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作畫
「鍾玉珩,我沒那麼好,比不得價值連城的寶物。不是我真的這樣光芒萬丈、完美無瑕,是你對我的愛為我鍍上了金身。」
她笑著輕輕親吻他的額頭,柔聲道:「我很感激你給我這樣的溫柔。但是鍾玉珩,你不是拙劣的配畫,你是我想放在心裡珍視的瑰寶。」
「更何況,如果我真的很好,不管我的身邊是什麼人,都無法改變我的本質。」
鍾玉珩沉默的看著她,黑色的眼眸里那層暗色的冰層漸漸地融化,化成了一池春水,在看著她的時候掀起了波瀾:「娘娘……」
他急切的想要親吻她。
然而寧詩婧卻抬起手中的毛筆豎在兩個人中間,沖他搖搖頭,道:「鍾玉珩,我改主意了,我要給你配畫。」
她原本是看他的字寫的實在是太好,一整句連成一片,自成一派,像是完整的藝術品,才不忍心破壞。
可是她現在想要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拙劣的畫,並不代表是污點。
鍾玉珩自然沒有意見,包容寵溺的對她笑笑,拿開中間的毛筆,輕吻她的臉頰:「本就想讓娘娘配畫的……娘娘不管畫什麼,都是臣的榮幸。」
一副字而已,連她一根頭髮重要都沒有,能換來幾個親吻,他高興至極。
寧詩婧沖他狡黠的笑笑,也不去拿他手中的細頭毛筆,而是直接伸手抓了他當時寫字用的粗毛筆,連姿勢都沒有調整了,大刀闊斧地在那塊空白上隨意戳了兩下。
蘸墨水的時候力氣太大,墨汁飽和落在空白的宣紙上形成了不規則的噴射線條,甚至還有兩個小小的墨點滴在了上面。
這次可真是好不作假的污點了,沒有隱藏含義的那種。
雖然寧詩婧沒有繼承原主的繪畫天分,要畫一幅只有匠氣沒有靈氣,甚至可能跟這幅字的氣勢格格不入的畫還是可以的。
但是她偏偏沒有這麼做,而是這樣明擺著破壞地隨便戳了兩下。
鍾玉珩瞧見她隨意的態度,挑了挑眉,只笑道:「娘娘若是不高興,臣再寫兩幅給娘娘作畫玩?只要能讓娘娘開心,就算撕了燒了也是可以的。」
不見有絲毫的生氣,可見真的是覺得如果她高興,不管寫多少都是可以的,隨便她怎麼折騰。
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道:「只是別累著了娘娘的手。」
酥麻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像是一陣細小的電流竄過耳蝸,寧詩婧忍不住抬手蹭了蹭耳朵,想瞪他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稀罕了,寫字兒的不嫌棄累,反倒擔心她這個破壞的人手累。
叫她想要真的不高興也發不起脾氣來。
「別亂說。」寧詩婧笑嗔他一眼,氣勢十足地把毛筆擱下,不怎麼在乎在宣紙上隨便吹了吹。
那落下的墨點本來就沒幹,被她這樣一吹,上面的墨水飛了出去,拉出了幾條雜七雜八的短小線條。
她也沒有在意,抓起宣紙擱在眼前欣賞了片刻,滿意地點點頭,問他:「你覺得我這配畫怎麼樣?」
瞧她問的煞有其事的樣子,鍾玉珩頓了頓,眸光落在幾個不規則的點上,停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嗯……初看雖然雜亂,卻也頗有幾分狂野趣味……疏狂的很……」
瞧瞧這個人都說的什麼話,睜著眼睛說瞎話,馬屁說拍就拍。
「鍾玉珩,眼睛不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寧詩婧被他吹得有點受不了,臉色發紅的看他,忍不住笑道:「瞧瞧你,果然是個奸佞,拍馬屁拍的這麼熟練。」
「臣只想拍娘娘的馬屁。」鍾玉珩也笑了起來,抱著她誠心道:「更何況,娘娘不管做什麼在臣眼裡都是極好的……娘娘問臣,臣卻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的。」
這個人,情話怎麼就張口就來?
寧詩婧瞪他,卻又綳不住表情,乾脆把這差不多干透了墨跡的宣紙直接折了兩下,塞到他的懷裡道:「我本來就是胡亂弄得,誰讓你誇啦?」
「這次可是實打實的污點,我就想讓你知道,污點也可以不是污點。」她笑了笑,彈了彈宣紙的邊角,道:「明日上朝的時候,鍾大人不如請諸位大臣們品鑒一下你的墨寶吧!」
鍾玉珩微微一怔,捏住宣紙沉默了片刻,才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耳尖,問:「娘娘,您這樣做,讓臣覺得你是在鼓勵臣的野心。」
他怎麼會猜不到明天早朝時候,諸位大臣的反應?
他不相信寧詩婧猜不透那裡面包含的是什麼,他甚至忍不住膽戰心驚的猜測,猜測他的娘娘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想的,其實就是在鼓勵他……
寧詩婧臉上的笑容頓住,片刻后垂下眼淡淡的道:「鍾玉珩,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是我不鼓勵,你就可以隨意停下的。」
她聳了聳肩膀,故作輕鬆地抬頭,沖他微微一笑:「時間還久,我是個目光短淺的人,不想看那麼遙遠的未來。我現在只能看到眼下。」
只能看到你的喜怒哀樂。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鍾玉珩卻領悟到了,心中頓時暖熱一片,有一股溫暖的熱流從心臟游向了四肢百骸,叫他又是滿足又是欣喜。
他忍不住伸手抱住寧詩婧,吻了吻她的墨發,虔誠地道:「娘娘,相信臣。您不需要看遙遠的未來,您只要看眼下,未來臣會為您鋪平所有的路。」
只要她願意愛他,他就願意讓一切都如她所願。
寧詩婧的長睫顫了顫,回抱住他沒有說話。
兩個人靜靜相擁了片刻,寧詩婧才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鍾玉珩,陛下身邊伺候的人,你都仔細盤查過嗎?」
「粗略查了一遍。」鍾玉珩皺眉,道:「出什麼問題了嗎?」
當初他選小皇帝登基,不過是因為他的年紀最小,親生的母妃又已經去世,當個傀儡比較方便,順帶著還能解決小太后這個麻煩。
本就沒當回事兒,不過是裝個樣子,擱在龍椅上的不管是誰都要聽他的話,在上面坐的時間長短他自然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