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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9、兒女的虧欠

  今年是難得的團圓,陳建民和張翠花都挺高興的,三十夜這天陳建民特意開了一瓶好酒,跟三個兒子一起喝,都醉了,「如今小五也工作了,阿武的工作我是不擔心,老大如今在村子里發展也好,你們都好,我跟翠花也放心了。」


  這麼多年來也不容易,他們從最艱難的日子走過來,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和磨難,如今幾個孩子都成才,陳建民還有什麼擔心的?


  「爸,你跟媽以後啊也別干太累的活兒,注意身體,以後享福的日子多得很呢!」一年不見,父母老了些,不過精神頭還不錯,陳學兵也放心了。


  「我們幹活都習慣了,不幹活渾身都不自在,干點活身體才好!你看我跟你媽一年到頭都沒怎麼生病,好著呢,你們別擔心啊!」農村裡的人哪有不幹活的?對老一輩的人來說,幹活是少不了的,讓他們天天坐在家裡什麼都不幹,他們才不自在!

  「幹活兒是可以,但是別太累了,大哥說你們有時候忙得都忘記吃飯,這樣可不好。」父母年紀大了,就更要注意身體健康,不然陳學兵哪能放心?


  「小五說的是,爸,有些累的活我都說了,讓我來干!你跟媽做點輕省一點的就行了。家裡有我呢,你們別太逞強了。」父母年歲大了,陳學軍正值壯年,當然能幫的還是要幫的。


  可父母習慣了,什麼都要自己做,他想幫忙都不讓,陳學軍能不擔心嗎?

  「我們還沒老到不能動,等我們老到不能動了的時候,有得讓你做!我們現在能動還是自己動,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們還能照顧自己!」陳建民其實也是個不服老的,雖然現在幹活兒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厲害,可他還是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也不想成為兒女的拖累。


  「爸……」老頭子還挺倔的,陳學軍能說什麼呢?


  「行了,好好吃飯,小五他們難得回來,你跟他們說這個做什麼?他們也待不了幾天,馬上就要走了,你別讓他們擔心。」;兩個兒子出息著呢,雖然沒有常年在身邊,可逢年過節都會給他們寄東西,有好的都不會忘了他們兩個老的,陳建民如今手頭也有錢,都是兒子孝敬的,不過他習慣了節省,都給存著呢!

  在鄉下開銷也小,這次過年陳建民給了幾個孫子孫女一人一個大紅包,孩子們都高興,他看著孩子們高興,他也開心!


  一家人樂呵呵的吃飯,幾人都喝了不少酒,都醉了,但是都開心啊!


  這樣團圓的日子的確很少,陳建民看著幾個孩子都在,特意說了一下,「阿武啊,我知道你忙,小五也忙,但是我跟你媽也沒多少年活頭,你們以後得空啊,還是要多回來看看我們。尤其是過年的時候,一家人這樣團團圓圓的才美。我知道你們出息,別人也羨慕我,可我也想你們,我年紀大了,出門也不方便,去打擾你們我也覺得不大好,一年就盼著這一次團圓呢,以後啊,能回來還是回來吧!」


  這還是陳建民第一次說得那麼直白,陳學武知道,陳建民心裡肯定是有想法了,心裡也挺內疚的,「爸,我以後每年都會盡量回來!」也不敢打包票每年都回來,他的工作性質特殊,有時候也不一定有假!

  「好,盡量回來就好啊,我知道你工作特殊,可為人父母的還是希望孩子們平安,年紀大了也就圖個兒孫滿堂。阿武啊,你就原諒爸爸的不理解和自私啊,我如今瞧著這一家子在一起就高興,少了誰心裡都覺得空落落的,不舒服啊!」陳建民今天喝了不少酒,心裡也是有些怨氣的,不然也不會發泄出來。


  他兒子是出息沒錯,也孝順,給他送東西從來看都大方,村裡的人都羨慕他呢!

  可他一年就只能見到兒子一次,這還是好的,他這心裡能沒點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所以格外希望孩子們都在身邊,陳建民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低落,這點陳學武自然感受到了,「爸,你這說的什麼話?是我做得不夠好,經常沒能回來,我自罰三杯,給爸道歉!」


  連續喝了三杯酒,陳學武看著自己的父親,看到對方的兩鬢已經斑白,他的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等我這次學習完,以後應該能稍微穩定一點,每年回來應該是沒問題!我會爭取每年都回來,以後等我安定了,我接你們過去住住,你們也還沒看過我的住處,也去看看!」


  軍人是很辛苦的,這點陳建民知道,他也知道兒子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去就不用了,我跟你媽坐車容易暈車,只要你常回來就好了。」


  「好,我常回來,得空我接你們,好好孝順你們,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沒能在你們身邊盡孝,大哥,平日里辛苦你了。」心底里到底是有些虧欠的,所以陳學武對父母盡量的彌補,可物質的彌補哪裡能比得上心裡的空缺?


  「阿武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照顧父母本來也是我的責任,更何況我是家裡的老大,當初也說好了爸媽跟著我,是我沒做好!」之前家裡有個攪屎精,讓父母跟他分家了,如今雖然是住一起,可陳建民和張翠花很多時候都是自己過,陳學軍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這些為人子女的,到底還是做的不夠好,傷了父母的心。


  「我們也沒做好,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沒能多陪陪父母,大哥,你多費心了。」父母在,不遠遊,可他們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夢想,到底遠離了父母,陳學兵也知道父母對他的想念,可為了自己的事業,為了自己的理想抱負,他有時候也只能選擇不去多想,心底里十分虧欠。


  「你們說這些做什麼?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在外面奮鬥,平日里也沒少孝敬父母,我也只能幫忙看著父母一點,其實也做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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