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酒入愁腸怒火中燒】
太後晚來,那是天性使然,她深以為不擺譜不拿喬各類皇家宴會都準時到的太后不是一位好太后,那些會減弱氣勢的行為,身為太后的她從不稀得做。
而太子晚來,那是源自於太后對他的溺愛。所謂溺愛,就體現在太後娘娘最常說的兩句話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國庫吃空也得讓哀家的小崇重吃個夠;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塌下來也得讓哀家的小崇重睡個飽。
正因如此,大岐國的太子殿下一貫都是吃飯吃到嘴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譬如今兒個這小除夕,太子午睡睡過了頭,於是就……
眾人在行禮完后照常寒暄客套,一時間,皇家宴會上馬屁與牛皮齊飛,堆滿了妃嬪們狗腿子般的笑容,真是熱鬧非常。
我終於舒緩了一口氣,太好了,大家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了。那泡在湯罐里的烏雞肉、賣相尤佳的魚落松泉、還有眼迷離的醉蝦與臉羞紅蒸蟹,都正巴巴得期盼著我能用唇舌去慰藉它們的身體呢!
我這麼善良,自然是會滿足它們的期盼,落下的第一筷,我便夾了塊兒魚肉進嘴嘗———天啊口感太棒!那叫一個肉質細嫩爽滑鮮美,竟勝過我畢生吃過的所有魚類,肯定值老錢了!我不禁脫口而嘆:「嘖嘖,這魚的味道好誘人啊……若吃了這頓沒下頓豈不是很鬧心……」
旁人的聲音突如其來,一派風流lang盪,「饒是那味道再誘人的魚,也遠遠不及你誘人喲~」
「……」我愁得慌,怎麼又是姜淮?我上輩子到底是踢了寡婦門還是刨了絕戶墳?怎麼竟攤上姜淮這號不散的陰魂?
雖然他的話十分影響我食慾,但美食當前,我才懶得去管他為什麼會坐到了我旁邊,只是皺眉瞪眼,懷著僅剩下的九十分食慾(==!)繼續酣戰。
樂師合奏,舞姬們跳著長袖舞,舞姿芳華,袖子都快要甩到在座每一位的臉上,但就恰好差那麼毫釐收袖,空留一絲驚嚇,驚嘆,驚讚。
我還沒吃兩口———「砰砰!」太子崇重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四顧尋找,「心肝在哪?快來給本太子看茶呀!」
咳咳我真是……真是想不紅都不行!!!
太子果然太了不得了,用我娘的話來說,他這是要成精啊!自那回冰上一仗之後,我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罪惡的雙手和腦袋,含淚告別了忽悠界。可崇重卻這般挑釁我,彷彿是他內心空虛寂寞冷,所以硬要上杆子的來求我虐他一樣。
雞蝦魚蟹都還欲求不滿地等著我去慰藉,可此刻,我只好用視線跟它們一一暫別。
我的小碎步邁得輕輕柔柔,音量也盡量控制在貓叫一般,「是。」
「給朕也倒杯茶。」
「……」
許是酒精影響,傅東樓的聲音顯得特別的柔和,害我差點就崴了腳……溫柔起來最有殺傷力的人,便是那些不常溫柔過的人!
自然,我是要先給皇上倒茶,這看茶的活計原不屬於我的本職,可我做起來卻也絲毫不業餘,茶水噓噓噓流進他的杯里,我抬眼用餘光瞧了傅東樓一眼,糟糕的是,卻恰好對上他抿唇的一笑!
傅東樓的這般溫柔一笑,倘若去民間展示,簡直就能讓所有未出閣的少女酥了筋骨,也能讓所有已嫁人的少婦紅杏出牆。皇家出品,就是這麼神奇!
「誒郡主當心,茶要溢了!」吳公公在旁邊一臉糾結地提醒。
我猛然回神,可還是晚了,茶水已經灑在桌上,我條件反射就伸出袖子去擦,憨傻到讓人無語。好在歌舞喧囂,我又是背對台下,這出醜的動作才沒被放大。
見我的手一動一動,傅東樓便也伸出了手,我敢肯定,他接下來的動作一定是他喝大了所致———一絲微涼,我察覺到他的指尖劃過我的手背,所經之處無不帶起我深深地顫慄,最後行至我的指甲上,施了力度,狠狠一壓!
那個角度,只有吳公公和一個小宮女能看到,我看向他們時,他倆竟然一個望天的望天,一個看腳的看腳……
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又驚又羞,也許還夾雜著幾分矛盾、煎熬和不解。
雖然這些都是我心裡想表現出來的意思,但信息量太大,我一不小心面癱了我都沒發覺,「皇上,您喝太多了。」
「心兒,酒是水做的火,酒入愁腸,便怒火中燒。」
他是笑著說這話的,可我卻在心裡吶喊了千百次,傅東樓他到底在說什麼南蠻語啊?!
估計若被人留意,也一定是以為皇上在教導我警訊我,因為隨著皇上的唇動,我脊背僵直,臉色也愈加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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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覺著,這滿堂的妃嬪都是熟面孔,也適時該進些新人,給皇帝擴充擴充後宮了。」太后雲淡風輕地說著。
「母后———」
我端起茶壺,走到太子崇重桌前,唰唰茶水一倒,茶壺一放,轉身準備走人。
崇重卻反抓住我的袖口,「心肝,茶都濺到外面了。」
我看了一眼,的確,然後就對他點頭道:「哦。」
「……」
「太子殿下放手呀,再拽可就要斷袖了!」
終於回到座位上時,姜淮正好死不死的夾著我碟里的魚,我皺眉看他,「你幹嘛!」
他眨巴眨巴眼,「為我的小心肝挑魚刺呀~若是太感動,來我懷裡哭也是可以的呦~」
我一把將筷子摔到姜淮身上,「誰叫你挑的!你挑了我還怎麼吃?我最愛吃刺你管得著嗎你!」
「你無理取鬧的時候小點聲成嗎……受了太子殿下的氣你可不要牽連到我身上來呀~再說,跟小孩子計較什麼,等沒人了,我幫你拿石頭丟他。乖,咱不氣噢~」
那邊,太后正雲淡風輕的一笑,對傅東樓說著:「哀家瞧見一個不錯的,家世清白,模樣也甚好,今兒個正巧喊來了,皇帝先瞧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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