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說了那麼多,一個是厲氏的企業,一個是慕氏的文化背景,似乎對他們了如指掌。
「嗯,他很熟悉我們。雖然目前看不出是敵是友,但我認為來者不善。」
厲沭司單手抱過慕錦,「如果這個RG集團想要進軍S市,繼續打造他的商業帝國,那在S市就必須要有一席之地。」
「最簡潔的方法,就是打入S市根基穩固的一些老公司里,一步步的奪取過去,取而代之,佔領老公司是很多集團打開新局面,習慣使用的手段。」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盯上慕氏公司。」
厲沭司俊美的臉上神色淡淡,語氣沉穩跟他的言辭完全不搭,「慕氏連續幾個月以來,股票一直處於下跌狀態,最近兩年收益也不太好,正處在劣勢時期,假設讓我做選擇,我一定會對慕氏下手。」
在S市根基牢固的幾家公司屈指可數,厲氏、程家、殷氏和慕氏當中,如今最薄弱的就屬慕氏了。
「啊?」這說著說著,禍居然從天而降,慕錦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得趕緊回公司努力工作,不能讓他對慕氏下手。」
慕錦畢竟在商海沉浮的時間太短,一點也不懂其中的險惡,聽了厲沭司的分析之後,立刻從他的懷裡出來,跑到桌子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厲沭司:「……」
他的眸光有點破碎,這女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問我該怎麼做,才不會被RG公司吞併或收購么?」
慕錦想想也對。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眸瞧向厲沭司,「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男人抽了抽唇角,「這個時候,你應該抱緊我的大腿,死不撒手,才能有活路。」
慕錦:「……」
她倒是想,只是現在的局面根本不允許她這麼做。
不過,慕錦還是順從了厲沭司的意思,「那以後我就抱著你的大腿,抱得結結實實的,誰都搶不走,可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替我捍衛慕氏。」
厲沭司抬起了下巴,朝她努了努。
「你過來。」有求於人,總要表示出些自己的誠意來,他說:「好好表現一下,我就答應你。」
慕錦放下手裡的東西,重新走到了病床邊上,輕啄了下他的唇瓣,「這種表現夠不夠?」
「嗯,」男人滿意的拉著她坐下,重新將她攬入懷中,「我們一言為定。」
厲沭司的心口貼著她的後背,將她抱得緊緊的,腦袋也埋進她黑亮柔軟的髮絲間。
「慕小錦,」他的聲音低低徐徐,「你乖乖地養好身體,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厲太太。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我來幫你辦好。」
慕錦背對著他的表情一滯,神色有些沉重。
她安靜的靠著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喊了他一聲,「厲沭司,」她想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她總能感覺到他身上存在著一種執念。
一種——非她不可的執念。
比她當年追逐他的時候還要恐怖。
當年她不過是喜歡就去追,即使沒有追到她也沒什麼。
可他卻不同,他對她勢在必得,做不了厲太太也得做,留不住也得留,沒有商量的餘地。
厲沭司垂了垂眼帘,語氣低低沉沉,「很久之前……」
他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過去而來,悠長而動聽。
「很久是多久?」慕錦追問著,「是在我追求你之前,還是之後?」
「在你之後吧,我也記不清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反正等他發覺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病入膏肓,且無法自拔的喜歡她。
再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已經到了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無法自持的去愛她。
慕錦哦了一聲,「那還是我先動的心唄。」
「嗯,最後先收心的也是你。」
話很殘酷,卻是事實。
慕錦回頭看他,厲沭司也在看她。
而後,他湊上前,涼薄的唇覆上她紅潤的唇瓣。
由淺嘗到深入,步步入侵,扼住了她的呼吸,彷彿要席捲走她的一切。
慕錦也沒反抗,隨他深吻。
厲沭司頭上的傷還沒有好,每動一下都牽扯出痛感。
而慕錦剛剛流產不久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也怕傷了她,可還是有點剋制不住,越吻越剋制不住。
「慕小錦,」他牽過她的手,低啞的開口:「我想要。」
慕錦呼吸微滯,「你能不能別總想這種事情?」
厲沭司:「……」
從她懷孕到她流產,再到他住院,幾個月都沒碰她了,她還奢望他能忍得住?
「慕小錦,」他認真的跟她講道理,「老婆在懷裡,不想做的男人是性無能。」
他低啞著聲音,重重的咬了下她的耳尖,「你覺得我像性無能?」
慕錦:「……」
「幫不幫我,嗯?」
「……」
……
S市RG集團董事長的別苑——雲水間別墅。
院內兩層歐式的建築,聳立在五彩斑斕的樹葉和繁花中,鐵藝的柵欄高高圍起,圍欄內的景物與外界隔絕,又似與外界融為一體。
此時,阮江行通過別墅森嚴的安保系統,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客廳里。
在客廳米金色的真皮歐式沙發上,坐著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
他正背對著阮江行,抽著昂貴的雪茄。
阮江行走到名貴的澳洲地毯上站定,對著沙發上的男人的後背,畢恭畢敬的微鞠一躬,「董事長,我回來了。」
男人嗯了一聲,從嘴裡吐出濃濃的煙圈,一道布滿滄桑的聲音,透過裊裊的煙霧傳了過來,「情況這麼樣?」
「我見到了厲沭司和他的太太慕錦。」阮江行的神態未變,垂著眸子答道,「厲沭司本人跟資料上所說的沒什麼兩樣。」
「他很年輕,說話也滴水不漏,跟我交流的時候,非常正常,看不出對人有沒有戒備之心。」
阮江行有條不紊的繼續說道:「而慕錦,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一個,沒有什麼城府和心機。不過,她跟厲沭司的關係倒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僵硬,兩個人相處的還算和諧。遺憾的是,我此行沒有見到厲曼清。」
男人抽了一口雪茄,煙霧漫過他的頭頂,低啞的聲音不緊不慢飄過來,「沒有見到厲曼清?那帖子送出去了么?」
阮江行回道:「已經遞給厲沭司了,他說他會來。」
男人挺了挺剛直的後背,沉吟了一會,「喬家那邊是什麼動向,喬遠山有什麼新狀況么?」
「喬遠山現在一直呆在家裡。」
阮江行如實稟報自己了解的情況,「他最近一段時間好像被慕錦的人盯上了,應該是打算平息風波,打消慕錦的戒備之後再行動。」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上來看,喬家大小姐已經和厲沭司解除了婚約,但據我了解,這位喬家的大小姐跟厲家走得依然很近,與厲沭司的關係也不一般。」
「比如厲沭司受傷的第一個晚上,一直照顧厲沭司徹夜未歸的人不是慕錦,而是她。」
阮江行的語氣稍稍頓了頓,詢問道:「您看,用不用派人跟進一下,這個喬大小姐的進度?」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以跟進一下,另外,這些人要盯緊一點。」
然後,他揚了揚瘦骨嶙峋的手,示意阮江行,「好了,你可以走了。」
「好的,董事長。」阮江行立直了身體,恭恭敬敬的回應了之後,退出了正門。
通往別墅的鐵藝大門的路旁,是別墅的花園區,一朵朵傲然的秋菊在絢爛開放著。
在花團錦簇的菊花叢中,一個身穿著金色低胸短裙,二十歲上下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半蹲著,正陪著董事長的小孫女媛媛在玩耍。
阮江行認得這個女人,她是S市慕氏公司董事長慕景天的大女兒——錢嘉柔。
他眸光微閃,略略的垂了垂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