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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少年國主

  第90章少年國主


  滄海和長城的使團入了城以後,自然有鴻臚寺的官員安排住所,因為滄海和長城的使團早在早些時候就已經知會過,安排自然十分周到,從被褥到食物甚至到修理盔甲的鐵匠,一應俱全。


  整隻馬隊的馬匹在卸下沉重的負擔之後,也有了食槽內的精料補充力氣,滄海和長城的騎兵向來都是騎手親手喂養馬匹,鴻臚寺安排的那些馬夫倒是被幾聲禮貌的婉拒,輕巧地趕了出去。


  不過馬隊的大多數軍士可以休息,兩國的使節卻並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好好地睡上一覺來緩解一路的風餐露宿。就在這時,王宮裏正鼓瑟齊鳴,聲音甚至可以直傳到宮門。


  高長恭和阿布秦軻兩人並不同路,從入了宮門後,也就各自而行。阿布時常出入宮禁,倒是對宮內的路途十分熟悉,兩個人不用多久就到了荊吳王宮內的朝會大殿。


  大殿門外站著那位秦軻見過的老宦官,而當阿布和秦軻走上台階,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老宦官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微微佝僂著走了過來。


  “王公公。”阿布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稱呼著,而秦軻看著阿布這般恭敬,還是拱手彎腰作揖,隻是那一聲王公公的喊聲就低得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老宦官倒是沒什麽意見,他那蒼老的臉上皺紋密布,歲月的磨洗讓他有足夠的耐心去麵對這些年輕人:“來了?先在殿門外候著吧。我進去通報一聲。”


  等到老宦官入了殿門,過了一會兒,從內裏傳來了老宦官蒼老的聲音:“宣,太學堂學子,呂布、秦軻,入殿覲見!”


  “呂布?”秦軻也是第一次知道阿布的姓氏,而正當他要邁步向前的時候,阿布卻低著頭拉住了他。


  這時候,站在殿門外的一個距離他們不過幾步距離的年輕宦官也扯開了公鴨嗓子朗聲喊了起來:“宣,太學堂學子,呂布、秦軻,入殿覲見!”


  秦軻這麽近距離的的喊聲弄得有些發愣,心想我就在你麵前,你喊什麽喊?


  而阿布則是低聲道:“走。”


  於是秦軻也就糊裏糊塗地跟著阿布跨過那高高的門檻,走進大殿之內。


  荊吳的王宮承於當年分裂前的吳國,隻不過後續還因為上了年份,做了許多修繕。之前在門外秦軻因為有些不安而沒敢探頭探腦地往裏麵探望,而當現在站在這大殿中間之時,卻被這大殿的恢宏氣象所震驚。


  大殿很大,從殿門到最裏麵的距離,足足有十五丈之遙,就左右的寬度都能有八丈之寬,雖然從外麵看起來這座大殿已經巍峨如山,但進入這空間之中,才讓秦軻著實地驚歎了一聲工匠們的力量。


  樂師們在兩旁靠牆的位置吹拉彈唱,編鍾之聲聲聲入耳。眾人分成兩排跪坐相對,麵前的桌案上擺放的山珍海味讓秦軻甚至都叫不出名字。


  諸葛宛陵坐在左邊第一張桌案,與他相對的那位風姿颯爽的女子,她甲胄未脫,長刀被擺放在一旁,手上的銀質小刀切開盤子上撒著孜然的烤肉,輕輕放進嘴裏緩緩地咀嚼,眼神平靜而鋒利,正如同她手上那把刀子,似乎想要剖開諸葛宛陵,仔細地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身旁則是那位中年文士,眼神遊離,似乎是在享受聲樂之美,又像是在刻意地不去看諸葛宛陵。


  長長的紅毯從門口一直鋪設到大殿的最內端,順著幾級樓梯向上看去,秦軻卻是一愣。


  今天兩國使節攜手而來,作為荊吳的國主,自然要到場以表示對兩國的尊敬。但秦軻看見那位坐在椅子上不過十三四歲,東張西望晃蕩著腿有些不耐煩的孩子,終於明白過來這位就是荊吳那位“幼主”了。


