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抉擇
「因為詛咒，她們現今就如同鏡面一樣，一正一反，一個醒，一個睡。最後，一個生，一個死。」雪魅的話語間雖然淡然，但當他看到許朝露那雙入紅寶石一般的雙眼的時候，可是千百次想要抹殺掉這個存在，然而，他卻忍下來了，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抹殺了這個女人，天舞一定不會原諒他。
當然，不管天舞最後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個女人都必須死。
「恩……請你們殺了我……一定不能讓小姐有事……」本來昏迷的許朝露突然發出了輕喃聲，艱苦地抬起頭，看著木晨稀和雪魅。許朝露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屆凡人，並不值得留戀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而且影琅少爺那麼喜歡天舞小姐，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天舞小姐出事，只是，一想到從此不能再見影琅少爺，她難免有點傷心。
「那你還有什麼遺言？」雪魅想了想，既然許朝露都做好了覺悟，那天舞應該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我……想再見影琅少爺一面……」許朝露斷斷續續，旋即腦袋一低，陷入了昏迷。
床上的女子也一聲輕喃，幽幽醒來，捂著自己的腦袋低聲地說道，「我似乎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你們在做什麼？」
「天舞，你醒了啊，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木晨稀趕緊走到床邊，緊張地伸手躺在天舞的額上，她的肌膚還是很冰冷，而且氣息也還是很虛弱，估計是因為許朝露強制昏迷過去，才讓天舞有機會醒來。
「沒死，還活著。」天舞淡淡地揮開他的手，體內的天狐心石依舊在好好地調整著她的氣息，既然如此，她就不會被那詛咒給打敗，旋即天舞直直地望著雪魅，「解析一下如何？」
雪魅淡漠地望著她，那雙琥珀色的雙眼對上了天舞烏黑的眸子，許久，才緩緩地把手中的紙片丟給了天舞，淡漠地說道，「一命換一命。」
天舞眉頭深鎖地接住了那紙片，趕緊打開來細看，上面說的貌似就是她中的這種詛咒，然後解咒的方法是『三日內，用天地至寶打造成的利劍，取得一滴施術者的精血，滴在咒文上。』，否則，施術者與被施術者之間只能留下一個，術自動解除。
看著手上那張紙被揉捏了許多次，已經是皺巴巴的了，然而上面的字卻依舊是清晰的，但天舞卻是來回看了數十遍，她明白，雪魅跟她一樣糾結過，但是，不是還有時間嗎？最起碼，還有一天啊！就這樣放棄了嗎？！雖說人類在她心中沒有什麼值得惋惜的，但是這丫頭畢竟是因為她才落得如今的田地，豈能就這麼輕易地殺了？
「那就殺了我，有天狐心石，我便還有重生的機會。」天舞輕輕嘆氣，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那什麼天地至寶，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什麼形態，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來得及打造成利劍，更別說這個丫頭能承受得住取一滴精血的痛，也就是說，如今除了其中一個身死，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再說了，她有天狐心石，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再一次的重生，說不定這次不但耗盡修為，甚至會打回原形，但這卻是有機會讓兩人都存活下來啊！只是她的復仇大計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到時候這個世界還能輪到她來顛覆嗎？
「不行！」木晨稀與雪魅是同時對她低喝，雖然不清楚那天狐心石是怎麼回事，也不太明白重生的說法，但是，如果要把選擇權落在他們手裡，肯定是讓天舞生存下來的。
「天舞，我不許你亂來！如果你出事了，這個丫頭必定會被我碎屍萬段的！」木晨稀惡狠狠地揪著天舞的衣領直視她的雙眼，要讓她看看著急的自己是會有多麼瘋狂的舉動！
雪魅沒說什麼，冷喝一聲之後，木晨稀已經吐出了他的心聲，沒錯，如果天舞出事了，他只怕不是抹殺了這個丫頭，甚至還會抹殺了這個清音閣存在，憤怒的他，有這個能耐。
「她死了，影琅會恨我的。」天舞無力與他們爭吵，真是的，明明她的方法是最好最理想的，這兩個傢伙為什麼要逼她呢，她不過是一個抱著私仇而重生的人，又不是有什麼偉大的使命等著她去完成，說不定這就是此生的劫啊。
木晨稀扶住了有點歪歪斜斜站不穩的天舞，不禁皺眉地把她按坐在床上，柔聲地說道，「影琅在這裡的話，他也會做同樣的決定，所以，你不怨恨你自己便可。睡吧，我們會解決這一切，等你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平靜。」
「你這讓我如何不恨自己……明明都是我的錯……」天舞的聲音越來越細，最後又虛弱地陷入了昏睡。
木晨稀心痛地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也不管她是否還能聽到，便是伏在她耳邊柔聲地說道，「你要恨就恨這個世界吧，天舞，將來我們一起顛覆這個世界，如何？」
當他再回首，便是只剩下冷漠，木晨稀對雪魅點點頭，淡淡地說道，「需要我一起去嗎？」
「你好好照顧她即可。」雪魅也是淡然，見許朝露醒來，便是輕輕彈指，那捆綁在她身上的鐵鏈都『將將』地碎落一地，雪魅望著天舞，重重地一聲長嘆，便是抱起許朝露，從窗戶跳了出去。
「呵，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許朝露緊緊地抓住雪魅的衣服，飽覽她著一生第一次的飛行風光，也享受她這一生最後一次的離地千萬里。
果然，世人都是渺小的啊，既然如此，她便願化作風化作雨，來守候那個她深愛著的男子。
許朝露閉目，耳朵里充斥著滿滿的風聲，樹葉的嘩嘩聲，流水聲，她平凡，那麼便平凡地回歸自然吧。
伴隨著一陣嘩然的瀑布聲由遠而近，雪魅的身影也稍稍地停頓了下來，望著底下那片水潭，他淡淡地說道，「到了。」
許朝露臉上掛起了幸福的笑意，那麼，就讓她最後一次，勇敢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