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連遭質疑
訓練開始之後，姜牧才發現阿爾克馬爾這段時間的崩潰並不僅僅是因為更衣室矛盾，也不僅僅是因為范迪克的剛愎自用，而是球員們的體能被過分透支了。
這不是姜牧的猜測，而是「嫦娥一號」的分析結果，「嫦娥一號」除了擁有極強的數據分析能力，還有極其強大的模糊判斷能力，通過訓練球員的速度、耐力、爆發力的數據和正常情況下職業球員的數據相比較，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球員處於半透支狀態，而精神狀態更差，必須輪休，否則馬上就可能遇到傷病的困擾，而這些透支的球員中，主力球員就有六人之多。
職業球員在聯賽後期體能消耗過大是正常的，但是體能透支這麼厲害的還很少見，這主要還是因為范迪克從來不採用輪換制的原因，長期的比賽和訓練的壓力摧垮了這些主力球員的身體和精神。
姜牧本來還打算給球員們一次魔鬼訓練，磨礪一下他們，立一下威，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把立威變成懷柔，不僅沒有加強訓練的力度，反而把原來的訓練強度降低三分之一，同時從二隊又抽調上來三個球員。
姜牧的做法引起了體能教練博登的不安，他雖然不喜歡姜牧，但是卻不能不考慮球隊的成績，他找到姜牧，道：「姜牧教練，訓練強度一下降低這麼多合適嗎？」
雖然來到一隊之後，博登對姜牧不太友好，但是姜牧並沒有記博登的仇，他解釋道：「球員的身體和精神很疲勞，原來的訓練強度他們受不了，你不用擔心大後天的比賽，我已經調了六名二隊球員，到時候他們可以頂上。」
博登也清楚球員的身體狀況，但是聯賽形勢很緊張，范迪克根本就不敢把這些主力換下來。既然姜牧有這個膽量，他也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兩人的關係本來就一般，反正出了問題也不要他負責。
姜牧對一隊的訓練和二隊的基本相似，主要練習的還是高位逼搶，壓迫式進攻和中后場控球，這是十幾年之後，巴薩稱霸天下的打法，路子和荷蘭足球是一脈相承，荷蘭的球員很容易適應，這也是姜牧考慮了荷蘭球員的特點，根據嫦娥一號的分析，從自己熟悉的各種流派中選擇出來的，其實本質上也是以攻代守的路子。
不過這種戰術訓練卻讓守門員教練邁爾斯頭疼不已，因為在後場控球的訓練中，姜牧要求守門員像中後衛一樣參與傳球和進攻，這是邁爾斯不能接受的，因為在這個年代，門將主要練習的是守門技術，現在姜牧把守門員當成半個後衛來用，他怎麼能不反對。
上午訓練結束之後，姜牧正和坐在草皮上休息的球員聊天，因為有「嫦娥一號「的幫助，姜牧能夠清晰的知道每一個球員的所有公開資料和簡歷，他和每個球員談話都像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樣，讓球員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這個時候邁爾斯過來了，向姜牧道：「姜牧教練，您能過來一下嗎？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門將訓練的問題。」
姜牧跟著邁爾斯走到一邊，道：「邁爾斯教練，你有什麼問題儘管說。」
「姜教練，我認為你對守門員提出的要求不合理，守門員是一個特殊的位置，他不可能像其他球員一樣傳球和控球，在門前傳球是很危險的，一旦失誤就可能造成失球。」
邁爾斯小心翼翼的道，他早上剛剛領教了姜牧的脾氣，鐵腕獨裁，當機立斷，他不敢觸怒他，盡量說的委婉一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邁爾斯教練，但是不要怕危險，丟球我負責，守門員雖然特殊，但他畢竟是踢足球的，不是打籃球的，他即便不能像其他球員控球傳球那麼出色，但是他必須會傳球停球，能控球，如果他做不到的話，我們就換門將好了。」
姜牧知道這種要求對門將來說有些困難，但是他必須這麼干，如果說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守門員參與傳球和控球還很罕見的話，在下一個十年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了，全能球員是足球發展的一大趨勢。任何一個球員在球場上都能夠擔任前鋒後衛和中場等不同的角色。
