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長見識了
「大姑娘,那橘子樹結的果當真能吃?」忍不住好奇,他問。
他們祖輩都在煙村住著,一直都看著那些橘子樹一茬又一茬地開花結果,也嘗過那結的果子,實在是太酸澀難吃,不知道大姑娘何故說橘子好吃。
謝悠然解釋道:「橘子樹也分品種的,咱們村的橘子樹屬於野生的那種,結的果子不好吃,若是能尋得果子好吃的橘子樹品種,再嫁接過來,到時候再結出來的果子,自然就能吃了。」
「嫁接?」毛三平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是啊,這是一種技術,是植物的人工繁殖方法之一。即把一種植物的枝或芽,嫁接到另一種植物的莖或根上,使接在一起的兩個部分長成一個完整的植株。它是利用植物受傷后具有愈傷的機能來進行的,很多植物都是可以嫁接的。不過,嫁接也得看植物親緣關係的,親緣關係越近,則親和力越強,嫁接就越成功。例如蘋果接於沙果;梨接於杜梨、秋子梨;柿子接於黑棗;核桃接於核桃楸;橘子接於橙子柚子等。」
「還有這等事?」毛三平覺得自己開了眼界了。
「是的。嫁接也會影響經濟價值,比如普通的水杉,價值一文錢;而通過嫁接手段,培育成金葉水杉后,經濟價值提高到了二十文;再如普通的大葉女貞樹,價值連一文錢都不到;而通過嫁接的手段,培育成彩葉楨樹后,可能就要一百文了。由此可見,嫁接對品種的改良,經濟價值的提高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那為什麼桃樹苗可以直接種植,柑橘樹則一定要嫁接呢?」毛三平好奇地問。
謝悠然笑了笑,道:「那是因為柑橘是不產生種子的果樹呀,比如桃核埋地下,來年就能發芽長成桃樹,即使結的果子不經過嫁接,也能食用,有些野生的桃子味道還是蠻甜的。但是橘子樹的話,不經過嫁接,就只會長成荊棘一叢,只開很少的花結很苦的果。咱們村的橘子樹就是這種沒有經過嫁接的,所以結出來的果子很苦很澀,根本沒法吃。」
「原來是這樣。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毛三平受教了,雖然他自詡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但見識卻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不覺有點汗顏。
「三平叔你過獎了,我也是書上看到的,現學現賣而已。」謝悠然笑著說。
她不是農民,沒種過莊稼,更不是什麼農林專家,哪裡懂這些嫁接的知識,不過是從《齊民要術》中學到的罷了。而這裡的鄉下人大多目不識丁,也沒有現代的所謂農林專業下鄉來傳授知識,就算給他一本齊民要術他們也看不懂,所以自然也不懂這些。
毛三平殷切地問:「那,大姑娘,到時候嫁接的時候,可否讓我也去見識一下?」
「當然可以啊,」謝悠然笑道,「我還想把這門技術普及給大家,讓大家以後可以多學點農業知識,多發展點致富的門路呢。」
「太好了,」毛三平大喜,「那我就先替大家謝過大姑娘了。」
「不客氣,都是鄉里鄉親的,有文化大家一起學,有錢一起賺。」
馬兒嘚啵嘚啵在官道上跑著,毛三平駕車的技術很穩,謝悠然幾乎沒怎麼感覺到顛簸。
但風景看久了,也有點疲乏,加之行程單調枯燥,不像現代坐火車還可以玩玩手機什麼的,再者春天本就是個容易犯困的季節,是以幾個時辰后,謝悠然便覺得倦意襲了上來,遂打了個呵欠,放下了車窗的帘子。
毛三平回頭道:「大姑娘,悶的話你先睡會兒,等到了驛站我再叫你。」
謝悠然點點頭:「也好。」便索性抱著雙臂,打起了瞌睡。
其實車裡被褥墊子等準備得很齊全,楊氏怕她出門受苦,恨不得把她閨房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給搬到車上,所以,要是躺下來蓋著被子睡一覺也是可以的。
但前世因為職業的關係,她養成了非常警醒的速睡法子。
就是即便困到極點,只要隨便找個地兒一坐,眯一小會兒就行了,再睜眼時,也能神采奕奕。可以說,精神時常處在高度戒備當中,所以穿過來這麼久,每天都那麼辛苦,睡眠時間那麼短,她也能扛得住,也是因為二十多年都這麼過來了,她已經習慣了。
在規律的馬蹄聲中,她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聽到車廂里沒有了動靜,毛三平將趕車的速度降慢了一些,怕打擾到了大姑娘的睡眠。
一想到這姑娘沒日沒夜地操勞,都是為了這個家,漢子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有點為她心疼。暗道謝保順和楊氏真是燒了高香了,得了這麼好一個閨女。同時又有點佩服和羨慕好友韓青山,能慧眼識珠,早早給兒子定下了這麼好一門親事。
想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毛三平再度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
……
西陵京城,梁州城。
韓墨辭他們在數日前就已經達到了梁州城,但,案子一直沒什麼進展。
首先他們遭到了當地衙門的刻意刁難,無法名正言順地進入田家進行盤問調查。
儘管他們手裡有昭陽縣令的手書和官府通文,但到別人的地盤上查案子,也得經過當地官府的書面同意,他們才能進行查案。
梁州城是天子腳下,這兒的官府衙門自是牛氣得很,他們從昭陽那種小地方來的,自是被人各種輕視,衙門跑了好幾趟,耽擱了好幾日,才終於把相關手續給辦下來,得以順利進入田家問話。
但,經過他們的盤查,田家上下幾十口卻一致否認府中曾有叫鄒恆的護院。
拿了鄒恆的畫像給他們辨認,也都紛紛搖頭,說不認識這個人。
這就奇怪了,鄒恆的親叔叔可是親口說過鄒恆曾在田家做事的,怎麼田家的人卻都說沒有?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韓墨辭心中起疑,可無論他們怎麼詢問盤查,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難道是鄒恆的叔叔撒了謊?
可他看過鄒恆的畫像,確認是他的侄子,也記得很清楚,那替鄒恆送銀錢的友人說過,那田家就住在京中的朱雀大街。而他們查過了,朱雀大街這一帶,只有這一戶姓田的。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