搖頭,解釋說:「可以說你每一天都沒離開過紅家族,紅家族會影響你的方方面面,嗯,怎麼說呢,是那種方方面面……」


  朔銘不置可否,余修武也沒深究這個話題,看著朔銘突然說了一個讓朔銘脊背冒汗的話:「有人想對付余家,而你,朔總,是其中一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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