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殘魂有念
依稀中,天舞的腦海里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她知道,前世的記憶正在閃現,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看到。
面對著這樣的記憶衝擊,天舞有點想逃。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有點接受不了過去的自己。
太暴涙了。
為什麼上一輩子,她沒感覺到自己是一個那麼殘忍的人呢?
這麼說起來的話,天狐心石也是在她第一次殺人之後,才慢慢成型的。這樣看來,的確是魔族會嚮往的東西啊,因為涙氣太重了。
可是這一輩子她沒有這樣做了啊!許朝露死的時候,她傷心了不是嗎?就連胭脂死的時候,她也有心裡不安地後悔了,不是嗎?
對於魔族為何要惦記著她的天狐心石,天舞只能是見到魔界之主的時候再問這個問題了。
如今她只知道,自己這些年記恨的錯了。雖然出手的人是唐炎他們,但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魔族呢!也就是說,她要把矛頭全數只想魔族嗎?呵呵,天舞冷笑,這也該看看唐炎他們的態度吧?
一直坐在床前看著天舞休息的木晨稀,發現天舞這臉上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快樂,甚至到了後頭居然在冷笑不已。這看著讓他有點心寒,他不知道天舞這到底是怎麼了,便是趕緊翻身起來,跑出去找雪魅了。
這匆匆走過鐵索橋,看到那一幕倒是有點愣住了。
石亭內,一具身穿白衣的屍體有點面目前非,一隻小白狐依偎在旁邊。這還不是讓木晨稀驚訝的地方,他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一旁,輕撫著小白狐。
那模糊身影似乎感覺到木晨稀的出現,略微驚訝地扭頭,淡薄的俊顏依稀地露出了微笑,那身影緩慢地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是化作一團光球,徘徊在雪魅的身上。
那一瞬間,木晨稀緩緩地跪下,朝著光球正中地叩首,『咚咚咚』地連續敲了三下,低聲地輕語,「師父,你還在……太好了……」
木晨稀明白的,天舞剛才的暴走,在她醒來之後一定會後悔的,還好師父並沒因為她的暴走而消失,還好師父還在。不然的話,這一次天舞搞不好就不會再振作起來了。木晨稀可沒忘記,之前那個姓許丫鬟死的時候,天舞那個樣子他可沒有忘記,他也不想再此見到那樣的表情。
伸手輕輕觸碰到雪魅,雪魅便是醒來了,那雙碧綠色的眸子閃爍著名為憂傷的神采,話語間也不禁有些不耐煩,「幹嘛?」
「想讓你看看天舞的狀況。」木晨稀並沒急著告訴它,在它背後那個徘徊的小光點便是師父的殘魂。因為在這一輩子,他心中擺在第一位的,只是天舞,一切自然也是以天舞為重。
聽說是要去看天舞,雪魅便稍稍地提起了精神,走了幾步,似乎又不放心這具屍體丟在這裡,便是讓木晨稀把屍體給背了回去,放回到他的房間里。
當他們弄好之後,匆匆趕到天舞的房間,卻是不見了天舞。
木晨稀微微一愣,迅速轉身,這什麼情況,天舞是突然就醒來了嗎?可是她的身子還很虛弱啊!那是被別人帶走了嗎?這應該不可能,這三樓又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所以說,天舞到底跑那裡去了?!
木晨稀緊張兮兮地跑來跑去,把整個閣樓都找了個遍,竟然沒有找到天舞的身影!
「她在石亭!」雪魅的聲音匆匆而來,讓木晨稀又迅速地跑回了石亭。
天舞正站在那副空白的畫卷前,一言不發。
「舞……」看見她又是這個樣子,木晨稀就覺得害怕,上前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低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你並沒有輸,你把師父救回來了。」
在木晨稀把這句話說了上十遍的時候,天舞那本是失神的雙眼終於緩緩地恢復神采,兩行熱淚慢慢地滑下,她聲音沙啞地說道,「不要安慰我……」
見她終於有反應了,木晨稀重重地舒了口氣,微笑著溫柔地把天舞轉了過來,把她拉到了雪魅面前,指著那依舊依附在雪魅身上的小光點,「師父在這。」
然而天舞除了雪魅什麼都沒看見,不由得內心又是一陣失落,猛地推開木晨稀,自顧自地走到一旁憂傷了起來。
這下木晨稀倒是委屈了,他明明就看到雪魅身上有個小光球啊,難道天舞看不見嗎?難道雪魅沒有感覺嗎?怎麼會這樣啊!
「天舞,我真的沒騙你,我真的看見師父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看見啊!哦,對!你把師父的玉佩借我一下,說不定有了師父熟悉的東西,你也能看見了。」木晨稀緊張地走到天舞身旁,對於不能讓她平伏心情,也是很懊惱。
天舞此時已經沒心情聽他說話了,他想怎麼都行,趕緊讓自己安靜一會吧!雖然不太先把師父的玉佩交出去,但似乎不那樣做她就無法得到安寧。
得到玉佩之後,木晨稀緩步地靠近雪魅,而此時雪魅聽說那人的靈魂在自己身上,正不斷地回頭,意圖看到點什麼。但是當然的啦,一切也不過徒勞。
「你先別動。真是的,為什麼你們都看不見呢?我跟你們說啊,師父的確留下了殘魂,所以,你們再這副表情,你覺得師父會怎麼說?」木晨稀一邊把雪魅輕輕地抱在懷中,然後用手上的玉佩去觸碰那個小光球,卻是被輕輕地躲開了,就像是在跟木晨稀往捉迷藏似的,怎麼也不肯進到玉佩裡面。
本來木晨稀是很有耐性地慢慢耗,但那小光球卻是越來越調皮,上下跑個不停。最終木晨稀一聲嘆氣,舉著手上的玉佩低聲喃喃,「師父,一把年紀就不要在調皮了,快進來!」
他這話倒是引起了天舞的注意,並且在她扭頭看向木晨稀的時候,他手上的玉佩微微地散發出了柔光。天舞的眼神有悲傷到震驚,旋即她幾乎是向著木晨稀撲了過去。想去拿他手上的玉佩,卻又是伸起了手不敢觸碰,兩行熱淚又是唰的一下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