  “國主,兩位太學堂學子已經到了。”諸葛宛陵望向孩子,輕聲道。


  荊吳國主那不安分的眼睛與諸葛宛陵那平靜之極的眼睛相對,原本晃蕩的雙腿一下子崩直了,隨著他的腰杆挺直,雙目平視,終於有了那麽點威儀。


  阿布拉了拉秦軻,緩緩下跪:“學生參見國主。”


  秦軻感覺這種跪拜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可阿布的手牢牢地抓著他的袖子,所以他又按捺著忍住了。


  “平身……”盡管年輕國主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中正,可畢竟孩子稚嫩的嗓音無法掩飾,所以秦軻也沒聽出什麽威嚴,反倒是覺得十分古怪。


  兩個年輕學子,麵對著一個更年輕的國主,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滑稽的一幕?

  “相父,這就是你兩位最得意的門生?”國主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兩人,而坐在一旁的木蘭與劉德都同樣也在觀察著兩人,整個大殿之內的目光都聚攏到了兩人的身上。


  秦軻開始心裏莫名地打起退堂鼓,恨不得直直地從這大殿跑出去。


  諸葛宛陵聲音平和道:“臣不善為人師,哪裏敢說什麽得意門生?隻是會點皮毛武藝的學生罷了。”


  國主老氣橫秋地笑道:“相父不用謙虛,能被你看重的學生,自然不會是庸才。來呀,給兩人賜坐。”


  然而僅僅隻是末尾這一句,就引得場間眾人一陣震驚,殿前賜坐,本就是臣子的無上榮耀,若非今日是宴請兩國使臣,隻怕眾人都還得繼續站著聽國主說話,可就算是這樣的特殊日子,兩個身無尺寸功名的人,僅僅隻是因為諸葛宛陵就有了位子?

  國主這麽寵幸諸葛宛陵,隻怕也會惹人非議吧?


  諸葛宛陵神情散淡,對這種恩寵並不怎麽惶恐,也並沒有感恩戴德,隻是輕聲地道:“國主禮賢下士,臣雖然不該阻撓,但畢竟我這兩位學生都沒有功業再身,能上殿見國主真顏已經是榮耀萬分,至於賜坐……就不必了。等到將來他們能為荊吳盡心盡力之時,國主再賞賜他們吧。”


  坐在椅子上的國主本來還覺得自己幹了件美事兒,心裏有些得意洋洋,心想這事兒之後,相父也該難得地誇讚自己一句吧?


  隻是等他聽見諸葛宛陵這句話之後,臉上一苦。雖然他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他明白許多常人不能明白的事情。知道自己做過了頭的他低頭吐了吐舌頭,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站著吧。等到將來,兩位能成為我荊吳朝堂之棟梁,孤定然會重重賞賜你們!”說著,他甚至還偷偷轉頭去看了一眼諸葛宛陵的反應,卻發現諸葛宛陵隻是微微低頭,靜靜地坐著,心裏長出一口氣。


  對於少年國主和諸葛宛陵之間的話語的一次交換,秦軻隻覺得分外怪異。這位少年國主對於諸葛宛陵的聽信可以說是到了一種言聽計從的程度,也難怪諸葛宛陵總理荊吳朝政使得荊吳人隻知“丞相”而不知“國主”了。


  就算諸葛宛陵身為“相父”,可難道國主這樣身份的人,就不會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這是什麽?”門外,有一隊端著各類美味佳肴的宦官排列成整齊的一字,向前緩緩地行進。高長恭卻皺著眉頭,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回大將軍,這是清湯蒸魚。”領頭的宦官小心翼翼地道。


  高長恭和諸葛宛陵的關係之好,就算在荊吳百姓口中都是一段佳話,而這宮內就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諸葛宛陵身為“相父”,就連國主都恭恭敬敬,那麽高長恭的地位可想而知。


  點了點頭,高長恭眼神卻瞄到了其中一個弓著背顯得十分謙恭的宦官,袖子裏的手微微一緊,臉上卻露出一貫懶散的笑容:“這魚產自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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