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上門求人
一家子人都看著她,忍著笑。
半晌,三丫,哦不,以後該叫怡然了,才反應過來,響亮地「哎」了一聲,帶著草芽去灶房了。
餘下眾人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這大丫二丫三丫聽慣了,一時的確還是不適應。
不過沒關係,以後多被人叫幾次就適應了。
夜飯還沒好,謝悠然便去了書房。
楊氏剛要去開門,謝保順一把拉住了她:「家裡有丫頭了,叫丫頭去開便是。」
楊氏愣了一下,笑道,「習慣了,聽到有人敲門就想去開。」
謝保順感慨:「真沒想到,有朝一日咱也能過上這等富貴生活,這都是託了大丫,哦不,悠然的福啊。」
「是啊,」楊氏也觸動萬分,「當初,大丫頭差點就……幸好老天有眼,咱家終於是苦盡甘來了。」
夫妻倆正在感慨著,這時,草芽領著花氏進來了。
花氏身後,還跟著謝傳宗謝耀祖。兩人一進屋就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點規矩都沒有。
「老爺夫人,有客人來了。」草芽垂手恭敬道。
老爺夫人?花氏一聽這稱呼,眼珠子都快要飛出來了。
敢情這小姑娘是他們家買的下人,不是來打秋風的親戚?
方才草芽去開門,花氏看她穿著寒酸,還以為是楊氏娘家哪個窮酸親戚呢,沒想到……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村裡最窮的謝保順家,如今,竟過上了地主老財家的日子,竟還有下人伺候了。真是想不到,太想不到了。
看樣子,他們家的鋪子在城裡是賺了不少錢。
一念至此,花氏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起來,越發覺得這趟來對了。
當下,滿臉堆笑地挎著籃子走了過去,對坐在八仙桌旁的謝保順和楊氏道:「大哥大嫂,我是來道謝的……」
她話未說完,已被楊氏冷冷打斷,「誰是你大哥大嫂?咱們兩家已無任何關係了,你不要亂認親戚。」
謝保順則逗弄著搖籃里的兒子,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們。
花氏舔著臉道:「雖然斷了關係,但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這骨子裡的血緣還在呢嗎不是?」
說著又招呼一直東看西看滿眼驚奇羨慕的兩個兒子,道:「傳宗耀祖,還不快跟你們大伯大伯娘打招呼?」
雙生子勉強叫了一聲:「大伯,大伯娘。」
然後一屁股坐下了,還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茶盤裡的水果吃了起來。
楊氏皺起了眉頭,花氏有些訕訕,「那什麼,大嫂,你也別見怪,兩孩子沒吃過好東西,失禮了。」
楊氏心道,你也知道失禮啊?那還由著他們這麼沒規矩?
但她忍了忍,把這話忍下了,然後不耐煩道:「說吧,你們幹嘛來了?」
花氏趕緊將手裡籃子往前一遞,「是這樣,那日大丫救了我們傳宗,我本來早就想帶著孩子來道謝的,但是大嫂你也知道,我們家最近實在窘迫,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有等家裡唯一的一隻老母雞下蛋,這不,攢了即日,總算攢夠了幾個雞蛋,全都拿了過來當做謝禮。大哥大嫂你們也別嫌棄,禮輕情意重。」
「不用,」楊氏一想到她那日錐心的話就心裡直冒火,「你家的好東西我們無福消受,你還是拿回去吧。」
花氏臉色尷尬,「大嫂,你這麼說我就更沒臉了,東西是少了點,但多少是個心意……」
楊氏沒好氣道:「心意領了,你們回去吧。」
那沒教養的兩兔崽子哪裡像是來登門道謝的?簡直就是來打秋風的。看,茶盤裡的果子都被他們吃光了。
這還不滿足,竟還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頭,厚顏無恥地問:「大伯,大伯娘,還有嗎?」
真是兩不要臉的吃貨!楊氏心裡鄙夷,語氣也硬邦邦的:「沒有,都被你們吃完了。」
謝傳宗笑嘻嘻的:「你們家能住得起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可能只買得起這麼點果子?大伯娘,你是不是還藏著什麼好吃的?拿出來讓我們嘗嘗唄?」
楊氏氣得鼻子都要歪了,謝保順的臉色也不甚好看,終於忍無可忍,「那什麼,花氏,你們的來意我們知道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你家男人不還等著你回去照顧呢嘛。」
說到她男人,花氏順勢往旁邊一坐,一抹袖子就嚎了起來:「大哥大嫂,我命苦哇。嫁個男人沒出息,成天好吃懶做,不管家裡,我一個女人伺候老的,照顧小的,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偏生老天不長眼,我男人的腿又斷了,如今整天躺在床上就是個廢人,兩孩子又小,這叫我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楊氏皺了皺眉,有心想說這關我什麼事,你男人的腿又不是我弄斷的,但想想她如今的日子也確實挺可憐的,就沒有作聲。
謝保順一個男人,也不好開口接女人的茬,於是也沒有說話。
花氏一見,哭訴得更加起勁了,「大哥大嫂,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啊?家裡眼下是窮得揭不開鍋了,我家保平還每日都要吃湯藥,不然腿疼得更厲害,我一個女人,也沒什麼能耐,想不到掙錢的法子,只能節衣縮食,帶著孩子忍飢挨餓,上面還有老的要伺候,再這麼下去,我可沒法活了,嗚嗚……」
花氏哭著,順手揩了一把鼻涕蹭在了椅腿上,一點也不講究,看得楊氏直犯噁心。
「行了,」她再也忍不下去,道:「你跟我們說這些有什麼用?家家有家家的日子,你跟我們說這些我們也幫不上忙……」
「能幫得上忙的,」花氏趕緊打蛇隨棍上,「大嫂,我聽說你們新鋪子要開張了,肯定很缺人手吧?要不,讓傳宗和耀祖去鋪子里幫你們?外人怎麼著都沒有自家人用著順手不是?」
楊氏氣笑了,這個時候想到自家人了?當初是誰要斷絕關係的?又是誰要趕盡殺絕把他們從後院趕出來的?
當時她雖然沒在場,但事後也聽說這話頭是他們家謝保平提起來的,如今又舔著臉來求人?他們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