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陰冷的眼神
哪想到,兩人就沒想過回來。
這不知道老爺要聽到了,心裡會有多難受。
「你們,地毯鋪好,邊邊角角都仔細點。」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皇甫正雄的聲音。
季伯頓了下,走進去,「老爺。」
皇甫正雄轉身,立刻問,「他們回來了沒?」
季伯看一眼在地上鋪地毯的傭人,再看向皇甫正雄,「那邊空氣好,有利於蘇小姐養胎,所以這段時間暫時住那邊。」
皇甫正雄眼裡的光一下暗了。
季伯趕緊說:「別擔心,這結婚了,少爺一定會把蘇小姐帶回來的。」
皇甫正雄點頭,「對,他始終是會回來的。」
……
蘇家和皇甫家聯姻的消息在一晚上的時間下,瘋狂的席捲整個S國,甚至不過一天便傳到了國外。
包括某些很想知道這邊消息的人的耳里。
「什麼?他竟然,竟然把股權給了那女人?」坐在輪椅上杜月蘭猛然站起,連身上的傷都忘記了。
這猛一紮子的,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搖晃,咳嗽。
還好遠處的護士一直在注意著她,看見她這邊不對,趕緊跑過來扶住她,「太太?」
杜月蘭這一激動,扯到傷口,彎身捂住肩。
「太太,我給您叫醫生!」護士趕緊拿出手機,杜月蘭沒事火花,手緊緊抓著手機。
皇甫正雄,你還真是捨得啊,這麼多年,小海沒從你手上得到一點好東西,這倒好,你兒子一結婚,你就送這個女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真偏心啊!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偏心啊,皇甫正雄!
醫生很快來,給杜月蘭檢查一番,還好,傷口沒裂,只是情緒有些激動,不利於她身體的康復。
因為她的情況,索菲婭當即趕了過來,得知她身體沒問題,提著的心鬆懈。
她看向閉目養神的杜月蘭,說:「我聽說了,你死對頭的兒子快結婚了,而且你前夫還給了他媳婦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杜月蘭猛的睜開眼睛看著她。
索菲婭繼續說:「後悔了嗎?」
在得知蘇家要宣布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並且她猜到皇甫夙寒和蘇羽兒會在那天宴會出現。
所以,她和杜月蘭提出自己的猜測,想著兩人提前讓人準備,在那天動手。
哪成想,杜月蘭不同意,說那是陷阱,是皇甫夙寒給她設的陷阱。
她對皇甫夙寒了解的沒有杜月蘭了解的深,相信了杜月蘭,沒動手。
但現在回想,真是可惜了!
杜月蘭冷笑,「我那天動手了,現在我和你已經見上帝了。」
索菲婭眯眼,「你什麼意思?」
杜月蘭手指移動中指上帶著的祖母綠戒指,聲音陰冷,「我問你,在當時的情況,蘇羽兒那小賤人頂替了蘇家孫女的位置,蘇家的人能安生?」
索菲婭眼睛猛然一亮,很快說:「當時最恨皇甫夙寒的就是蘇家了,她們才是最想動手的人。」
杜月蘭眼皮撩了下,「然後呢?你看看,然後宴會被破壞了嗎?」
索菲婭懂了。
徹底懂了。
那個宴會,分明就是皇甫夙寒給她們下的套子,那天是動手的好機會,錯過那天,就很難再找第二次機會。
所以,對於她們來說,不會放棄。
還好有杜月蘭,否則她就暴露了!