「那好，我儘力去訓練他們。」
邁爾斯看到姜牧這樣回答，他不敢再提出什麼建議了，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說無法訓練門將去打後衛，姜牧下一句肯定是把他也換掉，這個狂妄的中國人什麼都敢做，也什麼都乾的出來，有人說他是馬基雅弗利絕不為過。
一個上午的訓練，姜牧就遭到了體能教練和守門員教練的連續反對，在中午集體就餐的時候，連一向老實巴交的老隊醫塞拉維也憤怒的找姜牧算賬來了。
「姜牧教練，您為什麼改了我的食譜，我很尊重你在足球戰術方面的權威，但是也請您尊重我在飲食和健康方面的權威，您不會認為你無所不能？」
塞拉維是個耿直的荷蘭人，在阿爾克馬爾工作了十幾年，在健康營養方面有獨到之處，對姜牧改了他的食譜很不滿意，認為中國人太不懂得尊重別人。
「邁爾斯先生，我很尊重您的權威，不過這個食譜不是我改變的，我接到要擔任一隊主教練的任務后就在思考球隊的傷病問題，並且把球隊的食譜送給了營養師分析，結果營養師告訴我，球員傷病多是因為我們的飲食結構問題，我們的食譜中肉類和面類比重太大，如果想讓球員更強壯，更有抗擊打力，應該多吃蔬菜、水果和魚。」
塞拉維雖然在健康營養方面有獨到之處，但是讓卻無法和姜牧這個從三十年後重生的人相比，姜牧給出的這個食譜是十年之後才被廣泛應用到職業球隊中的。
「哪個營養師？」塞拉維還是不相信的追問道。
「凱恩斯基。」姜牧微笑著道。
塞拉維不說話了，因為在國際上，凱恩斯基的名氣相當大，可以說是健康和營養方面的權威，既然他這麼說，塞拉維沒法再堅持己見，只能默許姜牧對食譜的改變。
訓練雖然是提高技戰術基本方式，但是因為聯賽在兩天之後就開始，這兩天的訓練根本無法讓球員領會一種新的戰術和理念，為了取得比賽的勝利，姜牧把訓練的任務主要交給林納周，自己親自到下一個對手茲沃勒隊那裡去收集對手的情報。
經過連續兩天的觀察，嫦娥一號把茲沃勒隊所有球員和教練的情況基本摸清，並且給出了詳細的分析和應對辦法，姜牧則根據「嫦娥一號」的分析，把茲沃勒隊的戰術打法和球員特點寫在卡片上，然後發給每一個對應位置的球員，然後通過觀看茲沃勒隊的錄像進行分析講解。
姜牧的這套戰前準備讓阿爾克馬爾一隊的球員和教練們大開眼界，他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給一支第四級的業餘球隊了，對手對他們太了解了，而他們對對手卻一無所知，或者說一知半解，因為東方巨龍是業餘球隊，才顯得輸球是運氣不佳，如果是同樣的職業球隊，不輸才是怪事。
在姜牧和阿爾克馬爾進行緊張的訓練和備戰的時候，媒體也在關注他們和茲沃勒隊的比賽，在姜牧入主阿爾克馬爾之前，這場比賽沒有什麼看點，媒體也不會注意，但是當這場比賽變成荷蘭第一個中國籍教練姜牧的第一場職業聯賽，對於媒體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荷蘭《國際足球》報道說：短短半年的時間，姜牧就從一個訪客變成了荷乙阿爾克馬爾隊的主教練，他的升遷速度和他的教練天賦一樣的驚人，在移民杯、荷蘭杯創造了一系列的奇迹之後，姜牧放狂言說要拿下最後的六場比賽，為直接晉級荷甲而努力，現在球迷和媒體都在期待他在聯賽中的表現。」
荷蘭《電訊報》的標題是《一個中國教練的第一場荷乙聯賽》，「在荷蘭職業聯賽一百年的歷史上，姜牧是第一個中國籍教練，也是最年輕的教練，如果他真的能夠完成他的狂言，剩下的六場聯賽全勝，那麼即便無法直接打進荷甲，他也肯定是最有天賦的教練。此前姜牧已經表現出了他的教練天賦，移民杯冠軍，荷蘭杯八強，這些都是在帶領一支業餘球隊的時候實現的，現在讓我們來關注他和茲沃勒隊的第一場職業聯賽。」
《荷蘭國際電台中文網》也發表了自己對這場比賽的看法，「姜牧是一個天才，25歲成為荷乙阿爾克馬爾的主教練，這是一個不小的奇迹，尤其是作為一個中國人，這尤其困難。現在擋在他奇迹之路前面的是茲沃勒隊。從積分排名來看，阿爾克馬爾第三，茲沃勒隊第10，阿爾克馬爾實力較強，但是從目前的狀態來看，阿爾克馬爾遠遠不如茲沃勒隊，阿爾克馬爾剛剛換帥，陣容沒有磨合，球員們很難適應新教練的打法，加上姜牧驅逐了隊長馬希爾之後，更衣室矛盾不知道能不能擺平，這一切問題在第一場聯賽之後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