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切都是假的

  那天晚上慌亂中她給『我愛你』發消息，讓他救自己。


  結果沒有等來她，等來的是皇甫夙寒……


  這是怎麼回事？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主收緊。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給任何人求救，那為什麼趕來的是皇甫夙寒？

  為什麼？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子裡匯聚，蘇羽兒幾乎是立刻點開微信，快速發了條信息過去：那天晚上是你嗎？


  發完蘇羽兒便等著裡面的人回復。


  她的心突突的跳，很快，好似隨時會跳出嗓子眼。


  然而，蘇羽兒盯著屏幕的眼睛變得酸澀，微信也沒有人回。


  『她』……是皇甫夙寒嗎？

  點滴完了，護士進來給蘇羽兒取針頭，蘇羽兒這才想起一件事，王姨還沒來。


  「按一下。」護士把她扎針的地方用棉球按緊。


  蘇羽兒回神，「謝謝。」


  她接過來按住，沒有停留便下床朝外走。


  護士看見，叫道，「哎，小姐，你去哪？」


  王姨沒來，微信也沒人回，她迫切的想要見皇甫夙寒，問他那個人是不是他。


  不理護士的聲音蘇羽兒跑出去，一路出醫院，攔了輛計程車，蘇羽兒報了昨晚的地址。


  車子很快停在別墅，蘇羽兒下車來到門口，直接按門鈴。


  昨晚就想著見皇甫夙寒，沒怎麼注意別墅，現在看著，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落下，籠罩整個別墅，沒有了黑夜的深沉，倒是多了一股神秘。


  只是，蘇羽兒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裡面的人來開門。


  蘇羽兒著急，又按。


  但依然沒人出來，彷彿裡面根本沒人住。


  怎麼會，皇甫夙寒受重傷，他需要修養，是不可能不在家的。


  蘇羽兒不放棄，不斷的按，半個小時后，她放棄了。


  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蘇羽兒不甘心，拿起手機，快速翻電話簿。


  她想找王姨，可著急的她忘記留王姨的電話，等她想起來的時候手指落在南風的電話號碼上。


  自從上次和皇甫夙寒離開后她就把皇甫夙寒的一切聯繫刪了。


  只有南風。


  心裡開心，蘇羽兒快速給南風打過去。


  可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


  空號？


  怎麼會是空號！


  蘇羽兒瞪大眼看著手機屏幕上名字。


  她沒刪除過南風的電話號碼，也沒修改過，為什麼是空號？


  蘇羽兒不相信，又打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怎麼會……怎麼會……


  蘇羽兒下意識抬頭，陽光下，白色的別墅熠熠生輝，像宮殿一樣不真實。


  突然間，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一把抓著雕花大門喊，「皇甫夙寒！皇甫夙寒！」


  「……」


  「王姨！王姨！王姨……」


  「……」


  「王姨，我是蘇羽兒，你開門啊，王姨！」


  「……」


  蘇羽兒喊了很久，直到嗓發不出聲她才死心。


  她抓緊雕花門，細白的指節在陽光下幾近透明。


  她抿緊唇瓣，眼眶發紅，但眼裡浮起異樣的堅韌，執著。


  轉身朝外跑，這裡沒有計程車，最近的公交站牌也離這有好一段距離。


  但沒關係，蘇羽兒一路跑到公交站牌，上了公車直奔醫院。


  路上，她沒停歇一分，跑進醫院便直接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醫生，我想……」


  『問一下』卡在喉嚨，蘇羽兒睜大眼看著辦公桌后的醫生。


  雖然她和主治醫生見的不多，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的主治醫生長什麼樣的。


  然而，她的主治醫生不是這個人。


  辦公室里的醫生和病人都看著蘇羽兒。


  蘇羽兒心咚咚的跳，她喉嚨吞咽，轉身朝外走，看向外面牆壁上貼著的牌子。


  外科主治醫師專家張叢霖醫生。


  她的主治醫生是姓張，具體什麼名字她不知道。


  一種恐慌在心裡蔓延，蘇羽兒轉身看向四周，確定自己沒來錯，她顫抖著手指走進去，「請問，我之前的主治醫生去哪了？」


  醫生疑惑的看著她，「之前？我就是這裡的主治醫生。」


  「……」


  蘇羽兒整個人搖晃，「你說什麼？」


  「我就是這裡的主治醫生，你是？」醫生再次說，眼睛仔細看蘇羽兒。


  蘇羽兒搖頭，「不，不是的，我的主治醫生姓張，但不是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聲音顫抖，神色迫切，緊張，蘇羽兒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然而接下來醫生的答案讓她絕望，「這位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說著，就連旁邊的病人也這麼說：「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張醫生一直在這裡啊！」


