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內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怎麼了?」謝悠然被他盯得有些不甚自在,下意識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他回過神來,淡淡道:「就是覺得你病了一場后瘦了。」
「哦,」她釋然,笑道:「瘦點好啊,瘦了才有人喜歡嘛。」
現代女性都以瘦為美,那些個女明顯,個個都瘦成了排骨,卻還在減肥。
可見瘦美人是大勢所趨。芙蓉姐姐那種的,也只能綵衣娛親,供人調侃而已了。
她本是隨口一說,哪料,韓墨辭卻脫口而出:「你胖我也喜歡。」
謝悠然:「……!」
空氣中忽然冒起了粉紅色的小泡泡,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
屋子裡的少男少女,臉上都浮上了好看的顏色,彼此的眼神都有些躲閃和尷尬。
屋外,韓獵戶唇角噙著滿意的笑容,背著手,悄悄地走開了。
謝悠然的心怦怦跳得不自然,她索性將碗往韓墨辭手裡一遞,道:「你自己吃吧。」
她是生氣了嗎?韓墨辭眸中掠過一抹黯然,心裡也在懊惱自己一時衝動嘴快。
他默默地接過了碗,一勺一勺的吃了起來。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難辨。
謝悠然清了清嗓子,找了個話題,「哎,墨辭,聽說,你爹和我爹把咱割回來的八隻熊掌都給賣了。」
「嗯。」韓墨辭慢條斯理地吃著羹,眸子微微垂著,辨不清裡面的情緒。
謝悠然又道:「賣得的錢分你了吧?」
韓墨辭將勺子送往嘴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半響,才淡淡道:「分了一半。」
謝悠然點點頭,「那就好。」
她這個人,最不喜歡佔人便宜。更何況,要不是韓墨辭救她,她恐怕早就葬身熊腹了,哪裡還能分什麼熊掌。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份恩情,她會一直記在心裡的。
「對了,你之前說追逐一頭黑熊才誤闖入望天峰的,你追逐的黑熊就是咱遭遇的那兩隻嗎?」
「是。」韓墨辭道,「就是那頭公熊。」
謝悠然嘖嘖道,「不是說熊是最笨的嗎?這頭怎麼這麼記仇?他還記住了你的樣子?」
韓墨辭將吃乾淨的陶碗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淡淡道:「也許他是記住了我的氣味了吧。」
謝悠然唏噓,「也就那麼巧了,正好又讓你倆狹路相逢了。」
韓墨辭沒說話。
謝悠然又道:「對了,你胸口怎麼紋了一直狼頭啊?誰給你紋的?」
說到這個,韓墨辭自己也有些愣神。
「我不知道。」他說,「我從來沒有紋過身。」
「什麼?」謝悠然一怔,「那狼頭不是你紋的?」
「不是。」韓墨辭搖頭。
他也是在自家老爹給他換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冒出了一隻狼頭刺青。
「那就奇怪了,」謝悠然不解,「那這狼頭是怎麼長上去的?」
對此,韓墨辭也十分的困惑。
謝悠然想了想,道:「這狼頭是你受傷后才出現的,難不成,是見了血才顯現的?」
韓墨辭點頭,「有這個可能。」
謝悠然笑,覺得很稀奇,「沒想到你身上還有特異功能啊,見血冒狼頭,我這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韓墨辭微微眯起了深邃的眼,「活了兩輩子?」
謝悠然自知失言,忙找補道:「是啊,撞頭之前是一輩子,撞頭之後重獲新生,不就又是一輩子嘛。」
「哦。」韓墨辭似有所思。
謝悠然不知道他那表情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她打個哈哈,將話題轉移開去,「對了,墨辭,你覺得我剛做的這幾樣點心怎麼樣?」之前送去祥順齋的都是二丫做的,這次給韓墨辭的是她親手做的。
「挺好吃的。」韓墨辭實話實說。
「我跟祥順齋簽約了,這幾款點心以後就在他家賣。」謝悠然也沒打算瞞著他,本來就想來找他給意見的。
「但是我也想過了,我家人手不夠,生意也做不大。所以我打算從村子里招些能幹的人,成立一個比較正規的作坊,各個渠道由專人負責,你覺得怎麼樣?」
她把現代社會公司運營的那一套跟韓墨辭簡略地說了一下,韓墨辭很快領悟,連連點頭,「這個想法好,大丫,這麼好的點子,你是怎麼想到的?」
謝悠然老臉一紅,這哪是她想出來的,不過是照搬罷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跟祥順齋的少東家聊起這個的時候,受了他的點撥想到的。他畢竟是個生意人,懂的比我多,我就向他請教了一下。」嗯,這是口好鍋,想必呂明楓也願意背的。
祥順齋的少東家?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白面書生?韓墨辭微微眯起了黑眸,「聽你的口氣,你很欣賞他?」
「他挺不錯的呀,」謝悠然毫不吝嗇她對呂明楓的欣賞,「雖然是富二代,但他不拼爹,在做生意上,他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魄力。若不是他,我還不能打自己的品牌呢。」
說著,她把自己在祥順齋開設專櫃的事同韓墨辭說了。
後者默默地聽了,深邃的眸子里泛起月落星沉的複雜,「照你這麼說,這個姓呂的確有幾分手段和魄力。」
「是啊,所以我不能辜負他對我的信任,得儘快把謝氏這塊招牌打出去。」謝悠然說。
韓墨辭點點頭,「他成親了吧?」
謝悠然不妨他突然這麼問,不由愣了一下,順嘴就道:「他都二十了,那麼老了,肯定成家立業了呀。說不定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古人結婚都早,按照呂明楓的年紀,再等個十來年,沒準就可以當爺爺了。
二十歲就已經很老了嗎?過了年就十八歲的韓墨辭小郎君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他默默地瞅著某個才十三歲的小丫頭,很想問她一句「我也快二十了,我還沒成家立業,你是不是很嫌棄我」!
但他不敢問,他怕她說是。
生平第一次,從來都沒有擔心過自己年紀的韓墨辭,森森地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憂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