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不會再放手
「真的是這樣。」男人勾著唇角笑了笑，一副淡然的樣子，「我怎麼可能騙你？」
他無關痛癢的模樣，慕錦看著眼裡，更加慌了。
「我們做個交換吧。」她沉默了幾秒，握住了他粗礪的大手，拿出一百倍的耐心來，「作為交換條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然後你把你的實際病情說出來，好不好？」
厲沭司看著慕錦迫切又焦急的眼神，沉了沉眸子，點了點頭。
「我有事瞞著你。」她蹙了蹙眉心，下定決心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我沒有聽你母親的話，去墮胎。」
「那天我已經在手術單上籤了字。但在動手術之前，我用手術器械威脅主治醫生，讓她幫我隱瞞下沒有手術的事實，對你母親謊稱我已經做了流產手術。」
厲沭司反手將慕錦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墨色的眸子眯了眯。
「他是一條小生命啊，我怎麼捨得丟下他呢？」慕錦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幾分輕柔的表情，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他，我也要留下他。我跟醫生詢問了流產後的癥狀和注意事項，打算隱瞞一段時間之後，趁肚子沒有顯懷的時候離開國內，去國外把他生下來。」
厲沭司微眯著眸子仔細的傾聽著。
他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景。
當時他急著趕往醫院，車子被一輛紅色的卡車撞到。
他不顧自己受傷，趕到醫院時，正看見慕錦面色蒼白，神情疲憊的被人從手術室里推出來，那時他覺得天都要塌了。
「怎麼樣，我的演技好不好？」
慕錦忽然半開玩笑的問了他一句，打斷了他的回憶。
她把男人的大手拉過來，放到自己的小腹上，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天我和周嫂一起去醫院做了孕檢，醫生說，他現在已經長了五官和四肢，特別健康，再過幾天就能聽見聲音了。」
慕錦把隱瞞已久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心裡除了還存著對厲沭司的那份擔心，感覺輕鬆了許多。
男人深邃的眸子閃爍了幾下，多了几絲動容的神色，「嗯，演技好。」
險些把他急死。
他的大手輕輕覆在她柔軟的腹間，彷彿這樣就能夠觸摸得到她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
突然，她腹中的寶寶動了一下。
厲沭司猛地抬起頭來，「他，我們的孩子動了——」
慕錦也感受到了來自子宮內的胎動。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雙嬌美的眸子對上男人的眼神，眸光流轉，「是啊，他動了。」
醫生說胎兒一般在四個月左右會有胎動，可是當腹中的寶寶真的動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道：「真的好奇妙。」
良久，厲沭司站起身來，深沉的眼神直凝著慕錦。
「謝謝你，慕小錦。」他突然一把將慕錦擁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她，喃喃低語，「是你的堅強讓我們的孩子留下來，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時間又過去了好久，好久。
「我要說的秘密都已經說完了。」慕錦慢慢的厲沭司的懷裡出來，眼神落到男人動容的臉上， 「現在輪到你了。」
「好……」厲沭司垂眸看了她一眼，語氣低徐，「我做了專門的心理測試檢查，醫生說我得的是偏執型人格障礙，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不過是有些多疑，敏感，缺少安全感而已。」
他努力將自己的病情往輕里說著，「只要放鬆心情，適當輔助藥物治療，就可以痊癒的。」
慕錦半信半疑，「你說的是真的？」
她沒怎麼聽過這樣的病症，也不知道給怎樣治療，好不好治？
「當然是真的。」厲沭司一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模樣，「你都跟我這樣坦白了，我怎麼會瞞著你？」
「不過，你要讓我有足夠的安全感。」他捧著她嬌小的臉頰，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只要你不走，我便不會犯病。」
慕錦皺了皺眉。
「這個病最大的隱患就是猜疑。」厲沭司厚實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龐，「我總是會因為猜疑而控制不住去傷害你。」
他心存猶豫，不敢將自己經歷的所有暴躁情緒都袒露給她，怕她覺得可怕。
於是，他只撿比較常見的說著，「自從你跟我有了第一次肌膚之親之後，這種感覺一次比一次嚴重。只要你不在我的視線當中，我便會產生一種恐懼。為此我曾經喝了好多次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是收效甚微。」
「你要出差或者要去見什麼其他的人的時候，我會覺得你要離開我，要背叛我，所以每次都把你要的遍體鱗傷，彷彿只有那樣,才能獲得心靈上的撫慰,才覺得你是真真實實的屬於我。」
「甚至於……我想像殷琛那樣將你囚禁起來，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在我的身邊呆上一輩子。但我知道，囚禁了你的人，囚禁不了你的心。所以，我試著選擇放手。我寧願吃些藥物，來控制自己，防止自己對你做出過激的行為。」
厲沭司的薄唇落在她光潔的前額，輕吻了一下，「慕小錦，我愛你，不想傷害你。」
低沉的聲音傳入慕錦的耳朵，她的心像被鋒利的刀子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那種感覺好疼，好疼。
「你現在的樣子我好擔心，」慕錦昂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裡帶著關切，「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從不知道，他竟然獨自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
在她的世界里，一直覺得他是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而眼前的他，此刻是那麼病弱，那麼不堪一擊。
「你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已經沒事了。」男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了一句：「如果你依然選擇離開我，我願意放手給你自由。不過，你能不能不要走的太久，可不可以偶爾回來看一看我？」
他的樣子十分可憐，像一個丟了奶糖的孩子，企盼著她的垂憐。
聽到他這樣說，慕錦更加愧疚起來。
「我不走了。」她挺了挺後背，伸手抱緊他的腰間，安慰著，「我留下來陪你治病。」
她的話多多少少撫慰了厲沭司那顆浮躁的心，他的神情似乎緩和了許多。
「我現在就給趙叔發消息，告訴他，暫時取消出國的計劃。」
慕錦拿過手機吭哧吭哧的打字，發消息。
看著慕錦憂心忡忡的發出了消息，厲沭司的唇角勾起一彎深深的弧度。
他伸手將慕錦擁進懷裡，嗅著她縷縷的發香，心情無比的舒暢。
她肯為了他留下，足以說明自己在她的心目中佔有重要的地位。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她一動不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聲，
她第一次感到他的心和自己的心離得這麼近，心頭有萬千的暖流緩緩地流淌。
慕錦凝著晶亮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蓄滿了濃濃的愛意，不斷流轉。
她攀上男人的脖頸間，一瞬不瞬的和他對望著，嫣紅的唇瓣倏地落到男人涼薄的唇上，由輕輕淺淺到絲絲深入。
男人怔了半秒鐘，隨後熱烈的回應著她。
……
第二天一早，慕錦還在睡著，厲沭司已經開車離開了別墅，去了厲氏公司。
慕錦剛剛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掃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八點半了。
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警察局馮科長打來的電話。
她劃開屏幕接了起來，「你好，馮科長。」
「你好，慕小姐，」電話里傳來馮科長的聲音，「昨天夜裡十點左右，犯罪嫌疑人喬遠山已經被警方緝拿歸案。」
慕錦的眉眼閃動一下，沉著聲音問道：「他都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