  「是啊，我看這姑娘可能這裡有點問題。」


  「……」


  雜亂的聲音落進耳里，蘇羽兒後退，轉身朝外跑。


  不，她不相信。


  自己沒錯，絕對沒記錯。


  可當她去護士部問昨天的女護士時，給她的答案和在張醫生辦公室給她的答案一樣。


  她記錯了。


  怎麼可能！


  蘇羽兒靠在牆壁，冰冷的觸感侵襲，從四肢百骸蔓延，她抬頭看這個醫院。


  沒錯，醫院沒錯，可為什麼人不對，就連昨天出現的王姨他們也說沒有？

  她感覺自己好像處在一個可怕的世界里，所有人都變了。


  怎麼會這樣？


  只是一個晚上而已，為什麼都變了？


  支撐著蘇羽兒的意志消失，貼著牆面的身體也摔倒。


  「哎，小姐！」護士匆匆過來扶起她。


  蘇羽兒恍惚抬頭，看著護士擔憂的雙眼，一把抓住護士的手，沙啞著聲音說：「你們為什麼要騙我？」


  即使所有人都說她錯了，即使現實給她製造一種你在做夢的感覺，蘇羽兒還是不相信。


  護士驚訝的看著她，眼底卻是閃過一絲躲避，「小姐，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


  「你知道的對不對？」話沒說完便被打斷，蘇羽兒抓住護士那絲躲避，大眼定定看著她。


  護士轉頭，不和她對視，「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


  「那你告訴我，我被誰送到這的，昨天又是誰在照顧我？晚上我又去了哪？」蘇羽兒再次打斷護士，指甲幾乎鉗進護士的手臂。


  她們給她營造一種她做了一場夢的感覺。


  但那些事是真真切切發生了的，怎麼可能說沒就沒？說換就換？

  她不相信！


  護士吃痛，「小姐，你別激動，你需要多休息，你真的需要多休息！」


  說著護士急忙抽手，對前面的人喊，「這裡幫下幫！」


  很快，別的護士一起過來，拉著蘇羽兒去病房。


  蘇羽兒掙扎扭動，情緒在崩潰邊緣，「放開我，你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明明就是她們在說假話，卻說她在說假話。


  她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告訴我，好端端出現的人為什麼會不見了？為什麼？」


  「小姐，別激動，別激動……」


  「去叫主治醫生，快去！」


  「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我要知道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小姐，冷靜，冷靜……」


  「……」


  一時間，走廊亂做一團。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醫生給她檢查，囑咐，一句句的話落在耳邊都被蘇羽兒隔離，蘇羽兒只睜大眼看著頭頂天花板。


  是皇甫夙寒做的。


  衝動后，蘇羽兒理智了，清醒了。


  能讓出現的人都消失，能讓整個醫院的人都跟著他說謊，除了皇甫夙寒還能有誰？


  但她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忽的，腦子裡劃過一道光，蘇羽兒猛的坐起來。


  昨晚她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心砰砰砰的跳，原本清晰的腦子亂成一鍋粥，蘇羽兒抓著頭髮，閉眼思考。


  她現在要冷靜，冷靜！

  然而，不管她怎麼冷靜，蘇羽兒都想不通皇甫夙寒這樣做的原因。


  她睜開雙眼，看著窗外，眼眶逐漸澀痛。


  皇甫夙寒，你，是拒絕了我嗎？

  ……


  京都，一輛疾馳在馬路上的黑色賓利，外面艷陽高照，車裡卻是寒冬臘月。


  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的人都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車裡壓抑的氣息，南風卻是抖了下。


  他急忙拿起手機，劃過接聽鍵，「喂。」


  「什麼？」


  坐在後座的人猛然睜開眼睛，一股戾氣就這麼散開。


  南風看一眼車後座的人，低聲說：「我知道了。」


  快速掛斷電話，南風看向皇甫夙寒，「二爺，朱成章找到了。」


  眼帘抬了下，冷厲從眉間劃過。


  南風說：「在一處懸崖下找到的，車子和人都在裡面，找到的時候只有一口氣。」


  鳳眸微凝，兩秒后出聲，「傷勢。」


  南風，「下半身被車壓的太久，要想救活，高位截肢。」


  「讓他活。」


  南風驚訝的睜大眼，很快反應，「是。」


  高位截肢，對於尋常人來說不如死來的痛快。


  拿起電話吩咐，南風看一眼後視鏡的人，想了想說：「二爺，還有三天就是老爺子的大壽了。」


  「……」


  皇甫夙寒合上眼帘，後座氣息瞬間收斂。


  南風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二爺的心思是越發不可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