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她已經離開我了

  言罷他回頭道：“所以這一生，或許會娶妻生子，但絕對不會是白鷺。”


  感情這個東西，不是你想有就有的，亦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它最重要的在於人心，隻可惜人心總是變幻莫測，難以自控，所以要得到一份屬於自己的感情，如此的難。


  君深仁從鳳鸞殿出來之後，便回到了清仁苑，本是想回到自己屋子的，卻看見旁邊的屋子仍然緊緊的閉著。


  那個丫頭還在研習醫術麽？君深仁本是想去看看她，可是剛走了幾步，卻又頓在了原地，剛剛與洛戀夕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他不能再如此了。


  轉身他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這時門忽然打開，白鷺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便看見剛準備走的君深仁。


  “師兄。”白鷺顯然很高興，她幾個步子跑到君深仁身邊，“你怎麽不進去？”


  君深仁頓住步子，淡淡笑道：“怕吵了你。”


  “怎麽會，師兄，我現在的醫術一定增進不少，誤夢呢？怎麽這幾日不見他？”


  君深仁搖了搖頭道：“他那個人總是這樣，忽然地走，忽然地回來。”


  白鷺亦是讚同的點點頭，忽然她抬起頭道：“對了，師兄我們已經好幾日未一同吃飯了，今晚我做些飯菜，我們一起吃，怎麽樣？”


  “恩。”君深仁淡淡的笑著回答。


  白鷺笑著離去，看著白鷺的背影，君深仁心內重重的歎息一聲，隨即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玉笛，君深仁才發覺，他已經好久都未動過它了，拿下笛子，執手輕輕的撫過笛子，心內卻想到了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


  當時他是一個清心寡欲的殘疾王爺，而她則是一個天真純潔的秀女，時過境遷，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國之母，而他的腿疾好了，卻整日的在做一些朝堂的事。


  好久都未吹曲子，君深仁想著，笛子已經拿到嘴邊，可是久久的，曲子並未吹，他的眸子閃過濃重的憂傷。


  緩緩的放下胳膊，將笛子又一次的放回原位，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眸子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一坐竟然一直到了夜幕降臨，直到白鷺重重地拍了他的肩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師兄，想些什麽呢？”眯著眼睛邊說邊坐到君深仁身邊。很多時候，白鷺是不懂他的，看不懂他在想什麽，可她就是喜歡他這樣靜靜地，或微笑，或深沉。


  輕搖了搖頭，君深仁微微一笑“在想小師妹會做些什麽好吃的。”


  “嗬，師兄也不是沒吃過。”白鷺嗬嗬一笑，極其自然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領到飯桌邊上。


  飯桌上，白鷺一個勁地罵南宮誤夢，說他不夠義氣，要去闖蕩江湖也不帶著這師兄妹兩。


  靜靜地聽她報怨，君深仁夾了一筷子菜給她，“師妹，你喜歡那樣的生活，為什麽不離開皇宮呢？”


  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被白鷺掩去，扯起嘴角笑道：“因為二師兄把行醫救人的重任交到我的身上，為兄就如為父，父命我怎能不從。”


  其實……其實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她不想離開，是因為皇宮裏有他，可他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皇宮裏也有太醫，小師妹終歸是要嫁人的……如果不喜歡這裏，就跟著你二師兄去闖蕩江湖。”君深仁的眼裏有幾分認真，嘴角一扯又像是在開玩笑。


  他越說，白鷺的頭越垂越低，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許久才應道：“師兄……是在趕我走嗎？”


  她知道他對自己不過是師兄妹的情誼，可能不能就陪著他就好，就算不能做情人，做朋友、做兄妹都好。


  愛你，是我一個人的事。


  “不是，師兄是怕你孤單。”君深仁搖了搖頭。他不想誤了她，可他也明白愛是不能自製的，就像自己，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愛上那個她，可還是愛上了，而且越陷越深。


  “宮裏有皇後娘娘，還有珊瑤，還有……還有……反正我不會孤單啦，師兄放心吧。”白鷺斜著腦袋，努力地想證明自己並不孤單，可以留在皇宮。


  匆匆扒了幾口飯，白鷺幾乎是用跑到自己房間的，一進屋眼淚就落下來了。緊緊用手捂著嘴，蹲在地上任眼淚打濕衣襟。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兩人都還小小的，他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淡，卻讓人覺得很舒服，就是在那時候，她小小的心裏就決定要喜歡這個師兄……原也以為是兒時傻傻的想法，可為什麽越長大，越是愛……愛到就算為了他而願意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留在宮中，就算跟他不是夫妻，隻是兄妹也可以。


  “白鷺，白鷺……你在嗎？娘娘讓你過去聊聊天呢……”門外傳來何珊瑤的聲音，又敲了一會兒門，她才喃喃地道：“奇怪，明明沒人，怎麽燭火卻亮著。”


  擦幹淚水，白鷺有些失神。


  她明白，她都明白的。他喜歡洛戀夕她是知道的。


  每一回洛戀夕出現，他的目光就不自覺放柔，洛戀夕在宮中的一舉一動他都關心、了解著。還記得那回洛戀夕的孩子掉了，洛戀夕昏睡幾天，他就跟著幾天沒睡，這回洛戀夕生孩子出現危險，他急得快瘋了……還有太多太多，可是，為什麽自己一點都不恨洛戀夕？也許，她那樣的女子就值得像他那般溫柔的男人愛吧。


  一大早，鳳鸞殿就挺熱鬧，奶娘抱著小皇子，一大群人圍在屋子裏熱鬧非凡。


  “小皇子，來來，笑一個！”何珊瑤搖了搖手上的波浪鼓，笑得合不上嘴。她跟大家一樣，都很喜歡這個孩子，甚至將這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看看看……他笑了……好乖啊！”被這麽一逗弄，小皇子嘴角微微一扯，樣子就像是聽懂了何珊瑤的話，準備開口笑一般，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坐在桌子邊的洛戀夕手中捏著湯匙，眼神幽怨，不住地往旁上圍成一堆的人瞄。她也想去抱抱自己的孩子……可是……低下頭，洛戀夕看著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藥，還有邊上一碗淺黃色的湯，悠悠歎了口氣。


  那堆人說了，不把這些喝了，就不能看寶寶。


  眼睛一閉，端起碗就喝，才放下碗，就聽見一陣寵溺的輕笑。


  抬起眼，君深陌背著手正眯著眼睛笑“讓你喝藥，怎麽就像要你命呀？”


  頗為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群圍在孩子身邊的人，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湯，“你怎麽不去看看你兒子。”


  “當然是娘子比較重要。”拿過她手上的湯匙，君深陌微微一笑瞄了一眼邊上在逗弄孩子的人，坐在她身邊一口一口地喂她。


  才喝完那些湯藥，洛戀夕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抱小皇子。小心翼翼地從奶娘手中接過小家夥，小家夥睜著大大的眼睛使勁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