「那這次呢?婚禮呢?」索菲婭問,臉上神色已經不再是剛剛的諷刺。
杜月蘭冷笑,「這次那就是天羅地網了。」
……
龍泉山莊,後山。
一處涼亭里。
一老一少相對而坐,中間隔了一個石桌,桌上擺著一盤棋,兩人正在對弈。
皇甫夙寒站在蘇羽兒身旁,看著棋盤裡上的戰局,一方強,一方弱,勝負一目了然。
蘇羽兒看著自己已經處於敗局,眉頭擰緊,手指上拿著的白子怎麼都落不下去。
好難。
蘇源自然也看出蘇羽兒的頹敗,倒也不嘲笑她,就看著她苦惱的模樣。
雖然明知自己可能要死了,但還是不死心,想著怎麼扳回來。
這倔強的性子……
突然,蘇源一僵,一動不動的看著蘇羽兒。
就在剛剛,蘇羽兒苦惱的不行,開始咬手指了。
她這個動作,那個人也有。
腦海里下意識的浮起已經蒙塵的一個畫面。
一個少女坐在草坪上,大腿上放著一本書,一張紙,她在紙上寫寫畫畫,沒多久,紙上便滿是公式。
顯然,她被一道題難住了。
他悄聲走過去,看向她的書,再看向紙,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他在旁邊已經看了她很久,又是抓頭髮,又是揉臉,又是揉鼻子,現在已經變成吃手指了。
實在是可愛。
她一下歪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你會嗎?」
那一瞬,他呆住了。
他從沒見過那麼亮的眼睛,乾淨,純粹。
嗚嗚嗚……
手機的震動聲響起,打斷蘇源的回憶。
他抬頭,便看見皇甫夙寒拿出手機。
皇甫夙寒看一眼屏幕,眼睛動了下,便握住蘇羽兒拿著棋子的手放到被黑子圍堵的一個位置。
蘇羽兒眼睛當即亮了,「對啊,可以這樣啊!」
皇甫夙寒輕拍她的手背,「我去接個電話。」
「嗯!」蘇羽兒頭也不抬的說:「皇甫夙寒,你真厲害!」
蘇源看一眼走遠的人,再拿起一顆黑子,說:「丫頭,你這是作弊。」
蘇羽兒眨眨眼,「是的,沒事,這局是您贏,我們繼續下,我多學學。」
蘇羽兒不在乎輸贏,她只在乎這其中下棋的樂趣。
蘇源還沒見過這麼坦然承認自己作弊的人,但看蘇羽兒那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倒是很愉快。
「丫頭,你是哪裡人?」棋子落在,蘇源漫不經心的開口。
蘇羽兒專心下棋,聽見蘇源的話,頓了下,說:「我老家在C市。」
說著,落下一子。
蘇源拿過黑子,繼續問,「你爸媽呢?」
話落,黑子落下。
蘇羽兒眉頭輕皺,兩秒后說:「我沒有爸媽。」
蘇源抬頭看她,蘇羽兒卻沒看他,而是去拿白子,仔細看棋局。
蘇源眼睛微動,眼裡神色突然變得深遠,然後似是無意的說:「沒有爸媽你是怎麼出來的?像孫猴子一樣,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蘇羽兒點頭,「我覺得還真是。」
蘇源眼裡神色沉了幾分,隨後笑道,「小丫頭,真會說話。」
遠處,皇甫夙寒站在鵝暖石路上,看著涼亭裡面的人,眸子半眯,喉嚨里一處不輕不重的一個『嗯』字。
「二爺,我估計杜月蘭那邊已經猜到了。」電話里傳來史博的聲音。
「正常。」
她要那麼好糊弄,那就不是她杜月蘭了。
「那這次婚禮我估計她也不會出現了。」
眸子劃過一道隼厲的光,皇甫夙寒說:「計劃不變。」
「好的。」
掛斷電話,皇甫夙寒依舊看著涼亭里的人,眸子在蘇羽兒臉上停頓,好一會看向蘇源。
看著蘇羽兒時,他的眼神是敏銳帶著溫柔的,看著蘇源那就是帶著探究和思索。
蘇源,蘇家,蘇羽兒。
蘇。
似乎有些事開始一點點浮出水面了。
這邊,史博掛斷電話不過兩秒,便接到了陸恩奇的電話。
他推了推眼鏡,劃過接聽鍵,「什麼事?」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二爺。」陸恩奇難得的猶豫。
史博頓了兩秒,問,「關於蘇小姐的?」
陸恩奇皺眉,「你怎麼知道?」
史博轉身坐進車子,「你最近只做一件事,就是看著皇甫璟,而現在你給我打電話,說有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二爺,你覺得這事除了和蘇小姐有關還能和誰有關?」
陸恩奇搖頭,無奈的笑,「二爺身邊,也就只有你最厲害了,對,是關於蘇小姐的。」
「嗯,我現在過來。」
「成。」
掛斷電話,史博看一眼時間,踩下油門。
有些事,該來的始終會來。
皇甫璟被關著的地方不遠,就在京都遠郊的一個海邊別墅地下室里。
這裡一片都是二爺的產業,很適合皇甫璟。
車子駛進大門,陸恩奇走出來。
史博下車,走過去,眼睛看一眼四周,對陸恩奇說:「進去說。」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別墅,一路上二樓放映室,裡面窗帘拉著,很暗。
陸恩奇走進去,壁燈便自動亮起。
他拿起旁邊的遙控器,對著牆壁的方向按了下,牆壁上便出現一個偌大的液晶屏,很快裡面出現地牢里的畫面。
其實說是地牢,並不那麼簡陋,有床,有桌子,有沙發,算個簡單的小型卧室。
只是不管條件再怎麼好,這裡也不過是個籠子,沒有自由,沒有陽光,只有孤寂和陰冷。
此刻屏幕里,皇甫璟依舊靠在牆壁上,但不同的是他對著監控鏡頭,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看著他們,輕聲說:「羽兒和孩子還好嗎?」
說完,他便笑,那笑很滲人,像藏著什麼秘密般,讓人心神不靈。
史博皺眉,「他還說了什麼?」
陸恩奇臉色凝重,「沒,就是這句話。」
說完,一頓,「不對,之前還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