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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偶遇「同道」

  第522章 偶遇「同道」 

  蕭索的冬天,九點鐘依然看不到一絲太陽光。 

  撲面吹來的北風不停晃動幾棵掉光了葉子的樹。 

  拿到錢的人哼著曲子走遠了。 

  除了躲在一旁目睹了這一次交易的顧啟瀾,四下一片死寂,沒有另外的人。 

  黑衣人交叉著雙臂,在車邊步履凌亂地轉著圈。 

  時不時就聽到皮鞋踢翻碎石頭的響動。 

  顯然,這次交易吃虧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情報,何以要價三十塊大洋? 

  不論他如何還價,壓價,對方信誓旦旦地打賭,唐老闆暗中找了高人,計劃為死去的大女兒報仇。 

  單憑這一條,就有膽漫天要價! 

  細問起來,狡猾的人卻賣了關子,只待下回見面再議了。 

  申先生不願輕信。但轉念一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唐家準備充分,順藤摸瓜,狠狠查個石出也並非不可。 

  最終說服自己讓了一步,如數交了錢。 

  附近有了腳步聲。吸煙的猛地將香煙從嘴裡抽出,兩指夾緊,警惕地扭過臉。 

  一個少年慢慢地走在路邊。北風吹過時,烏黑的頭髮就捲起來,露出的一雙眼睛很明亮。 

  申先生在他面前站住,嘴邊呼出一溜灰色的煙氣: 

  「小子,你大早晨的出來幹什麼?」 

  少年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怯怯地說: 

  「我想撿丟了的錢。」 

  「地上給風颳得連一粒米都撿不到,沙子和土倒是很多。」 

  「多找一會,也許能找得到,我再瞧瞧。」 

  少年的聲音很小,聽上去有點傻氣,明明可以放心。 

  申先生天性多疑,摳起時間和地點的細節,反倒是不安了。 

  「你是不是近期來過這裡?什麼時候?!」 

  莫名其妙的一吼,把少年給吼懵了,怔怔地站著不動。 

  若是一傻子,天天來此轉悠都問題不大。 

  問題在於,真傻的無所謂,裝傻的才危險。 

  穿黑衣的男人手指一捻,餘下的煙頭掐滅。 

  煙頭從指間彈了出去,如一道拋物線扔到身後。 

  他面露凶色逼近少年,抬手就將其推了一個趔趄。 

  「自打唐老闆的大女兒死了,這一片晚上都鬧鬼,很多人路過時聽到有女人半夜哭哭啼啼,都不敢來了。走吧!」 

  在黑衣人推他的瞬間,上衣的袖口緩緩往下滑動。 

  露出的手腕處,一個黑黑的方形東西拿皮繩子穿著,像一隻大昆蟲似的晃了晃,很是詭異。 

  那是一塊牌符! 

  啟瀾半蹲在地,悄悄抬眼盯著它看。 

  牌符上雕刻的三角形,竟然與北原的那一塊大小類似,雕刻的刀法也如出一轍。 

  大概也就三五秒的印象。 

  對方擦了擦掌心,雙手朝身後一甩,詭異的牌符又藏到了厚厚外套的袖子底下。 

  少年傻傻的樣子像是個木頭人。越是老實,就越看著好揍。 

  申先生邁開腿上前悠悠幾步,還未彎腰,一隻手從褲兜里冷不丁飛出,依葫蘆畫瓢地回敬了他。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少年不輕不重地捶到了肩膀。 

  「蠢貨,勁倒是挺大,敢來欺負你大爺!」 

  他一邊罵著,一邊雙手握拳一齊朝著少年打過來。 

  啟瀾抬腿猛地踢到了他的肚子,鑽心的疼痛如同刀割。 

  申先生的眼角掉落了好幾滴眼淚,「哎呦」一聲哀叫就跌坐到了路邊。 

  「還想再來一次嗎?」 

  被踢的人痛得發抖,哼唧著,斷斷續續搖著頭。 

  「手腕上戴的東西給我看看?」啟瀾小心地試探。 

  話音剛落,腰都直不起來的申先生忽地使出了大力氣,把手腕上的牌符一把扯下來,咬在了嘴裡。 

  「咯吱!」 

  貨真價實的聲音從牙齒間傳來,好似竹鼠在咀嚼竹子產生的響動。 

  「停下!」 

  少年急了,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掌,打得他猛地一抖,吐掉了方才狠狠嚼著的牌符。 

  「啪!」 

  牌符滾落在滿是黃土和白灰的馬路上,形狀小了點,似乎是融化了一些。 

  更為詭異的是,經過一番咀嚼,一閃而過的那個三角符號消去了大半,竟然模糊不清起來。 

  難不成這牌符是特殊材料做的,還能臨時咬碎了吃進肚子?! 

  一隻手不甘心地伸向那灰撲撲的東西。快要得逞之時,少年一腳踏住了那隻張牙舞爪的手,連同牌符一起,踩得死死的。 

  黑衣人拚死攥緊了手心裡的東西,而踩在手背上的腳,也分外地用了力。 

  汽車的喇叭聲唐突地驚擾了兩人互不相讓的爭奪。 

  啟瀾保持著腳踩姿勢沒放鬆,瞥了瞥喇叭響起的方向。 

  一輛車急急忙忙地停在了兩人的前方大約五米處,開車的人穿的西服十分眼熟—— 

  陸士彬! 

  幻葯的作用下,嘴有點歪,一雙小眼也瞪得比平時要大許多。 

  頭髮亂亂的,配上這副表情,不苟言笑的人登時添了幾分滑稽相。 

  來得也不知是不是時候,但車門上歪歪扭扭打出來的彈孔,成功地引起了申先生的恐慌。 

  的的確確是他放的槍。當時陸士彬一口氣不停地開車左右穿行,才逃過了此劫。 

  一共是九個彈孔。只有一槍沒打中車身。 

  心虛加害怕對方尋仇,申先生不敢抬頭。縮著脖子像只灰頭土臉的大烏龜,面朝下趴在地上不敢妄動。 

  這一絲變化沒有逃過啟瀾的眼睛。 

  兩人之間或許有過節? 

  他琢磨著,看了看腳下踩著的手,已經比最初時老實了不少。 

  「先動手的是你,理虧的也是你。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就喊開車的那位先生過來評評理。」 

  不等他的話說完,申先生已經拚命點頭了。好像一根看不見的線吊著頭和脖子,一下接一下。 

  少年收回了腳。 

  被踩手的人也乖乖鬆開手,把牌符遞到他的面前。 

  「這個並不值錢,」黑衣人低聲說,「我看你也不是奔著錢財來的。」 

  「就是好奇,」啟瀾笑了笑,「這東西好像還能咬碎了吞下去,好吃嗎?」 

  「不好吃,只是不想泄密罷了,泄密死路一條。」 

  啟瀾收了牌符,又從口袋裡翻出北原的那一塊,當著他的面拼在一起。 

  「我也有一枚,難不成是同道?」 

  申先生是詫異,指了指前方的人,喘著氣說: 

  「你趕緊把上邊的記號去了,咬或磨都行遇上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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