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番外:現在才來算賬,會不會晚了點?(10)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的人臉龐生疼。
顧惜西定定的看著女人,半響,紅唇蠕動了一下,「為什麼提她?」
她的反應比預想中要冷靜許多,斐雯挑眉:「看來你還不知道。」
察覺到不對勁,女人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償」
斐雯沒有跟她兜圈子,直接和她說了。「霂琳她啊,最近惹了點麻煩。」
……
……
翌日午後,沈家。
門鈴按了三下裡面的人才遲遲打開門,沈媽媽在看到外面站著的人時,臉色瞬間一變。
相對於她的反應,女人眉色沉靜,和她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見。」
沈媽媽胸口起伏,情緒很激動:「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
她反手就要關上門,顧惜西及時用手抵住,她低聲懇求:「阿姨,我是來找霂琳的,讓我見見霂琳,我有話跟她說。」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你已經帶走了我一個孩子,還想要帶走另外一個嗎?」
許是觸碰到了多年隱藏的傷口,沈媽媽情緒波動,聲淚俱下的控訴。
女人透過門縫看見她的淚水,渾身僵住了。
沈媽媽趁著她晃神的空隙,一個用力,將女人隔絕在了門外。
砰的一聲,顧惜西沒有站穩,踉蹌的倒退了兩步。
她怔怔盯著面前緊閉的大門,心頭止不住悲涼。
她是沈家的罪人,一直都是。
裡面,沈媽媽悲痛的聲音傳了出來,她說:「你走吧,我們沈家高攀不起你顧大小姐,請你以後別再來這裡打擾我們了,算我求你了……」
後面的話斷斷續續還伴隨著陣陣哽咽。
女人轉過身,她微微揚起腦袋,眼窩莫名酸澀。
可是眼前之下並不是難過的時候,她要找到沈霂琳,對方一直不肯接她的電話,那她只能蹲守在沈家大門這裡等她回來了。
果然,一直等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終於等到了她要見的人。
沈霂琳剛從一輛電瓶車上下來,給了錢,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路口的女人。
她眼底有一閃而過的詫異,很快被壓了下去。
顧惜西上前攔住了她的路,後者一臉的不耐煩和厭惡:「你來做什麼?」
「你在程靖家打工的事情,阿姨知道么?」
沈霂琳聞言,眸子微微一震,她看了眼自家大門的方向,瞪向女人:「你調查我?」
原來都是真的……
顧惜西冷下臉:「程靖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了,你現在在他家打工,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分別?」
對她的提醒充耳不聞,沈霂琳提高嗓音,重複一遍質問她:「我問你是不是背地裡調查我了?」
女人沉默了幾秒,淡漠道:「明天別再去了。」
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沈霂琳低低的笑了起來,她看著面前的人,眸子有藏不住的涼意,「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朋友嗎?還是嫂子?」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驟然冷卻:「顧惜西,你現在裝出這副模樣給誰看呢,你別忘了,我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全部都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你,我哥就不會死,我們沈家也不至於落魄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為了學費和醫藥費忍氣吞聲到程家去做傭人還要忍受天天被***擾!」
「如果不是你……」
沈霂琳一下子哽咽,她忍住淚水,一字一句的咬著,「你知道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她看著顧惜西,女人緊抿紅唇,眼圈有些紅。
見狀,沈霂琳倏地一笑,淚水一顆一顆砸落,她邊笑邊哽咽著說:「我後悔,當初就不該認識你,不該把你介紹給我哥,那麼後來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女人的話無疑是萬箭穿心,顧惜西心頭一震,胸腔內跳動的心臟像痙,攣了一樣,很痛。
她壓抑住悲傷的情緒,動了動顫抖的唇:「學費醫藥費當我借給你,程靖那邊,你別再去了。」
話落,沈霂琳胡亂擦掉眼淚,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沈家就是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才會搬到這裡我爸也才會轉院,而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可憐我?施捨我?還是……」
女人的話聽著有些刺耳,顧惜西皺眉打斷她:「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霂琳大吼:「你就是這個意思!」
她突然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腕,將她拖到十字路口的位置,「在沒有賺夠學費醫藥費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程家的,你給我離開這裡,永遠別再來了!」
女人轉身要離開,顧惜西拉住她的手,語氣很低:「霂琳,就算是為了叔叔阿姨,你能不能換一份工作?程靖他……」
沈霂琳挺直背脊,頭也不回冷漠的打斷:「我就是為了沈家才更要留在那裡。」
顧惜西一頓,她又輕飄飄的說:「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錢多,因為只有在那裡工作,我才能解決溫飽。」
說完,她直接抽離自己的手,大步朝家門走去。
女人站在路中央,涼風簌簌吹過,她的心卻比身體還要的冰涼徹骨。
……
……
當晚九點,米蘿酒吧。
VIP包廂內,因為音樂沒開,空氣十分寂靜。
程靖靠在皮質舒適的沙發上,他緩緩吐出煙圈,眯著眸,肆無忌憚的打量對面的稀客。
女人還是記憶中那般美麗動人呢,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好似貓爪一樣撓在他的胸口,怪叫人心癢。
半響,他才輕笑了一聲:「顧小姐突然約見程某,所為何事?」
男人打量她的眼神極具侵略性。
顧惜西不喜歡他這種囂張自以為是的眼神,有些不悅的皺起眉:「把霂琳留在身邊,你到底想做什麼?」
程靖聞言,捻滅煙,玩味的笑了起來:「顧小姐說的什麼話呢,我和沈小姐是僱主與幫傭的關係,我出錢,她幹活,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么?我還能做什麼?」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鬆弛的肉都堆積在了一起,眼角的紋路也格外明顯。
顧惜西看著只覺得作嘔,她冷下臉,語氣凍人:「如果只是僱主與幫傭的關係,那為何外面會隔三差五的謠傳程總喜歡***擾自己的傭人呢?」
沒有絲毫的心虛,程靖笑出了聲,「顧小姐也是上流社會的人,應該清楚這些小道消息最不可信。傭人做錯了事我教訓一下沒什麼不妥,只不過傳到了別人的耳里,變了味而已。」
「是真是假程總心裡明白。」顧惜西站起身,她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人自然是不能留在你那兒了,至於違約金,我會兩倍賠給你。」
「沈小姐說過要離開嗎?」
程靖拿起桌子上的紅酒,輕輕晃了晃,「她難道都沒跟你提起過,她現在這份工作的工資有多少么?」
顧惜西離開的步伐一頓,下意識皺眉:「你什麼意思?」
男人抿了一口紅酒,他抬眸,緩緩看向她,眼底全是灰暗:「你以為,她父親化療的那些錢都是哪兒來的?」
耳邊,突然響起了上午沈霂琳說的話——「因為錢多,因為只有在那裡工作,我才能解決溫飽。」
反應過來,顧惜西怔了幾秒,她撞上男人陰涼的眼睛,腦袋轟鳴。
包包從手中脫落,她猛的上前一步,死死拽住男人的衣領,雙目猩紅:「你對她做了什麼?你他媽對她做了什麼?」
程靖欣賞著女人失控的表情,他湊到女人耳邊,低低的笑:「現在才來算賬,會不會晚了點?」
顧惜西氣的渾身發抖,她揚起手要甩他一巴掌,可是被男人直接攔截了下來。
男人捏緊她的手腕,聽見她發出吃痛的聲音,覆滿老繭的手遊走在女人美麗細滑的臉蛋上,他幽幽一笑:「顧小姐在床,上的功夫,應該會比那個小賤人更讓人慾罷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